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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有內(nèi)府管事送上整套餐具。江從鸞給兩人盛了飯,放到他們面前。二人便大快朵頤,一點也不客氣。云深微笑著,略與兩人寒暄兩句,便不再多說。澹臺經(jīng)緯站在一邊,看著西武的皇帝,不由得睜大了眼睛。他知道獨孤及是赫赫有名的勇將,曾經(jīng)率一萬輕騎便連續(xù)攻破南楚數(shù)城,如果不是寧覺非憤而出手,將其逐出劍門關(guān),只怕他真會勢如破竹,馬踏臨淄。如今南楚已滅,能與北薊抗衡的,也就只有西武了。沒想到,這位一國之君卻半點架子也沒有,居然會闖到別人家里,坐下就吃。細思起來,自己的父皇就沒這么有趣。寧覺非十分喜歡獨孤及和獨孤偃的豪爽性子,卻因承諾了云深不肯飲酒。三人便以茶代酒,相談甚歡。他們并未談及國事,只是相約賽馬。獨孤偃本就對寧覺非的馬很是神往,此刻聽獨孤及說起,竟是他最寶貝的千里良駒赤龍的兒子,立刻一拍桌子:“我就說嘛,當(dāng)初一見兄弟的馬,便覺得眼熟,只是有數(shù)年沒見赤龍,一時不敢認(rèn)。哎,兄弟,那咱們就說好了,明日便去賽一賽,讓我也過過癮?!?/br>寧覺非看了云深一眼,似是征求他的意見。云深含著笑,不引人注意地微微點頭。寧覺非便道:“行。明兒一早,我在城門外等大哥來?!?/br>“我也去?!豹毠录靶Φ馈!袄隙?,我們也有好幾年沒賽過馬了?!?/br>“是啊,一起去,一起去?!豹毠沦却鬄榕d奮。“我這次騎來的是追風(fēng),咱們好好賽賽?!?/br>獨孤及高興地大笑:“好?!?/br>一頓飯吃得熱熱鬧鬧,獨孤及晚上要宴請北薊使團,獨孤偃是西武除太子外身份最為尊貴的王,自然要去作陪。兩人便不再多呆,跟寧覺非約好明日賽馬的時辰,便一起走了。從頭到尾,獨孤及對江從鸞都保持著適當(dāng)?shù)挠H切,卻沒有逾距的言行舉止。獨孤偃臨走時卻狠狠地看了江從鸞幾眼,神情見滿是欲求而不得的遺憾。送走他們,寧覺非便安排云深和澹臺經(jīng)緯歇息,然后單獨找到江從鸞,溫和地說:“從鸞,我打算回臨淄。你考慮一下,要不要跟我一起走?”江從鸞想也不想便道:“要。我跟你去。”“好。”寧覺非抬手握住他的肩,鄭重地保證?!皬柠[,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定不讓你受委屈。”江從鸞在臨淄的名聲自然不好,一個小倌館的鴇頭,能有什么地位,還不是任人踐踏。若是知道了他少年時曾經(jīng)是紅牌小倌,更不知會有什么難聽的話說出來。不過,他根本就不在乎。寧覺非待他好,尊重他,即使不愛他,他也愿意跟著,無論天涯海角,不管有什么樣的遭遇,他都無怨無悔。聽著寧覺非的話,江從鸞心里一熱,微笑著說:“覺非,你不比為我擔(dān)心,我什么苦都吃過,什么都明白。比起從前,現(xiàn)在的日子好了千倍萬倍,我很滿足。至于別的,我根本就不在意,也就算不得委屈?!?/br>寧覺非看著他俊秀的臉,遠離了聲色場所,過著清心寡欲的生活,他的氣質(zhì)變得干凈、恬淡,反而更顯得漂亮。只是,除了寧覺非外,他在這個世上竟沒有真正的朋友,未來的路還很長,他肯定很寂寞。想著,他柔聲說:“從鸞,你也不要太封閉自己,如果將來遇到合你心意的人,不妨考慮一下?!?/br>江從鸞微微一怔,隨即苦笑:“覺非,世上沒人如你這般。在他們眼里,我是個低賤的人,骯臟,卑微,甚至不是人,不過是個物件。我不想再過那種仰人鼻息,低聲下氣的日子。我原意跟在你身邊照顧你,知道你趕我走?!?/br>“怎么會?我永遠都不會你們做。”寧覺非知道他說的都是事實,自己也曾經(jīng)嘗盡那些滋味。如果不是自己有著非凡的意志,早就被折磨死了。他一直都能理解江從鸞的心情,這個看上去風(fēng)流佻達的人,其實內(nèi)心非常自卑,也沒什么奢望,就希望能像個人一樣,過平平常常的日子,便心滿意足。想著,他憐惜地拍撫著江從鸞的肩,笑道?!皬柠[,英雄不問出處,你就別老想著從前。將來日子還長,你慢慢留意著。如果有兩情相悅的人,我便替你們cao辦,讓你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過去。他要敢欺負你,我來收拾他?!?/br>江從鸞聽到最后,不由得笑了,卻沒答應(yīng)什么。兩人接著又商議了一下需要帶走的東西,江從鸞便去收拾,寧覺非回了臥房。云深還沒睡,靠在床頭看書,見他進來,并沒問他別的,只關(guān)心地叮囑:“明日賽馬,你帶上鷹刀和那幾個下屬,有備無患。”寧覺非微笑著點頭:“好。”千山看斜陽第二部上篇第24章章節(jié)字?jǐn)?shù):4108更新時間:08-11-1813:18清晨,寧覺非便等在南城門外,獨孤及和獨孤偃也隨后到達。寧覺非提議改變行程,不再像以前那樣去西面的神山,改而向東,五十里外有條大河,河邊有棵獨一無二的千年古樹,便以此為終點,先到者勝。獨孤兄弟倆自然沒有異議。獨孤及指了一個衛(wèi)士發(fā)令,三人便策馬沖出,在草原上向東飛奔。他們的馬太過神駿,后面的隨從勉強跟到一半,便漸漸落下。寧覺非跟過去一樣,穿著一身玄色衣衫,卻不似以往那般隨意,更不是西武的樣式,而在北薊服飾的基礎(chǔ)上加入了南楚的一些東西,領(lǐng)口、袖口、襟口都用銀色絲線繡著精美的鷹紋,織錦暗紋的衣擺在疾風(fēng)中飛揚,看上去飄逸又華美。這是云深帶過來的,前幾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沒想起來,今天才拿出來讓他穿上。寧覺非已打定主意回歸北薊,自然不會推卻他的心意,便接過來換上,在云深深喜悅的目光中出了門。獨孤及注意到了他的服飾的變化,卻沒有提起。他穿著宅基地褐色滾龍袍,頭戴短羽帽,氣勢十足。獨孤偃跟以前一樣,衣飾華麗貴重,琳瑯滿目,一看便知非富即貴。三人如箭離弦,飛速向前射去。獨孤及在中間,落后右邊的寧覺非半個馬身,在他的左邊的獨孤偃又落后他一個馬頭。差距很少,三人都一個勁催馬向前。烈火、赤龍、追風(fēng)都是萬中選一的千里駒,不待主人用力,他們便已經(jīng)激起了好勝心,俱都四蹄翻飛,向前疾馳。今日沒有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