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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太子根本就不是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根本就沒有飛鏢傳書的這個計劃,給你這封信的這個人只是把這件事推到了他的頭上?!?/br> 謝初道:“莫非陛下心中還有別的猜測?” “難道你沒有?” “……不錯,臣還有另外一個猜測。” “說出來聽聽?!?/br> “有人與太子殿下聯(lián)手制定了對付四皇子一派的計劃,飛鏢傳書也本該是太子的那一份送到臣手中的,但被那人半途攔截,轉(zhuǎn)而將另外一份紙條送到了臣手中。” “哦?你覺得那個人是誰?” 謝初頓了一下。 片刻之后,他道:“蜀王?!?/br> 第78章 雪崩 皇帝半闔了眼, 緩緩長出了口氣。 謝初立刻看出了些許端倪,這神情看著可不像是被證實了心中的猜測,倒像是在對他的說法表示肯定一樣。 “陛下早就知道……?” “這天底下不是只有東宮才有暗衛(wèi)的?!被实鄣? “身為天子,若是連這點事情都掌控不住,被你們當成傻子一樣耍, 那朕這個天子可就當?shù)锰×??!?/br> 大內(nèi)密探。謝初的心里立刻浮現(xiàn)出了這幾個字,怪不得他在白天說出部署圖一事時陛下的神色那樣平靜,原來是早就知道這是太子一黨準備用來對付四皇子一黨的計策了嗎? 想到這一點, 再回想起之前東宮暗衛(wèi)交給他的那一封密信,謝初不禁有些想笑,自以為□□無縫的計劃居然早就被陛下掌握在了手里, 真不知太子知道了會是什么反應,蜀王又會是什么反應。 他試探著道:“那今晚之事,陛下也早就知曉了?” “朕還沒有未卜先知的本領(lǐng)?!被实鄣馈?/br> 那就是還不知道了。 謝初稍微安了點心, 看來他今晚的投誠很及時, 要是等到了明天,陛下從大內(nèi)密探口中得知了此事,情形就會完全不一樣了。 他毫不懷疑陛下會得知此事,太子都能在刑部中安插自己的人手, 大內(nèi)密探想必更加無孔不入, 查清楚一切是遲早的,而到時陛下對他的信任還剩下多少,會不會直接把他劃入太子一黨, 那就難說了。 謝初低著頭默默地思考著,皇帝不知在想什么,也一道沉默了半晌,而后幽幽嘆了口氣:“你很聰明,也很會審時度勢。”他伸手隔著桌案拍了拍謝初的肩,“朕的那兩個兒子要是也能像你一樣腦筋清楚就好了?!?/br> “陛下言重了,兩位殿下足智多謀,臣不敢望其項背?!?/br> 皇帝冷哼一聲:“是啊,聰明得過了頭,盡把心思用到這些邪門歪道上來!除了污蔑陷害潑人臟水,他們還會做什么?” 他們還會窩里斗,互相給對方使絆子,最起碼蜀王是這樣做的。謝初在心里默默補充道,不過面上還是維持著恭敬的神色,看向皇帝道:“陛下,臣斗膽進言,兩位殿下雖然于此事上做的有些不夠光明正大,可追根究底,還是四皇子一派出手在先,欲竊國君之位,這才招致了他們的聯(lián)手對付,若四皇子安分守己,太子殿下又何必要對付他們?”三皇子還好好地待在宮里呢。 當然,這最后一句話他沒有說出來,不過他確信陛下能想得到。 這話說的有些出格,但皇帝并沒有在意,他的注意力全都在謝初的那一句“欲竊國君之位”上面了。 “欲竊國君之位……說得好啊,這皇位的確是一個香餑餑,誰都想來爭上一爭?!彼L舒了口氣,雙手負在背后,慢悠悠從堂上走下來,“那依你的意思,這件事是雙方都有錯,該各打五十大板了?” 謝初垂下頭,恭敬道:“臣不敢妄言?!?/br> 皇帝暗哼一聲,心道還有些分寸,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你剛才說,你向朕投誠,是因為他們的計劃太爛了,出現(xiàn)了紕漏,你對他們沒有信心,這才倒戈向朕。可蜀王雖然在半途調(diào)換了太子準備傳給你的書信,但他們的計劃依然很是順利,老四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前后夾攻,若是想不出什么好的應對之法,這通敵賣國的罪名可要坐實了?!?/br> 謝初道:“計劃順利是因為臣沒有完全按照飛鏢傳書上所說的去做,要是按照那信紙上說的,早在被捕的當晚,臣就該吐露邊防部署圖一事,如此一來就是四皇子借著孟邑王子之口來反咬太子殿下一口了。” “哦?”皇帝挑眉,“信紙上都說了什么?” “口說無憑,那封信被臣夾在書房里的一書中,書頁里有夾層,信就放在里面,陛下只要派人去取來,就能知道那上面都說了什么了?!?/br> “算你識相?!被实酆吡艘宦?,“審了你這么多次,也就只有今晚你才說得這么順溜了。只是謝初啊,你可知這世上什么人最不能用?” 謝初平靜道:“不忠之徒?!?/br> “不錯,”皇帝沉聲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這般出賣太子和蜀王,你覺得以后朕還敢重用你、還敢信任你嗎?” 他猛地沉下臉,喝問道:“若你真是對朕忠心耿耿,那么在一開始就不該夜探典客署,對這個計劃推波助瀾!你現(xiàn)在向朕投誠,當真不是因為怕太子行事失敗,這才為自己找一條后路的?!還不跪下!” 謝初雙膝一彎,立刻跪在了地上,面無表情道:“陛下容稟,從一開始臣就沒有這樣的念頭,可情勢所逼,臣不得不夜探典客署,查一究竟?!?/br> “情勢所逼?好,你說,到底是怎么個情勢所逼法!” 謝初磕了一個頭:“蜀王在信上以三公主的終身大事為要挾,言四皇子與孟邑王子密議,欲假借行刺之事施行一石二鳥之計:一把罪名推于太子之身,引出東宮豢養(yǎng)私衛(wèi)一事,以此來逼迫陛下廢黜太子;二讓孟邑王子借此一事向大夏施壓,以三公主和親來消弭此事,止兩國兵戈。臣為公主安危,不得不前去一探。” 皇帝像是被誰掐住了脖子,一下子消了聲。 半晌,他才緩緩道:“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絕無半句虛言?!敝x初頭抵著陰冷的青石板磚,“種種因由在信紙上都寫得清清楚楚,陛下只要看到信紙,就知道臣說的是真是假了?!?/br> 皇帝道:“那你又為什么在這天牢里耗費了許久?你既然在典客署內(nèi)看到有人刺殺蘇力金,證實了信上所說的,為了令兒安危,你更應該馬上說出部署圖一事才對,為什么卻拖了這么久?” 謝初靜了一下:“因為當臣趕到典客署時,發(fā)現(xiàn)事情起了變化?!?/br> “什么變化?” “當天晚上應該只有四皇子派出去的一批手下去刺殺孟邑王子才對,可等臣趕到時,卻有另一批人在鴻臚寺內(nèi)縱火。臣察覺事情有變,便沒有直接吐露部署圖一事,為的就是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