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9
笑,心中暗忖:從前人活著的時候整日里神氣活現(xiàn)的,現(xiàn)在人都不在了,心慌個什么? 被衛(wèi)簡懷抱下了車,葉寶葭定睛一看,馬車已經(jīng)到了北山峰的山腳下,謝家的祖墳便在半山腰上,從山腳到山腰,是謝家修的一條青石板路,沿著石板路拾階而上,不一會兒便到了謝雋春的墳前。 許是清明剛過不久,這里收拾得十分整潔,墳頭的青草鋤得一干二凈,新土堆得老高,墓碑上的朱漆也是新描的。 謝汝庭為了掩人耳目,倒也把表面文章做得不錯。 李德和盧安上前,將食盒中備好的瓜果點心小菜擺在了墓碑前,又一一備好了碗筷酒盅;而衛(wèi)簡懷盯著墓碑上“謝雋春”的三個字看了半晌,轉(zhuǎn)頭朝著葉寶葭笑了笑:“說也奇怪,朕總覺得謝愛卿沒死,一直陪在朕的身邊?!?/br> 葉寶葭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面上卻神情自若:“陛下對謝大人情深意重,謝大人泉下有知,定然感念在心?!?/br> “是嗎?”衛(wèi)簡懷似笑非笑地道,“過來,和朕一起給謝愛卿上柱香,給謝愛卿瞧瞧朕的皇后?!?/br> 捻了三支清香,衛(wèi)簡懷親手點燃了遞給了葉寶葭,葉寶葭接了過來,心中略有些尷尬。 這世上怕是沒有一個人,會自己替自己掃墓吧。 她屏氣凝神,拋開了雜念拜了三拜,將香插在了墳前。 青煙裊裊,徐徐而上,在半空中輕舞了一瞬便消失不見了。衛(wèi)簡懷怔怔地看了片刻,輕嘆了一聲道:“你說,朕既然是天子,若是焚香以告,會不會得上天垂憐,讓謝愛卿活過來呢?” 葉寶葭輕聲道:“人死不能復生,陛下節(jié)哀順變。” 衛(wèi)簡懷瞟了她一眼,在蒲團上坐了下來:“過來,陪朕和謝愛卿一起喝杯酒?!?/br> 李德正要上前斟酒,衛(wèi)簡懷擺了擺手,示意身旁的人都退下。 青山寂寥處,鳥鳴山澗中。 一時之間,讓人仿佛有種錯覺,這清幽的山谷中只剩下了他們兩個。 衛(wèi)簡懷斟了三杯酒,將其中一杯灑在了墳前。 “謝愛卿以前總是告訴我,酒能傷身,更能亂性,切切不可貪杯,”衛(wèi)簡懷嘴角帶著微笑,目光落在不知名的遠方,“朕卻總想著快意恩仇,覺得她嘮叨煩人,今日在她面前喝上幾杯,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嫌棄朕?!?/br> 葉寶葭如坐針氈,恨不得立刻回宮去,好半天才道:“應當不會吧。” “是嗎?”衛(wèi)簡懷笑了笑,舉起杯來一飲而盡,“其實謝愛卿膽大得很,成日里對朕管東管西,還膽大妄為想要把持圣意,更做出了欺君罔上之舉?!?/br> 葉寶葭愕然,這罪名可真夠大的,她思來想去,也沒想出做過什么把持圣意之舉,而欺君罔上的話,除了女扮男裝這件事騙了衛(wèi)簡懷,其余的她也沒做過啊?!斑@……謝大人居然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嗎?”她忍不住問。 “是啊。”衛(wèi)簡懷淡然又喝了一杯。 葉寶葭說不出話來,算了,他高興就好。 “怎么不說話了?”衛(wèi)簡懷一連喝了幾杯,斜睨著她,“是在心里替謝愛卿打抱不平嗎?” “怎么會,”葉寶葭柔柔地笑了笑,“陛下是天子,說什么便是什么。” 衛(wèi)簡懷笑了笑,忽然便不出聲了,目光溫柔地落在她的臉上。 葉寶葭怔了怔,輕聲道:“陛下怎么這樣看我?我臉上長了花了嗎?” “寶葭,”衛(wèi)簡懷的聲音氤氳,仿佛染上了一層薄醺,帶著幾分纏綿,幾分期盼,“可不管謝愛卿做了什么,只要她能開口對朕說了,朕便什么都不怪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 犯難了,寶葭這是坦白還是不坦白? 第70章 田黃凍?。ㄊ?/br> 這一剎那, 葉寶葭猛地有種錯覺, 仿佛衛(wèi)簡懷早已洞穿了她的身體,看到了她曾經(jīng)是謝雋春的魂魄;她張了張嘴,幾乎有種沖動,想把一切和盤托出。 可那怎么可能? 誰能想到這世上居然會有這么離奇的換魂之事,將她一個年方十五的柔弱女子和曾經(jīng)的中書令大人聯(lián)系在一起? 若是她坦誠了, 衛(wèi)簡懷會不會信?又該如何解釋這些日子來的欺瞞?原本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單純, 若是橫插了謝雋春一腳,衛(wèi)簡懷會如何看待她?會不會視她為怪胎異物? 前塵往事,既然已經(jīng)煙消云散,又有什么必要再去提起平添風波? 更重要的是, 謝雋春的魂魄, 仿佛便是遮蓋她的最后一層薄紗,若是將這層紗扯去了,只怕從此她將在衛(wèi)簡懷面前無所遁形、赤/裸裸地失去了最后一層屏障,從此和眾多愛慕衛(wèi)簡懷的女子一般,任憑衛(wèi)簡懷予取予求。 就這么一遲疑, 到了嘴邊的話便又咽了下去。 “陛下還是少喝兩杯, ”她委婉地勸道, “謝大人已經(jīng)不在了, 她在天之靈,必定不愿見陛下如此神傷?!?/br> 衛(wèi)簡懷的目光滯了滯,忽然便大笑了起來,那笑聲響徹云霄, 山雀從樹林中驚起,撲棱棱地飛向碧空。 胸口的刺痛無處排解,他抓起酒壺“咕嘟嘟”一口氣灌了半壺,又隨手抓過一把筷子剛要發(fā)力,耳邊傳來了葉寶葭的一聲輕呼。 手中筷子略略一偏,朝著山雀迅疾而去卻失了準頭,從半空中落下幾根鳥毛,山雀瞬息之間不見了蹤影。 看著葉寶葭泛白的臉,他一下子xiele氣。 “寶葭,你這可說錯了,”酒意上涌,他笑得有些凄涼,“謝愛卿她一定心里暢快得很,朕從前在她面前趾高氣揚的,這下可遭了報應了?!?/br> 葉寶葭瞠目結(jié)舌,這是從何說起? 衛(wèi)簡懷不再說話,自顧自喝著酒,葉寶葭心中擔憂,只好從供品中分了些菜過來,勸著他一起用了點,以免空腹喝酒傷了身子。 到了后來,衛(wèi)簡懷有些半醉了,靠在了供桌上斜睨著葉寶葭,朝著她招了招手:“過來?!?/br> 葉寶葭暗暗叫苦,抬手想去拉他起來:“陛下醉了,還是快些回宮去吧?!?/br> “我不回去,”衛(wèi)簡懷蠻橫地一拽,葉寶葭直接跌入了他的懷里,腰上被硌了一下。 葉寶葭皺了皺眉頭,抬手去摸,指尖碰到了一方硬石。 衛(wèi)簡懷將它用力一拽,“啪”的一下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