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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了與寧覺非身上那套差不多的騎馬裝,腳上是雙皮靴,很是英風(fēng)颯爽。他手上還提著一雙靴子,拿過來遞給了寧覺非,笑道:“我昨天忘了把這個給你了,去換上吧,越往北越冷了。”他的態(tài)度十分自然,象是已完全忘了昨夜寧覺非的唐突,寧覺非便也笑著接過,說了聲:“謝謝。”很快,他們吃了早餐便上路了。高原氣候多變,一會兒陽光燦爛,一會兒大雨滂沱。云深似是身體不大好,過了兩天就病倒了。但他并沒下令停下,只叫親兵去弄了輛馬車來,便繼續(xù)與寧覺非仍往薊都而行。寧覺非看他臉色蒼白,總是有些擔(dān)心,建議不如先休息幾天再走。云深反而安慰他,說自己便是大夫,只是受了小小的風(fēng)寒,并無大礙。他們不再四處去看風(fēng)景,馬車行起來頗快,再過兩日,便到達(dá)了薊都。這是一個巨大的城郭,整個規(guī)劃都顯得粗獷,沒有臨淄那樣的水光山色,花紅柳綠,在遼闊的天空下,建筑的外表全是艷麗的褚紅色,遠(yuǎn)遠(yuǎn)看去,十分壯觀,讓人一見便感嘆不已。當(dāng)薊都城跳入他們的眼簾時,那一千個護(hù)衛(wèi)他們的騎兵便紛紛大聲歡呼,顯得很是興奮。再走一會兒,似乎城中已看見了他們。雖然隔得遠(yuǎn)看不清,但寧覺非的直覺卻能夠察覺到城中有些sao動。不久,有一支騎著馬的隊(duì)伍便飛奔出城,向他們迎了過來。騎馬走在馬車旁的寧覺非笑著叫道:“云深,那是來迎接你的嗎?”云深掀開車簾,挪了出來,遠(yuǎn)遠(yuǎn)地瞧著那隊(duì)人馬,也笑了起來:“是啊,是來迎接我們的?!?/br>那隊(duì)人越奔越近,最前面的卻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她穿著貂裘,襟上鑲著金色的圖騰,滿身都掛著風(fēng)格粗獷而做工精致的純金和純銀打造的飾物,就連馬鞍都是鑲著銀邊,皮子上繡著精美的圖案。寧覺非過去曾在內(nèi)蒙看見過這種馬鞍,有行家說這一定是舊時的格格用的??茨桥由砗蟾S的人和她騎的馬,寧覺非估計(jì)她只怕也是位格格。那女孩子騎馬飛馳過來,待奔到馬車前時,十分瀟灑地劃了個弧線,然后停在云深面前,一張圓圓的小臉上滿是興奮的笑容?!霸粕?,云深?!彼械??!澳慊貋砝病!?/br>云深微笑著對她點(diǎn)頭:“是,我回來了。”那女孩子眼珠一轉(zhuǎn),便看到了寧覺非。她策馬過來,仔細(xì)打量著他,笑道:“你就是我皇兄說的那個英雄嗎?”寧覺非客氣地笑道:“我算不上英雄?!?/br>云深在一旁爽朗地笑著:“覺非,她是陛下的五妹昭云公主。昭云,他便是寧覺非。”澹臺昭云一聽,差點(diǎn)尖叫起來,顯得興奮至極:“真的?你就是追得獨(dú)孤及丟盔卸甲的那個南楚人?”寧覺非笑著搖頭:“那都是傳說了,我一個人怎么可能做到?真是越傳越離譜,再傳下去,我只怕就是身高丈二,銅頭鐵臂了?!?/br>澹臺昭云大笑,銀鈴般的笑聲遠(yuǎn)遠(yuǎn)地傳了開去。“云深,云深,他不像那些南楚人呢,我喜歡他?!彼髠€孩子一般地叫著。寧覺非聽得出來,她的言語之間與云深甚是親昵,不由得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云深似是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微微搖了搖頭,輕笑道:“好了,昭云,有話回去再說,覺非只怕也累了?!?/br>“好啊”澹臺昭云也不羅嗦,回手一鞭,便當(dāng)先往城里奔去。他們跟在后面,一起回了城。沒有任何繁文縟節(jié),他們便直接回到了國師府。府邸很大,云深告訴他,這原來是他父親的將軍府,后來父親故去,jiejie出嫁,這里便只有他一個人居住了。寧覺非看著他微笑地說出這些,心里不由得想,一個小孩子居住在這樣大的地方,即使是婢仆成群,只怕心里也是寂寞的吧?等一切安頓下來,已是黃昏了。云深這幾天一直生病,本就疲倦,便對他說道:“覺非,你自己隨意,我先歇息了。”“好。”寧覺非笑著點(diǎn)頭?!澳阌浀贸运??!?/br>待云深回了房,寧覺非一回身便看到了那位興致盎然地瞧著自己的公主,頓時大為頭痛,趕緊說:“公主,我累了,想先去休息,您請留步。”澹臺昭云卻煞有興趣地瞧著他:“南楚怎么會有你這樣的人呢?他們個個連走路都一搖三晃的,連馬都少得很。嗯,你那馬是西武的駿馬呢,真是匹罕見的好馬?!?/br>寧覺非聽她那樣描述南楚人,不由得失笑,邊走邊搖頭:“公主,南楚也有英雄好漢的,只是大部分百姓不擅騎馬而已。他們與你們不同,都是種田的,不必騎馬?!?/br>澹臺昭云一步三跳地跟在他后面,不依不饒地問道:“那你說是騎馬好還是種田好?”“那只是兩種不同的生活方式而已,談不上誰好誰不好?!睂幱X非淡淡地說。“只要適合自己,就是好的?!?/br>澹臺昭云似是從未聽過這種說法,覺得很是新鮮,半天沒接上話。寧覺非一腳踏進(jìn)自己的房門,然后回頭客氣地道:“公主請回吧。”澹臺昭云倒也不蠻橫,聞言笑著點(diǎn)頭:“好,那我明日再來看你?!北戕D(zhuǎn)身離開了。寧覺非這才松了口氣。住在國師府,他感到很是舒心。府中有很大一片景致象是南方,池塘、小橋、花園和樹林,是云深的父親當(dāng)年為他母親營造的。云深的很大一部分生活習(xí)慣也都像南楚。雖然寧覺非一向在吃穿上無所謂,但精細(xì)的菜肴確實(shí)要比粗糙的大塊牛羊rou可口得多。云深養(yǎng)病的那幾日,常與寧覺非談笑,很是快樂。澹臺昭云幾乎每日必來,常常還有別的格格和王子同來。這些人雖是皇親國戚,但大多性情開朗豪爽,并無階級觀念,更有對寧覺非甚為仰慕者。大家談笑晏晏,便是過了一天。云深的病稍好一些,便每天一早就進(jìn)了宮。澹臺牧不在的時候,他是監(jiān)國,要教導(dǎo)太子,處理政務(wù),很是繁忙。自他進(jìn)宮,一直纏著寧覺非問東問西的澹臺昭云反而不大出現(xiàn)在府中了。寧覺非便常常一個人在城中閑逛,偶爾向府里的侍從學(xué)習(xí)北薊各地的方言,甚而跑到廚下學(xué)做菜,很快便與府中的人打成一片,只覺其樂融融。每天早上,他都會騎著馬出城,在草原上奔馳一段,然后下馬,跑上五十里地,風(fēng)雨無阻。朝陽中,那一人一馬在草原上奔跑的英姿漸漸成為了薊都的風(fēng)景。一個月以后,當(dāng)他停下腳步的時候,澹臺牧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陛下?”他有些吃驚。澹臺牧微笑著下了馬,走到他面前:“我聽他們說你天天一早都出來跑步,所以來看看?!?/br>寧覺非從馬上拿過汗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