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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卻早已不在他身上了。 有人奪走了它。 他也……為了顧家,放棄了爭取。 如今的情勢雖然看著危急,但其實完全沒有動搖到根本,只要他們一心為君,讓陛下看到他們的忠心,那么就算御林軍搜出再多通敵賣國的罪證,整個顧家也依然能夠得以保全;可一旦他們有任何的動作,那么不管他們這么做的目的是不是為了自保,陛下都會對他們心生嫌隙,顧家會敗落,甚至傾覆,但這些都是輸了的后果,而如果他們贏了,他們就能獲得一切。 這是一個豪賭。 顧審言從來就不是一個賭徒。 可是為了某個人,他愿意去拼一拼,爭一爭。 他想……賭一把。 顧審言站起身,跪下深深磕了一個頭,抬頭對上顧敏睿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目光:“爹,孩兒想賭一把,孩兒……不甘心?!?/br> 顧敏睿盯著他看:“你可知你賭上的是整個顧家的未來?” “孩兒明白?!?/br> “輸了的后果,你承擔(dān)不起。” “若從一開始就想著輸,那世事就沒有任何意義了?!鳖檶徰缘?,“并且孩兒略有一計,雖然沒有十足十的把握,但六成還是有的,再加上爹心有丘壑,此事要成,未必沒有想象得那么難。” 顧敏睿沉吟片刻:“說來聽聽?!?/br> 顧審言就斂了眸,簡略地把計策說了,末了,道:“爹若同意孩兒的看法,還請盡快著手布置,若事成,孩兒有一心愿,”他定定地望著顧敏睿,脊背挺得筆直,“還望爹成全。” “……”顧敏睿閉上了眼,深深嘆了口氣,“爹知道了。” 冤孽,都是冤孽啊。 父子兩個談話之后,顧敏睿就著手開始進行布置,好在此前他就已經(jīng)接到了顧婕妤的密信,謀劃過一番,此時不過是下達最終的命令,再根據(jù)顧審言的獻計酌情刪減更改一些布置,并不需要費什么功夫,因此當(dāng)御林軍前來時,他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一切,處之泰然。 而因著搜羅出了通敵賣國之證,幾乎是在御林軍將顧家人押入大牢的下一刻,三司就提了顧敏睿開始會審,只是顧敏睿拒不認罪,再加上陛下態(tài)度曖昧,事情就一時膠著起來。 可還沒等膠著滿一個晚上,事情又在第二天起了變化,蘇力金再度蘇醒,因為此前與謝初所言的供詞有別,皇帝又命人去審了他一番,并且由于牽扯到國事,也沒有多么客氣。 一開始,蘇力金還堅持著之前的言論,可當(dāng)他得知部署圖已經(jīng)被人翻了出來、從孟邑帶來的人也全都被囚禁起來后,他一下xiele氣,認下了私通大夏朝臣、偷運部署圖一事。 出人意料的是那個和他勾結(jié)的朝臣并非顧敏睿,也不是任何一個顧家人,更不是四皇子沈霖,而是還在天牢中被囚禁著的昭武將軍謝初。 昭武將軍謝初勾結(jié)外賊,通敵賣國,欲行謀反之事! 還沒等眾人從這個消息中回過神來,禁衛(wèi)總領(lǐng)就急急忙忙從宮外趕來,道于城墻之上遠眺見得一列軍隊絕塵而上,軍旗上書一個謝字,正是鎮(zhèn)國大將軍下屬的謝家軍! 這話一出,群臣立即跪下了一半,有一大半都是當(dāng)日為顧敏睿請命過的,他們都說著不同的話,意思卻大致相同。 “陛下,鎮(zhèn)國大將軍如此行事,想必是和昭武將軍里應(yīng)外合,欲行謀反之舉啊!” 風(fēng)波尚未平息,又有一禁衛(wèi)來報,道是鎮(zhèn)國大將軍不聽守城將領(lǐng)號令,不受盤查,直接闖入了城里,恐怕此刻已經(jīng)到宮外了! 這話更是坐實了謝家的逼宮謀反之說,甚至有將領(lǐng)請纓,自請前去捉拿謝家叛軍,一時間,宣政殿內(nèi)烏泱泱地亂成了一團,但越來越多的人都開始看向坐在上首的皇帝,請他下頒詔令,命御林軍前去宮門口阻擊,以免謝家陰謀得逞。 與眾人的焦急形成對比,皇帝從禁衛(wèi)總領(lǐng)前來稟報急情時就一直端坐在上首,就是在如此千鈞一發(fā)的時刻,他也依舊不動如山,神色更是沒有一點變化,對眾人的請命之聲也充耳不聞,不置一詞。 就這么僵持了許久,直到有血性方剛之人都要忍不住不聽皇命出去殺一場時,內(nèi)侍總管薛成才捧著一塊宮牌惶惶走進殿內(nèi):“陛下,鎮(zhèn)國大將軍求見?!?/br> 有人惶然,莫非謝家軍已經(jīng)攻破了御林軍? 殿內(nèi)很快響起竊竊私語之聲,上首之人一個目光掃去,又立時鴉雀無聲。 “他是一人求見的呢,還是領(lǐng)兵前來求見朕的?” 皇帝問出了殿內(nèi)所有人都想知道的話。 饒是跟在天子身邊多年,薛成此刻也覺得有些腿軟了,強自保持著鎮(zhèn)定道:“回陛下,大將軍是一人求見的,正在丹鳳門外等著。”丹鳳門是外宮門,進了這道門才算是入了皇城,算是對于剛才殿內(nèi)的私語一個隱晦的回復(fù)。 “準(zhǔn)了!”皇帝沉聲道,“宣他入宮!” 謝何臻一身戎甲地進了宣政殿。 一進殿內(nèi),他就行了三叩九拜之禮,向皇帝請罪。 皇帝沒有像往常一般先抬手免禮,而是饒有興致道:“哦?請罪?不知愛卿何罪之有?” 謝何臻頭抵著地道:“臣于歸程途中得知犬子之事,心急之下快馬加鞭硬闖城門,于官道打馬而過,還請陛下降罪。”一番話說得鏗鏘有力。 “不知愛卿部下現(xiàn)歸何處?” “已盡數(shù)收歸軍營。” 皇帝哈哈大笑起來,起身從上面走下,親自扶著謝何臻起來:“愛卿何罪之有?”他又說了這么一句話,語氣神態(tài)卻是與方才截然不同。 謝何臻面現(xiàn)激動:“陛下——” “陛下——”有朝臣欲奏請,卻被皇帝揮手打斷,“愛卿前去幽州數(shù)月,想必念子心切,就有勞杜愛卿陪著去天牢走一遭了,也好全了謝愛卿的父子相會之愿?!?/br> 說罷,他沒有再理會謝何臻,也沒有理會跪著一地面面相覷的群臣,更沒有施舍給那兩個禁衛(wèi)一分眼神,轉(zhuǎn)過身去,冰冰冷冷道:“傳太子、蜀王、四皇子于紫宸殿內(nèi)覲見,其余人等,無事退朝!” 第80章 清算 皇帝回到紫宸殿時, 只有沈霖一人跪在殿中,聽得禮官唱喏便稽首向他見禮,皇帝卻不理會, 直接坐到上首等著,直到沈躍從東宮趕來,沈蹊也由內(nèi)侍推著輪椅姍姍來到殿內(nèi), 他才一擺手,屏退了殿中諸人,冷眼望向那三人道:“朕可真是養(yǎng)了你們這三個好兒子?。 ?/br> 這話一出, 三人神情各異。 沈霖面色一緊,小心翼翼地抬頭道:“兒臣愚鈍,不知父皇何出此言?” 沈躍和沈蹊都沒說話, 沈躍保持著跪伏的姿勢沒有動作,沈蹊雙腿有疾不需下跪,卻也斂了眸, 將眼底神色掩了下去。 皇帝把他們?nèi)说姆磻?yīng)盡收眼底,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