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拖地一邊說，“我們專業(yè)好多人最后都去學(xué)醫(yī)了，不過我不想學(xué)?！?/br>
“那你想學(xué)什么？”

“沒想好，BiologicalandBiomedicalSces？或者Chemistry？不過這樣就得一直讀書。”

“一直讀書挺好的?！?/br>
裕湯站直了身體，雙手支撐在拖把桿上：“可是我想快點賺錢養(yǎng)你啊。不然只能你養(yǎng)我了。”

賀潯笑了笑。

“以后我們倆換房子的時候，要不直接買塊地？你學(xué)建筑的，到時候讓你來設(shè)計?！痹胫胫_心了，“這房子我最遺憾的就是沒有地方可以給我放個溫泉池，只能安上按摩浴缸了。”

賀潯擦著扶手的手停住了，用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說：“我們都還沒畢業(yè)呢，怎么就想以后的事了。你的房子不是挺好的嗎？”

裕湯被他一句“你的房子”頂?shù)眠熳。粫r之間不知道說什么好，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這確實是他爸媽買的，索性就沒在意了：“早想早計劃嘛?！?/br>
等兩個人都收拾好躺在沙發(fā)上休息的時候，裕湯又舊事重提說：“說真的，以后我們領(lǐng)養(yǎng)一個小孩吧，男孩還是女孩？”

賀潯不愿意多談這個，“現(xiàn)在想這個太早啦?！?/br>
“我們可以領(lǐng)養(yǎng)兩個，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這個話題讓賀潯有點煩躁，他有一點賭氣地脫口而出：“說不定你以后自己生。”為什么一直要提以后以后以后的呢？現(xiàn)在不好嗎？

“我和誰生啊？”裕湯湊過來摸他肚子，笑著逗他，”我看看，你會生?。俊?/br>
賀潯一把拍開他的手站了起來：“別鬧了行不行。”

裕湯愣在那里。

賀潯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我去把鞋柜整理一下?！?/br>
在賀潯蹲下身打開柜門準(zhǔn)備把鞋子擺好的時候，被裕湯一把抽掉手里的鞋子丟在一旁，拉著他站起來抵在柜子上：“你生什么氣？”

“沒生氣。”賀潯不看他，側(cè)著臉轉(zhuǎn)向一邊。

“你是不是沒有想過以后的生活？”

裕湯突然發(fā)現(xiàn)，賀潯從來都沒有和他聊過以后的事。這一瞬間他甚至想到了，不想讓他去S市是不是因為不想牽扯太多以后好抽身？

“你未來的計劃里到底有我嗎？”

賀潯張了張口，想說有，但是又不想撒謊。他確實不敢去想象未來，裕湯的描述太過美好，他怕現(xiàn)實會更痛苦。于是他只能沉默。

沒有等到回答的裕湯心涼了半截：“你永遠(yuǎn)是這樣，在一起之前是，現(xiàn)在是。碰到不想說的話題你就不說，你不說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未來是我想有就會有的嗎？”

裕湯聽到他這樣一句話，簡直要氣笑了：“這是什么意思？你有信任過我嗎？你打算隨時抽身嗎？我所有的未來安排都有你，我以為你也一樣。可是現(xiàn)在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這段感情的，你覺得十幾歲談?wù)剳賽酆猛媸遣皇牵咳绻阒皇窍牒臀艺勔粓鰬賽?，那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地想清楚，是不是真的合適?！?/br>
他每說一個字，就讓賀潯的心揪緊一分，可是他無法反駁。他用舌頭頂了頂腮幫，把洶涌的情緒忍回去，盡量平靜地問裕湯：“你是想和我分手嗎？”

“不是。”裕湯快速地說，“我只是覺得我們應(yīng)該各自想想。想好了再談?！闭f完他就放開賀潯，上樓回自己房間了。

賀潯杵在那里，一動不動站了十分鐘，懸掛著的劍終于落下來了，比他想得快。他動了動手腕，剛剛被裕湯壓在柜子的花紋上留下了印子。他微微動了動膝蓋，重新蹲下來，把鞋子一雙雙擺好。

裕湯拒絕了徐杰的邀約，心里燥得不行，起身到三樓健身房運(yùn)動去了，企圖甩開這些煩心事。一邊做著俯臥撐一邊開始回憶他和賀潯的點點滴滴。他真的想不明白，喜歡不是假的，在一起也不是假的，為什么一次次這樣？不愿意讓別人知道他們的關(guān)系，不愿意在人前親密，就連賀潯在情事上的拒絕都冒了出來，變成他想隨時抽身的證據(jù)。如果不是這樣，還有什么解釋？

裕湯猛地做了幾十個，手一松躺了下來，汗水流進(jìn)了眼睛，澀澀地疼。

一整天，兩個人待在一棟樓里，卻不見面也不說話。裕湯緩過勁之后就開始生氣，為什么賀潯不過來哄他？就簡單地說一句不是啊未來有他啊不就行了嗎？很難嗎？有什么難的。他一邊把游戲手柄按得啪啪響，一邊豎著耳朵聽賀潯的動靜。他吃什么了？點披薩了？怎么不叫我過去吃？

裕湯下樓裝模作樣地想從冰箱里拿點飲料，才發(fā)現(xiàn)他們剛回來，冰箱空空如也。余光瞥到賀潯點的披薩旁邊，是一瓶大瓶的可樂。

“吃披薩？”

賀潯看了裕湯一眼，原本他自己面前放著的就是兩個盤子，他把披薩分裝成兩份端到桌子上。

裕湯坐下來和他面對面，偶爾搭一兩句話，雖然有點別扭，但兩人都想息事寧人。

吃過飯后裕湯氣消得也差不多了，不過他并不想和以前一樣，再不把話說開他得憋死，這次他要等賀潯主動開口。

晚上裕湯大剌剌地坐在二樓沙發(fā)上，和徐杰陳墨開語音打游戲。

“我艸，Shawn你發(fā)什么愣呢！跟上??！”

對面徐杰怪叫道，裕湯被他一喊斷了思緒，隨便敷衍地打完了一局就說不玩了，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十一點多了，賀潯還待在他自己房間。他們最近都在裕湯房間睡的，所以他到底還要不要過來？等了十分鐘他有點耐不住了。發(fā)微信給賀?。骸安凰X？”

“你先睡?！?/br>
裕湯看著這三個字又氣悶了，起身把房間門關(guān)上。

賀潯聽到鎖門的聲音，又看裕湯沒有再回他。坐在房間的椅子上發(fā)呆。過了許久他給小青姐發(fā)了條微信：“許醫(yī)生聯(lián)系方式是多少？”

他也應(yīng)該要跨出這一步，至少試一試對不對？

之后的兩人就像往常一樣，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沒說完話的話也都藏在心頭，對他們的爭吵緘口不提?？墒沁@件事仍然成為裕湯心中的一根刺，雖然不會流血，但是偶爾觸碰還是隱隱作痛。

夏日結(jié)束的時候，賀潯買了一輛車，其實暑假之前他們就一起看好了，但是一直都沒有買，兩個人心照不宣地不提，每天一起繼續(xù)上下學(xué)?，F(xiàn)在反過來，兩個人對他買車這件事同樣心照不宣。

裕湯知道賀潯經(jīng)常會去別的地方，因為賀潯明明沒有課了，家里卻沒有人。裕湯開始有一點沉默，不再像以前一樣經(jīng)常逗賀潯了。如果說以前的不問是因為包容，現(xiàn)在的不問大概帶著“隨便吧”的心思。兩個人保持著微妙的隔閡，關(guān)系也撲朔迷離起來。

賀潯見了許欣三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