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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的溫度還沒有完全散去。他胸口依舊陣陣發(fā)疼,只能用手按著。抬手時候不知被什么東西咯了一下,伸手確認,從褂擺下,抽出一把短劍。這個人,總是那么討厭。知秋下了馬就往廳里跑,差點和葉瞬撞了滿懷。葉瞬一把扶住她,道:“匆匆忙忙地作什么?”知秋抬眼,正好看到宋東陽、白浩也在屋內(nèi),來不及回葉瞬的話,她走到宋東陽近前道:“閣主,打聽出來了,白家向武林發(fā)了召集令,天門、地門、將門均已到達,華陰堂今日晌午就到南屏,其余四派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br>“召集令的緣由呢?”葉瞬問。“除魔……”“一個孩子?”宋東陽與白浩對視一眼,繼續(xù)道:“從那日情況來看,康寧絕不僅僅是普通的魔道中人這么簡單,他不僅催得起血咒,而且趙紅塵哪怕不要命都要帶他走。什么樣的身份如此重要?”“閣主,你看……”知秋從袖間掏出一張字條遞給宋東陽。宋東陽拿過字條,卷上小楷,清秀明朗:屠魔大會,九月初十,望到。“這字條從哪里得來?”宋東陽道。“今日,有個小孩在東十院的當鋪門口吵吵嚷嚷,老張出來看是三五個小流氓在欺負一個小孩,就把小流氓打跑了,小孩從懷里掏出一個饅頭,塞給老張,也跑了,這字條就夾在饅頭內(nèi)?!?/br>白浩拿過字條,放在鼻前嗅一下,淡淡香味撲面而來,道:“是海棠花?!?/br>“看來是有人怕我們不愿管事,特意通知。”“那去還是不去?”葉瞬道。宋東陽端起案上茶杯,細細品一口,陣陣熱氣瞬間浸滿了全身,道:“去,為何不去?管他是天王老子還是猛虎野獸。他一天是我的徒弟,一輩子都是我的徒弟。知秋。”“在?!?/br>“從現(xiàn)在起,密語閣暗號三日一對改成一日三對,我倒要看看,這字條是怎么送到當鋪的?!彼螙|陽眉眼帶笑,眼尾落處,是說不出的狡黠,卻又讓人忍不住心生敬意,白浩每當見到他這分模樣,總覺得這人不是他平若相識之人。“是?!?/br>“另外,幫我查一下康寧關(guān)在哪里,?我想見一下他?!?/br>“自上次劫獄之后,白家里里外外已經(jīng)被清理幾遍,我們的人很難再混進去?!?/br>知秋說得小心翼翼,宋東陽知道,這是知秋在勸誡他,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我知道,這次……不一定在白家……”知秋看宋東陽明白了她的意思,點了點頭,緩步退出。白浩拉起宋東陽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這人掌心的溫度緩緩流進了宋東陽的心里,原本有些冰涼的雙手頓時被暖意包圍。他有些詫異地看白浩一眼,白浩眉目如三月春風,和煦而充滿生機,道:“張弛有度,莫要逼自己太緊?!?/br>宋東陽心驚,冷靜與自持掩蓋之下的緊張,害怕再次面對離別的慌亂,原來這些他都知道。葉瞬看在眼中,轉(zhuǎn)身便向廳外走去。宋東陽臉刷得紅到脖子根,大聲吵吵道:“老醉鬼你干什么去?”“我的狗眼要瞎了,打二兩酒洗洗眼睛。”白浩:“……”康寧醒來時,眼前依舊是一片黑暗,他以為天還沒亮,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一覺,朦朧中聽到鐵栓響動的聲音,使勁撐了撐眼皮,這才睜開了眼,看一人把飯菜裝盤,從門下的小洞遞了進來,又收走了上一次餐的碗盤。康寧撇撇嘴角,苦笑一下。他靠著墻,慢慢坐起來,上下環(huán)顧一圈,伸手敲了敲了墻壁,仿若一個小石子砸入星辰大海,聲音低沉而渾厚,又瞬間消失。抬頭看一眼頂上,幸好還有一個小小的氣窗,只是天已經(jīng)大黑,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一天、兩天,或者時間再久一點,今夕何夕怕是也會忘,不過是一個孩子,又何必煞費苦心?他深呼一口氣,摸黑站了起來,一碗炒米配些蘿卜干的醬菜,再加一碗面湯。從那夜之后,他滴水未進,雖然現(xiàn)在不知道這些人把他關(guān)在了什么地方,可是好歹有一口安心飯吃,只有留著這條命,才有機會見師傅。子時一過,宋東陽黑衣而出,趕到東十院的當鋪。一進門,一壯碩大漢便起身相迎,張爺抱拳施禮道:“閣主,人抓到了?!?/br>宋東陽看他一眼卻不說話,繼續(xù)向內(nèi)走去,張爺這才繼續(xù)道:“三日一對的口令改成一日三對,有一人對不上,已經(jīng)綁了扔在柴房里?!?/br>宋東陽這才點點頭,推門進了柴房。凌亂的草垛之下,一人雙手被綁,頭上蒙著黑布,臉埋在草里,他一聽門栓響動,立即往草垛里躥,大喊:“別……別打我……”細看之下,這人衣衫襤褸,早已被打得皮開rou綻。“嘖嘖……”宋東陽看張爺一眼。張爺尷尬一笑,道:“皮外傷……皮外傷而已……”宋東陽一把拽起這人的衣服后領(lǐng),掏出一顆藥丸塞在嘴里,這人剛想往出嘔,下巴一痛,藥丸便直直地進了喉嚨。黑暗之中,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響起:“給你主子帶個信,至于這藥,是你背叛密語閣的代價。”這聲音悠遠而空洞,仿佛帶著他的身軀一下掉進了萬丈深淵,然后漸漸失去了意識。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在一片荒郊野外,男人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謹慎的掃視一眼,確定沒人之后,才瘋了一般地跑出去。身上到處都疼,可是他顧不得,他知道,只有這短短的半個時辰,是他活命的唯一契機,那個人說不定還愿意救他。就這樣想著,不知不覺跑到了南屏最繁華的錦關(guān)道,第一個巷口拐進去,就是那人所在的后門,之前他每次都把消息從后門的門縫里遞進去。雖然除了這南北的主道,每一個入口的巷子里都彎彎繞繞,連接著主道上的酒家、賭城、妓院,但是他一直都知道,那門的背后就是城內(nèi)最大的花樓,有城里最美的姑娘,叫“瓊花閣”。這次,他決定不從后門進,他要走正門,堂堂正正的找到那個人,那個曾許他自由的人。趙紅塵一身紅衣,半躺在暖閣上把玩著一柄小短劍。胸前衣襟開得有些大,順眼看去,春光微露,就是這一點,更容易引人遐想。小雅一邊扇著暖扇,偷偷看一眼,暖閣之人面色潮紅,眼角含情,說不出的惹人注目,只是,看到男人開始,臉就稍稍有些垮掉。慵懶之色盡退,遠不如方才好看。趙紅塵起身,衣袖一揮便套上外褂,道一句:“蠢貨?!?/br>他右手一擲,一墨色瓷瓶就落到男人手里,道:“這是解藥。”男人如獲至寶,可因為奔跑太久,還微微有些氣喘,他著急地開了瓶塞一口氣全部灌了下去,趙紅塵剛剛轉(zhuǎn)身,就聽道“噗通”一聲,瓷瓶順著地滾到了腳邊。他伸腳把瓶子踢到一邊,道:“你那閣主才看不上你的命?!?/br>衣袂翻飛,人瞬間消失了。第49章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