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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知道,可秦放明白,他看得一清二楚。秦放問他:“不怕嗎?”秦奕搖搖頭。秦放問:“覺得我不會傷害你?”秦奕仍是搖頭。秦放卻懂得他搖頭的意思:他的確不怕,但不是認定了他不會傷害他,而是根本不怕他傷害他。秦放輕嘆口氣道:“抱歉?!?/br>秦奕道:“老師沒有錯。”秦放眼中帶笑,空氣都跟著松快了些,他問他:“不好奇嗎?我為什么這樣對你?”差點兒傷到他。秦奕十分誠實:“好奇?!?/br>“我是在試探你,因為我想給你看個東西?!笔聦嵣纤贸鲐笆祝皇窍氪唐扑募∧w,看看這美麗的皮囊下包裹著什么,當然秦放不會告訴他真相。白紙一樣的少年輕而易舉就被秦放牽著鼻子走,他問他:“看什么?”秦放反問他:“你覺得我好看嗎?”秦奕眼睫輕顫了些,聲音似乎也低了,他說:“好看?!?/br>秦放問:“方腦袋方眼睛方腦袋還好看?”秦奕道:“無論是什么樣子,老師都是最好看的。”秦放笑道:“你這話還是留著說給你未來媳婦兒聽吧!”既然不是妹子,他也就不會誤會,畢竟教授是個24K純直男。“其實啊。”秦放放緩語調(diào)道,“我長得和你們差不多?!闭f罷,他在自己耳后點了下,面具化作石牌,應(yīng)聲落地。他身體前傾,將自己暴露在從屋頂縫隙中落下的月光中。今晚的月亮真的很亮,落下的光芒猶如追光燈般,從上而下打在秦放臉上。摘掉面具,他變回了原本的模樣。十八歲的少年,有著烏黑的發(fā),光潔的額頭,略帶稚嫩的秀氣五官,他嘴角帶著笑,神態(tài)溫和、無害,像個只會用縮成團來保護自己的小動物。但只要看進他的眼中,就會明白這一切都是假象。稚氣的身體里包裹著一個被時間精心雕琢過的強大靈魂。秦奕眸色深了些,那絲絲縷縷的淺褐色似乎要變成耀眼的金色,與此同時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口有一團火在涌動,guntang、炙熱,如同巖漿淌過森林一般,將身體各處都燒成了一片狼藉。老……師……他想開口,卻發(fā)現(xiàn)喉嚨也是一片guntang,無法發(fā)出任何聲音。秦放并未發(fā)現(xiàn)他的異樣,他的視線全被他胸前閃爍的紋路給奪走了。昏暗的空間里,它變得更亮了些,閃爍出的光芒將紋路的整體都給勾勒出來。秦放看看石牌,再看看他的胸口,十分確定圖案是一樣的。而石牌上模糊不清的紋路也跟著變得清晰……秦放道:“隨我來?!?/br>他帶著秦奕出屋,來到火堆前。有了火光照耀,圖案變得更加清楚了。這時秦奕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他靜靜地看著秦放,眼底極深處的金黃隨著心口的圖案極輕地閃爍著。秦放沉吟了一聲,說道:“谷倉中的一粒米,‘食’嗎?!彼疵靼琢?,這是個字,來自遠古的甲骨文,是食物的食字。甲骨文最早發(fā)現(xiàn)于公元前十七世紀,雖說是最早發(fā)現(xiàn),但甲骨文的誕生可能會更早一些,而那時候的人類文明正處于石器時代,與現(xiàn)在的文明近似。“食”這個字又代表了什么?民以食為天,早期文明的人類最先渴望的就是充足的食物,有了足夠的食物,才有文明的延續(xù)。從采集狩獵到農(nóng)業(yè)社會,最大的變革就是食物,食物的增長,才繁衍了更多的人類。秦放腦中閃過了無數(shù)念頭,最后匯集成了一個問題,他問秦奕:“你吃飽過嗎?”秦奕頓了下,似乎在思考:這些日子他吃了很多,老師也希望他們能吃飽,可是……秦放道:“不要想太多,回答我這個問題,我需要最真實的答案?!?/br>秦放搖頭:“沒有?!?/br>果然沒有。這半個多月他們幾乎將周邊森林都掃蕩一空,他還是沒吃飽。秦放盯著他的胸口,細細地看著那個食字,它已經(jīng)停止閃爍,黑色的紋路落在光潔的肌膚上十分顯眼,尋常人可能就會被這強烈的對比給霸占所有視線,進而忽略了細節(jié)。秦放卻看到了——食字的最底部,那個別扭的三角形的最下方,隱隱浮著一條金色的線。很細很小,不認真看幾乎看不到,但只要發(fā)現(xiàn)了就會明白,它的確存在,像一個渴望上涌的水平面,想要將整個食字填滿。難道要讓這個“食”字染成金色,秦奕才會飽嗎?飽了之后呢,會發(fā)生什么?他又抬頭看向樹屋,想著睡在里面的秦洱秦深秦似秦無秦鎏……他們又是怎么回事?問秦奕是不可能達到答案的,他需要自己探索。“走吧?!鼻胤耪f道,“早點休息?!?/br>他們回了樹屋,躺下很久后秦放才慢慢睡著。他做了個夢,夢里他回到了冷眠前。二十一世紀末端的人類社會已經(jīng)走向了極致的繁華。他喚醒了秦曦,而秦曦創(chuàng)造了人類史上最大的神話。可光亮的背面是黑暗,繁華的結(jié)尾是一片廢墟。秦放站在一片蒼夷之上,感受到了貫穿心臟的冷寂。喧囂過后,孤獨尤甚,他的背后是萬丈深淵。從噩夢中驚醒,秦放汗?jié)窳祟~頭。秦奕擔憂問道:“老師,您怎么了?”秦放緩了好一會兒道:“沒事?!鄙眢w很涼,仿佛還沉在那無盡深淵中。秦奕握住他手道:“很難受嗎?”一陣暖意從他的掌心傳到秦放的手背,奇跡般的,這給秦放帶來了鎮(zhèn)定和安撫,他轉(zhuǎn)頭看他,笑了下:“謝謝?!?/br>秦奕搖搖頭。秦放放松后才發(fā)現(xiàn)二三四五六也都一臉擔憂地看著他。尚且不會說話,尚且沒有自我意識,他們卻全心全意地關(guān)心著他。秦放輕吁口氣,平復(fù)了心情。他對著他們笑,聲音溫柔,好似照進冰冷雪原上的一縷明媚的陽光:“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不僅他不會有事,他還要滿足他們。不就是吃飽肚子嗎,吃!“小山哥,我們是不是闖進秘林了?”一個白生生的瞧著也就十歲出頭的方小孩緊緊抱著個方罐子,膽怯地問他身邊的少年。他身邊的少年也沒比他大多少,最多十二三歲,他眼里也有些緊張,但卻在強撐著:“沒、沒事的,我會保護你?!?/br>方小孩緊緊抓著他的衣擺道:“可是長老們都說了,不可以踏進秘林,那里有很多猛獸?!?/br>被喚作小山的方少年鼓起勇氣道:“前頭有那么多蜜漿,我們馬上就采到了,你不想吃嗎?”“想、想吃,可是……”“我們快些采完,趕緊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