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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沈如茵聊起這些年的近況。 沈如茵這才知道,原來周冶與佘素一起在此處辦了個學堂。教書育人,倒也符合他二人心志。 臨別之時,周冶忽然對她道:“茵茵,一別多年,心結(jié)已釋,如今比鄰而居,得閑之時,可常往來?!?/br> 沈如茵應(yīng)了一聲,站在門口目送那兩人的背影,她的鼻尖竟有些發(fā)酸。 寧扶清攬著她的肩,聽見她吸鼻子,側(cè)頭用臉頰蹭了蹭她的額頭。 身后兩個孩子的嬉笑聲不絕于耳。 各有歡喜,這一生,再無多的奢念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正片完,不知道說些什么23333 后面有幾篇番外,已經(jīng)打算要寫的是周冶一篇,寧扶胤一篇,補充一下正文沒寫到的劇情之類。 還有些配角的情感寫得很含蓄,但是也不一一展開啦。 如果還有別的想要看的番外,可以在評論說,我酌情考慮hhh 多謝各位一路陪伴,么么噠~ 第134章 番外:何為自在—周冶 見到佘素之前, 他以為人這一生,是為了活下去而活。 他看盡了人生疾苦, 也曾看見所謂人類,為了吃飽肚子,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他以為人與野獸是沒有分別的,一樣為了食物互相撕咬, 一樣為了爭奪領(lǐng)土大打出手。只是因為多披了幾層布,才讓這些“野獸”看起來衣冠楚楚。哦對, 他們還有與野獸最不相同的一點,便是善于勾心斗角。相較起來,野獸反而真誠許多。 但佘素告訴他, 人這一生, 不過活一個自在。 佘素說,自然萬物周而復始, 皆來于塵土,亦歸于塵土,因此,人不必為了生存而活。 他又說,人乃由自然冶煉而生, 應(yīng)當魂歸自然, 受自然陶冶, 修身養(yǎng)性,方得始終。 因此,佘素為他取名為周冶, 望他此生不必再為生存奔波,望他胸懷廣闊,活一個瀟灑自在。 自此,他有了自己的名字——周冶。 跟隨佘先生數(shù)年,周冶才曉得原來人與野獸還有許多不同。人可以識字看書,可以賦詞歌舞,可以感受萬水千山的波瀾壯闊,還可以窺見天地自然的深奧莫測。 人可以愛,可以恨。 可他知曉得愈多,便愈發(fā)不明白,所謂自在,究竟是何物? 這天地美景,愛恨情仇,難道不都是人的束縛么? 再后來,周冶親眼看見那個瀟灑了半生的佘先生,為了一個女子,將自己的身體與思想,全部封鎖。 他難以理解:難道這就是佘先生所說的自在? 之后入了皇宮,周冶看見那個天下至尊的人物,覺得此人實在是這人世間最可憐的人,因為那個人一生都出不了那堵宮門,一生都體會不到自在。 可那人說他體會過自在,在那個公認皇宮內(nèi)最冷清的地方,他曾有過短暫的自在。 周冶知道他說的是什么地方。 只是他仍然不懂,為什么有那個女子所在的地方,能讓皇帝覺得自在? 他問皇帝:“那個女子,她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你與先生愛到如此境地?” 皇帝笑了笑,道:“發(fā)覺時便已離不開,哪里來得及想值不值?!?/br> 周冶忽然想起多年前問先生,“愛人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先生答:“離了山川湖泊,我將痛苦難耐。離了她,我將魂魄盡失。” 周冶那時心想,自己最好這一輩子都不要愛人,免得失了好不容易得來的自在。 多年以后,他才終于曉得,所謂愛恨,既是束縛,也是自在。 而每個陷入“愛”這個字中的人,都甘愿為了那其中的自在,受它的束縛。 他,亦如是。 初見那個小姑娘,他只是在心里嗤道:那個人的女兒,也不過如此。 她看起來不更事得很,并且還有幾分愚鈍,讓人連欺負也懶得去費心。 開口要她信任自己,是他自己也未曾料到的事情,似乎只是猛然生了那么一個念頭,便不受控制地開了口。 其實她信不信自己,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后來又想著,白洛的女兒,趁機捉弄她一下,也算是為先生“報仇”。 但……也不知從何時開始,保護她便成了自然而然的習慣。 這姑娘笑起來沒心沒肺,說她懦弱,又仿佛天大的事情都不能將她壓倒,可若說她堅強——看著那副遇事便躲的面孔,都覺得侮辱了“堅強”這個詞。 可就是這樣的她,總讓人不由得要去靠近。 這個人的身邊,太過溫暖。 他看過很多人間丑惡。從為了吃飽肚子勾心斗角,到為了權(quán)力地位勾心斗角,都曾一一呈現(xiàn)在他眼前。 可在這個小姑娘的身邊,卻總能忘記那些丑惡。 暗香中的每一個人都仿佛在因她改變著。 他們每一個,明明都是冷情至極的人物,可從什么時候開始,都紛紛關(guān)心起旁人來了? 他還曾騙她,說這一大幫子男人都習慣于胭影每月特殊的那幾日,那傻姑娘竟也真的信。 其實他們何曾注意過這等小事,他們甚至未曾在意到,胭影也是一個女子。 后來許多年,周冶都忘不掉曾經(jīng)宿在野外的那個晚上,小姑娘摸黑趔趔趄趄地來為他蓋被子。 那是他便想,他這一輩子,大概再也沒有哪個時候如那般溫暖了。 可他終究是怯懦的。 一念及自己不知能夠支撐得到何年何月的身體,他就不敢,不敢邁出哪怕半步。 于是他想,便如此,就好。 如此,看著她愛人,看著她嫁人,看著她生子,看著她發(fā)白,就好。 只是未曾想到,她喜歡的竟會是那樣一個人。 初知曉時,周冶只覺得,大概只是因為她從小孤苦無依,唯獨這么一個哥哥照料,于是錯識了那份情感。 再看她表現(xiàn),便覺得不那么簡單。 但他仍未往心里去,因為他知道,這是終將是一份無疾而終的情感。既然如此,便由時間沖洗一切好了。 再后來。 再后來,便什么也來不及了。 其實也并非未曾猜疑過她的身世,但他總?cè)滩蛔∽云燮廴?。既欺瞞自己,也不愿告訴她。那時的他,心里竟會惡毒地想,就讓他們經(jīng)歷得困難一點好了。 那時他才曉得,原來他錯了。 什么如此便好,什么看著便好——一點也不好,他永遠,都無法那般寬容大度。 也曾想過,不如放手一搏,將一切顧忌統(tǒng)統(tǒng)拋至腦后,無論將來如何,至少現(xiàn)在不會后悔。 直到那一夜,病痛猛然襲來,如同一盆寒涼徹骨的冷水,將他心里所有勇氣擊得破碎不堪。 于是開始躲避,開始不愿意見到她,甚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