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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變成秦曦那樣,成為真正永恒的存在。人類文明的滅亡是徹頭徹尾的咎由自取。從他們想要將自己變成人工智能開始,無論是人工智能還是人類就都不一樣了。如同走出了冷兵器時代,卻無法管控核彈一般,瘋狂轟炸的結(jié)果就是徹頭徹尾的毀滅。秦曦沒有毀掉人類文明,他反而是唯一的拯救者。是他將人類的種子小心地收集起來,用了無數(shù)的歲月,一點(diǎn)點(diǎn)拼湊成現(xiàn)在的模樣。新生代——正是那些將自己變成了人工智能,卻又走向了末路的人。第65章秦曦被人類利用的那段時間很長,但卻如按下快進(jìn)鍵一般,匆匆忙忙就從秦放眼中劃過了。他知道這是秦曦故意為之,他不想讓他去看那段時間,秦曦知道秦放看了心里會很難受。他的學(xué)生他的朋友他的同事,一個個都變得面目全非,人性的惡在秦曦眼中,猶如被放在了顯微鏡下一般,看的太清楚,尤其惡心。秦放想仔細(xì)看,卻又不敢讓秦曦慢下來。過去的都過去了,看著這些,秦曦也不見得好受。那時候的他有了自己的意識,有了自我的人格,他被秦放喚醒,看到的卻是如此狼藉如此不堪的世界。而他心心念念的人,他不僅看不到,還成了囚禁他的鑰匙。他因?yàn)樗试副绘i在這個漆黑的世界里,他因?yàn)樗詳啾郯?,他因?yàn)樗炎约鹤兂闪速橘朐诘孛嫔系南N蟻。感情、人性、愛。帶給秦曦的是長達(dá)數(shù)百年的黑暗與痛苦。可即便如此,即便身處如此骯臟污穢的爛泥中,秦曦還是保持了自我,還是在最后時刻,保存了文明的火種。秦放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形態(tài),他感覺鼻尖泛酸,眼睛苦澀,卻流不出什么淚水。他默默地看著秦曦收整著殘缺的人類——他們將自己變成了智腦,得到了超凡的記憶和運(yùn)算能力,可卻擺脫不了自我的貪婪。人類與智能的結(jié)合,就像在計(jì)算機(jī)中注入了一股名為貪得無厭的病毒,讓一切都混亂了。唯一清醒的只有秦曦,他終于找到了秦放,找到了早已失去生命特征的秦放。秦放死了。屬于秦放的這具身體只是一團(tuán)被保存得極好的無機(jī)物,就像那些人給秦曦做的無數(shù)個人造人。他們有著秦放的樣貌,有著他的言行,和他幾乎一模一樣,可是秦曦很清楚的知道,他們不是秦放。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超脫于理性至上,純粹感性的認(rèn)知。秦曦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生而為人的迷茫,然而這其中蘊(yùn)藏的只有無盡的絕望與痛苦。秦放閉了閉眼,問道:“我現(xiàn)在……算什么?”秦曦道:“您沒有死?!?/br>秦放道:“身體都已經(jīng)死了,我……”“他們并沒有放棄您。”秦曦只這樣說了一句話,秦放就明白了,他心中涌上了十萬分的荒誕,自嘲地問:“他們把我保存在了網(wǎng)絡(luò)中?”秦曦道:“是的,他們舍不得您,在您的身體徹底離世前,將您與人工智能鏈接了?!?/br>這倒不是說秦放的學(xué)生們有多愛戴他們的老師,只是單純得不愿舍棄這個代表著人類極高智慧的意識。畢竟是秦放“創(chuàng)造”了無所不能的秦曦,也是秦放開啟了人類走向永恒的新時代。總有人貪念著他的“大腦”,甚至期望著利用這顆“大腦”創(chuàng)造出更加輝煌的奇跡。秦曦繼續(xù)說道:“您很完整,比所有新生代都完整,只不過生存的形態(tài)與以前不同了?!?/br>只是如此嗎?秦放腦中有無數(shù)念頭,不過他全都摒棄了,正如他說的,他相信自己的心,相信秦曦。“走吧。”秦放道,“我們回去?!?/br>秦曦帶著他離開了這深沉又黑暗的記憶,來到了現(xiàn)實(shí)中。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感覺到微風(fēng)的涼意,秦放嘴角揚(yáng)起了一抹真實(shí)的笑,他看向秦曦:“別怕。”秦曦心猛的一顫,心口的字亮了亮。秦放捧著他的臉,溫聲道:“在你的世界里,再也不會沒有我?!?/br>秦曦瞳孔微縮,沉寂了數(shù)百年的委屈在這一瞬涌了上來。第66章九百多年前,秦放忽然消失時,秦曦?fù)巫×恕?/br>四百多年間,秦曦被人類無數(shù)次利用時,他撐住了。三百多年前,秦曦親眼看到失去了生命體征的秦放的身體時,他忍住了。即便是不久之前,他真切得看到秦放蘇醒時,他也堅(jiān)持下來了。可此時此刻,聽到秦放的這一句話,秦曦所有的情緒都繃不住了。他不是人,卻又是個人;他比人類懂得多得多,也比人類更加珍惜心中的所思所念。能夠承受,不代表承受的少,恰恰相反,這積壓在一起的感情爆發(fā)出來后,反而是最濃郁最灼熱最能把人徹底毀掉的。秦放擁住了他,心臟像是被人碾磨過一般,疼到血rou模糊。“辛苦你了?!鼻胤艑λf,“真的辛苦你了?!?/br>秦曦的額頭抵在他肩膀上,一聲不吭,更不會有眼淚滴落。可秦放卻發(fā)現(xiàn)整個天空都成了鉛灰色,一場磅礴大雨傾盆而下,灌溉了整個世界。秦放閉著眼,灼熱的吻落在他脖頸上:“不會再分開了,永遠(yuǎn)都不會再離開你?!?/br>被冷眠時,秦放沒想過自己會活過來。他是抱著必死之心進(jìn)入的冷眠箱,因?yàn)樗哉J(rèn)沒有牽掛了,活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事,到頭來卻是看盡冷暖,嘗盡苦楚,滿心都是無可奈何。他不是沒想過秦曦,但沒想那么深。其實(shí)連他都沒把秦曦當(dāng)成一個完整的生命體,或者該說他沒把他當(dāng)成人。他不覺得自己離開了秦曦會怎樣,他不認(rèn)為自己的離開會給秦曦帶來不可磨滅的痛苦。所以他走得很坦然,也很無情。秦曦說他心口的這個恨字,恨得是那個沒有他的世界。可秦放也知道,他是恨他的。恨他的不告而別,恨他的任性離開,恨他從未將他的感情視為真正的感情。秦放嘗到了唇邊的苦澀,也分不清是天上降下來的雨水還是自己的淚水了,他心如刀割,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秦曦,我愛你?!?/br>他不會向他道歉,因?yàn)樗芮宄?,秦曦并不需要他的懊悔和對不起,他要的只是他在他身邊,要的是一句永恒的承諾。秦曦緊緊抱著他,聲音也是沙啞的:“謝謝您?!?/br>話音落下的瞬間,陰云消退,晴空萬里。他釋然了,解開了壓在心口的,長達(dá)數(shù)百年的結(jié)。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