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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推開了,一個農(nóng)戶打扮的年輕人走了出來,身材魁梧,濃眉大眼,瞧見鮮血淋漓的兩個人也不驚訝,只是瞟了兩眼,旋即視若無睹般地朝前走去。 “等一等?!比~寶葭盯著他看了片刻,前塵往事涌上心頭。 年輕人的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你們快走吧,我不想惹麻煩?!?/br> “春舞鶯飛處?!比~寶葭喃喃地道。 年輕人的身子一僵,猝然轉(zhuǎn)過身來,驚疑不定地看著她:“草長九月天……你……你怎么知道這句暗語?” 葉寶葭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朝著他走了兩步:“謝九琨,你居然還在——” “在”字還沒出口,她的身子晃了晃,一頭栽倒在地。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章好難寫……醋哥快要吐血了…… 第78章 鎏金箭墜(八) 整個人仿佛被車輪子碾過一般, 痛得喘不過氣來。 想要呼喊、想要痛哭,可喉嚨好像被掐住了似的, 連呼吸都困難。 葉寶葭茫然四顧,四周一片血色,看不到半個熟悉的身影。 一陣獰笑聲傳來,衛(wèi)簡鐸一下子出現(xiàn)在她面前, 手中握著的瓷瓶輕晃, 聲音帶著幾分誘惑,輕飄飄地傳來:“來,皇后, 快吃了這極樂丸,我包你能快活得上天……” 喉嚨被掐住了, 嘴唇被迫張開, 那藥丸無情地滑入口中。 葉寶葭用力將手指插入喉中,干嘔著想要吐出來,卻徒勞無功。 “陛下……衛(wèi)簡懷……你在哪里……為什么還不來救我……”她的眼里流下淚來。 “他死了!早就被我殺了!” 衛(wèi)簡鐸狂笑了起來, 那笑聲仿佛魔音灌耳, 葉寶葭用力地捂住了耳朵, 嘶聲大叫:“不可能, 你騙人!” 那凄厲的呼喊聲在空谷中回蕩, 一陣心悸傳來, 葉寶葭悶哼了一聲,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耳邊傳來驚喜的聲音,“可嚇死我了。” 茫然盯著半空看了片刻, 葉寶葭的目光轉(zhuǎn)了轉(zhuǎn),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輛馬車上,旁邊半跪著謝九琨,正拿著手巾在擦拭她額角上的汗。 “我……這是怎么了……”葉寶葭喃喃地問。 “你受了傷,傷情嚴重,當晚就發(fā)了燒,今天是第三天了,大夫說,你再醒不過來只怕就危險了。”謝九琨抬手抹了一把汗,裂開嘴笑了,“老天保佑,你總算醒了。” 手臂上的傷被細細包扎好了,身上也干凈得很,葉寶葭想起夢中的場景,心有余悸,忍不住往后瑟縮了一下。 “放心,我拜托客棧里的老板娘幫你換洗的,”謝九琨解釋道,“從前謝大人最愛干凈,你也一定和他一樣。” 說著,他扔過來一袋東西:“接著,當時從你身上找出來的一些貼身之物,我都替你收著了。” 葉寶葭放下心來,接過東西輕吁了一口氣,扯了扯嘴角:“謝謝你,小九?!?/br> 謝九琨的神情古怪了起來,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終于忍不住開口:“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會知道謝大人留給我的暗語?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為什么這些年謝大人都沒來?他們都說謝大人死了,他到底有沒有死?” 這連珠炮一般的問題讓人頭疼,葉寶葭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好正色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復(fù)雜得很,只怕你是不懂的,你只要知道我就是謝雋春、謝雋春就是我就好了?!?/br> 謝九琨撓了撓頭,掙扎了片刻,勉為其難地道:“好吧,謝大人那時候就叮囑過我,讓我以暗語為憑,不管來的是男是女都要按計行事,不可有半點耽擱,要不然就會害得他有性命之憂?!?/br> 葉寶葭松了一口氣。 當年謝雋春女扮男裝了二十多載,厭煩得很,打定主意金蟬脫殼以后恢復(fù)女兒身,因此對接應(yīng)的暗樁都下了這一道命令。 而這謝九琨就是她安排的第一道接應(yīng)的暗樁,在畢城城郊。 謝九琨身世可憐,當年父親早死,家里只剩下了孤兒寡母,被叔叔嬸嬸霸占了家產(chǎn),寡母病弱又受氣,沒幾年就死了,就剩他一人被叔嬸凌虐,瘦成了皮包骨頭,在八歲那年的冬天得了風寒,眼看著就要死了。小孩兒也很有志氣,趁人不注意,稀里糊涂地爬著出了家門,想找爹娘的墳?zāi)?,一家人死在一起?/br> 那年謝雋春正好十三歲,出來賞花燈時撞見了,便順手救了他,治好了他的病,他病好后寧可賣身為仆也不愿回家,謝雋春便將他從叔嬸那里買了過來,白紙黑字畫押,成了謝府里伺候她的一名下人,賜了謝姓,照著他的小名“小九”起名叫了九琨。 謝九琨從此對謝雋春奉若神明,可能是從小被虐待的緣故,他的腦子并不聰明,卻勝在勤奮執(zhí)著,謝雋春看他有把力氣便讓他入了軍營,沒過幾年倒也練就了一身好本領(lǐng)。只是他的性格耿直,并不喜歡在軍營中鉆營,后來便執(zhí)意回到了謝雋春身旁。 金蟬脫殼前,謝雋春挑選了幾名心腹為逃走的路線一路安插幫手,謝九琨就是其中之一,奉命守在這畢城城郊的農(nóng)舍接應(yīng)。這兩年多過去了,他居然還沒有放棄,一直等在這里,盼著謝雋春從天而降。 “對了,你這是招惹了誰?追來的追兵很是厲害,幸好當年謝大人早有防備,要不然我們只怕都難逃一死?!敝x九琨心有余悸。 葉寶葭聽他講了片刻才明白過來,她暈倒之后一共來了兩撥追兵,第一撥被謝九琨引得追去了村子后邊的山里,而第二撥約莫隔了一炷香的時候才到,領(lǐng)頭的是個渾身浴血的年輕人,到的時候他已經(jīng)放火燒了屋子,留下了些葉寶葭和盧安的貼身衣物,造成了兩個人在屋內(nèi)被燒死的假象。 趁著這撥人瘋了一樣救火的光景,他便帶著人坐著馬車逃走了。 葉寶葭倒吸了一口涼氣。 第二撥來的會不會是衛(wèi)簡懷的人? 她掙扎著想要起來:“你……等一等,我們這是去哪里?跟我一起的那個人呢?他還好嗎?” “就那個中了箭的?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把他丟在路上的客棧了,留了點銀子讓人照看他,死了的話也算是替他留個棺材錢。”謝九琨渾不在意地道。 “什么?”葉寶葭失聲叫道,“盧安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你怎么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