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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打給顧謹言,然後毫無意外理所當(dāng)然地看到那個人出現(xiàn)。江亦心里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就像多年前的那一次,看到顧謹言的來電顯示時,莫名的煩躁和擔(dān)心。他立馬接通電話。“喂──”“啊,你好,請問你是這個手機號碼的主人的朋友嘛?”江亦一愣,對方是一個很陌生的聲音,似乎還有些焦急。“是,怎麼了?”江亦快步走回車上,他知道,這四周,絕對會有父親的眼線。“啊是這樣的,我們這里是XX寫字樓,今天C座電梯壞了,剛剛才修好,一打開結(jié)果看到里邊有一位先生昏倒在地了──”江亦剛一坐進去,關(guān)上車門,就聽到這個消息。他捏著電話,竟然有些手足無措。“啊……喂?先生?先生?你還在聽嗎?”對面的人沒聽見這邊的反應(yīng),又叫了兩聲。江亦輕輕一甩頭,急忙回話:“現(xiàn)在呢?”對面的人稍稍停頓了下,江亦的語氣習(xí)慣性地帶上了命令和霸道,似乎是在試圖掩飾自己的著急擔(dān)心。“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叫了救護車,馬上就會到了。我們打開電梯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個手機落在地上,而且上面正在顯示撥打您的電話……我想在那種時候還想到要打電話去的那個人,對他應(yīng)該是很重要的吧……”對方還在說什麼,但是江亦已經(jīng)聽不下去了。他一只手垂在膝蓋上,死死攥緊拳頭,連青筋都冒了出來,似乎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他是在忍耐,一拳揍死自己的沖動。事實上,顧謹言這一次的危險和他并沒有關(guān)系,可是,卻總是不斷提醒著江亦他從十年前就開始犯下的那個錯誤。顧謹言的每一次苦難,他都不在他的身邊。而自己的每一次情傷,陪在自己身邊的,卻只有一個顧謹言。隨叫隨到。無怨無悔。“先生??”對面的人大聲呼喚著。江亦深吸了一口氣接通電話。“……您不用擔(dān)心了,救護車已經(jīng)來了,會送到市醫(yī)院的,您直接去醫(yī)院比較好?!?/br>“……謝謝?!苯嗟偷烷_口說。這不僅僅是給接電話的人說,更是給那個,在急救車里的人說。謝謝你一直陪著我,更謝謝你,即使到了現(xiàn)在,還愿意相信我。江亦放下手機,卻沒有急著發(fā)動車子。他只是靜靜坐在車里,然後抽出一根煙,慢慢吸著。他越來越想不通,越來越困惑,也越來越容易心痛。他很少花時間去想感情的事,尤其是去想,我到底愛沒愛上那個人,這樣的,他曾認為是最最愚蠢的問題。他只花了很少的時間去認清和承認自己對許桓的感情,讓他持久地痛苦的,只是追尋的過程。他一直認為,喜不喜歡這種事情,如果都還要花時間去判斷的話,那怎麼能算真的喜歡??墒穷欀斞源蚱屏怂乃伎紤T性,硬生生地插了一個支角進來,讓他不得不去重新審視和思考。思考和顧謹言的關(guān)系,思考對顧謹言的感情。然而他終於知道,感情這樣的東西,就是不適合用來思考,那是屬於內(nèi)心和本能的,大腦管不了他,理智也控制不了他。所以一直依靠著理智和大腦的江亦,終於不確定了,他猶疑了,并且這一猶疑,就是漫漫數(shù)年光陰。江亦一仍煙蒂,穩(wěn)穩(wěn)發(fā)動車子,往市醫(yī)院開去。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在他剛才所作的所謂的自我平靜的努力以後,他的內(nèi)心除了焦急擔(dān)憂,竟還生出了更加巨大的恐懼。如果顧謹言……如果之後,應(yīng)該接些什麼,江亦不愿去想。他只是不斷地飛奔著,腦子里只知道,他現(xiàn)在要去看的,的的確確是一個,對他很重要的人。而他也同意那個人的話,他對顧謹言,是很重要的。跟班(四十九)第四十九章飛奔到醫(yī)院,江亦先辦完了一大堆的麻煩手續(xù),然後才走進了顧謹言的病房。這是一個大公共病房,除了顧謹言以外,還有三個人。江亦隨意瞟了一眼,便站在顧謹言的的床位邊上,難以動彈。病房里還有一個病人,看樣子是一個只有十幾歲的少年。在他床邊的另一個男孩子一直絮絮叨叨地問他還痛不痛,要不要吃點水果,要不要喝點粥……之類的。那個少年半躺在床上玩著手機,完全不理身邊嘮叨的那個人,還頤指氣使,讓他幫他那這個取這個,另外那個男生做起來倒也是甘之如飴的表情。江亦無意去追究這兩個少年之間的瓜葛糾纏。在他看來,躺在床上的那個男生嘴角微微上揚的巧妙弧度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江亦在床邊輕輕坐下,看著顧謹言那張慘白的臉和還有些微微冒冷汗的額頭,心底滑過一陣尖銳的劇痛。如果他沒有來,那麼這里,是不是又剩他一個人。在這個冰冷的醫(yī)院病房里,沒有溫暖,更沒有溫情。就像是十年前高二的那一年,那個時候,顧謹言大概就和對面那個躺在床上的少年一般大,可是他遭遇的,卻是最殘忍和冷酷的傷害,并且在這場巨大的傷害之後,沒有人出現(xiàn)在這里,陪著他,幫助他,安慰他。那個時候,他最相信并且期盼的自己,沒有出現(xiàn)。而這一次,是沒有按時出現(xiàn)。江亦伸手輕輕在顧謹言的臉上劃著,感受手指尖下這個男人的綿長呼吸和輕微顫動。他之於顧謹言,始終都是一個遲到的存在。可是謹言,你為什麼這麼傻呢。江亦的眼神慢慢溫柔,常人想象不到的溫柔。你為什麼總是把最後的機會,都選擇留給這個遲到者,這個在你的生命里,從來沒有按時出現(xiàn)的家夥。江亦覺得遲疑。即使如他自認為愛許桓的程度,卻也不敢在最危險的時候,作出這樣大膽的決定,可是顧謹言不僅做了,還做了兩次。以生命為代價的信任,這是他再不能辜負的深情。一個護士推門而入,看了看手中的病表,再看看坐在顧謹言床邊的江亦,微微愣了愣,臉上浮起一絲淺淡的紅暈,語句也不大流暢。“呃……五號,顧謹言是吧?”江亦微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