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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啟大陸歷一五七年九月五日夜晴朗、微風(fēng)“聽說……”從對方粗糙的大手中接過才剛開封便已輕了一半的酒壇,南宮葭將金黃色的醇液倒入案幾上幾乎只能算作擺設(shè)的碧玉酒杯。對于面前的人來說,那是只有在他或另一人來到的時候方才會被使用的多余之物吧。美麗但卻總是被刻意忽略,就像他一樣……“父王昨夜寵幸了一個宮女?”雖然是問句,卻明顯是對事實(shí)的陳述,相對而坐的兩人都心知肚明,南宮葭并非會將不確定的懷疑說出口的人。他一向習(xí)慣于將一切都置于自己的掌控中,并且也擁有足夠的智慧與能力確實(shí)做到這一點(diǎn)。“……”并非不知怎樣回答,葭并不是在質(zhì)問自己,對于昨夜在酒醉中所做的事也略有印象。只是失望而已啊……果然不是璇璣嗎……想到死去已有九百六十三天……啊,少算了今天的兩個時辰……他的王妃,南宮岱只覺得從心底翻攪起名為思念的巨毒,唯一的解藥就在面前,剛剛才被拿走了。那小小的一杯實(shí)在是不夠的,只是……那是葭兒特意為他倒的啊……垂下眼,深沉的眸注視著滿是厚繭的大掌從他相比之下顯得白皙的手中接過玉杯,他想要的其實(shí)是被他置于一旁的壇子吧,明明是個一喝就醉的人,現(xiàn)在卻必須依靠大量的酒才能入眠,相思果然是種無解的巨毒啊……“打算怎么辦呢?立她為側(cè)妃嗎?”先代的君王大都是如此,所以后宮總是人滿為患。“不!”終于抬頭望向一直避免直視的年輕臉龐,卻在甫一觸及后立刻別開眼,簡直是一模一樣啊……這張讓他心心念念魂?duì)繅艨M卻又同時會讓他心痛如攪的絕世美顏,總是想見到它,卻又忍不住逃避……“……我的妃子,只有璇璣而已,無論過去、現(xiàn)在或?qū)怼边@是我、也是你的愿望吧,是你從不說出口的……身為朱雀國王妃所不能說的,我明明知道的,為什么不在你還聽得到時對你說呢?我總是認(rèn)為這些話是不必說出口的……卻沒想到……會有你再也無法聽到的這一天來臨……“不要緊嗎?她有可能懷孕啊?!睋?jù)他所知是有此可能,昨夜的宮女并未服下凈身的湯藥。“是嗎?那就……全由你去安排吧……”我似乎是……“那么,兒臣就遵旨了,父王?!本従徠鹕?,南宮葭俯視著倒臥在案幾上的健壯身軀。原本如處子般的溫順在抬頭的一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從沒有人在這位被稱做神之寵兒的儲君臉上見過的表情,那是只能以危險來形容的、屬于陰暗世界的笑容。“你似乎是輸了呢……母后……”風(fēng)云變大陸歷一五七年九月九日夜微熱、無風(fēng)有多久……沒有這樣無夢的沉睡了?總是在灌飽黃湯后才能入睡,卻又總是在夢到他的王妃后驚醒,然后就是一整夜的無眠。獨(dú)對寒窗冷月,遙想當(dāng)年佳人初會……意識正在夢幻中浮沉,昏沉中感到有一股清涼的泉水流進(jìn)沉重的身軀,驅(qū)走了被夢魘纏繞的麻痹感。最先恢復(fù)的是對身體的知覺,仿佛睡了很久,綿軟的四肢甚至無法移動分毫。這是……怎么了?一向是精力充沛的矯健武者,從未經(jīng)歷過的無力感讓南宮岱感到不對勁。勉力撐開仍然重得仿佛壓著巨石的雙眼,隨著光線刺入眼簾的熟悉容顏卻讓他有了片刻的忡怔。……璇璣?!他還在夢中嗎?不,不是的。雖然有著相同的五官,但在那張只能以美若天仙來形容的臉上,此刻的表情卻是他從未見過的,讓那種偏向女性的柔美消失殆盡。形狀美好的薄唇邊,修長的白皙手指輕輕拭去幾滴晶瑩的液體。明明只是個隨興的小動作,卻優(yōu)雅得仿佛會在空氣中留下殘像,那直直望向他的幽深黑眸中蘊(yùn)藏著他所不能理解的訊息,卻讓他感覺…被蠱惑了……“看上去還沒生效的樣子……”記憶中他從來沒有這樣子毫不回避地看著他啊,那是他在清醒時絕不會做的事。真想讓他就這樣一直看著他,只是…再不讓他完全清醒的話會有后遺癥……腦袋中仿佛有一整隊(duì)士兵在踐踏他的神智,耳朵早已失去功能,感官中只剩下視覺還在運(yùn)作,南宮岱只能呆呆地望著眼前吸引住他全部視線的身影。形狀完美的眉輕蹙,是讓人忍不住心憐的憂郁輕愁;水潤的唇翕動著,偶爾露出潔白整齊的玉白細(xì)齒;靈活的手指輕輕打開握在手上的青白玉瓶,將其中的物體全數(shù)傾倒入口中;然后,微俯身,那張足以讓天下人都為之迷醉的細(xì)致臉龐就在他的視界中慢慢放大、再放大……溫潤的唇覆上他的,隨后靈動的濕軟一路通行無阻地迅速潛入他的牙關(guān),將清涼的液體帶進(jìn),那是前不久他才感受過的,將他從深沉如死的睡眠中喚醒的是……沁人心脾的涼意迅速滲透到四肢百骸,驅(qū)走了身體的沉重感和腦中造反的士兵。南宮岱卻仍然瞪大著眼,為著剛剛才體認(rèn)到的事實(shí)震驚得無法反應(yīng)。那是……他的王兒……靈活的舌在他的口腔內(nèi)肆無忌憚地四處游走,仿佛品嘗美味一般將他的每顆牙齒細(xì)細(xì)舔舐而過,引燃起酥麻刺癢的怪異感受;隨后它又發(fā)現(xiàn)了新玩具,相比之下顯得無比笨拙的是他的舌頭,只能被動地隨著入侵的敵人嬉戲。……葭兒……正在……從來沒有想象過這樣的事會發(fā)生,思考明顯地遲鈍,無法接受。……那是和璇璣截然不同的……仿佛是占據(jù)著主導(dǎo)的……不對!剛剛反應(yīng)過來的南宮岱極力掙扎起來,卻發(fā)現(xiàn)四肢仍然不能移動,唯一能自由活動的頭部卻被不知何時來到他腦后的有力手掌牢牢鉗制住。自夢魘般的景象中清醒過來的南宮岱悲哀地發(fā)現(xiàn)自己毫無反抗的能力,仍然只能繼續(xù)接受來自他人越發(fā)放肆的吮吻。“你在干什么!”原本該是很有氣勢的厲聲喝問,卻因說話者忙于緩和急促的呼吸而顯得有點(diǎn)中氣不足,怒瞪著在他的質(zhì)問下仍然展開笑顏的纖長少年…不,雖然略顯單薄,但那傲然挺立的身姿卻已是男人才有的昂堂氣概。“您說的……是這個嗎?”俯下身靠近,伸手撫上對方紅腫的唇。原本應(yīng)該是那樣的,如果南宮岱不是及時側(cè)頭避開的話。“這是怎么回事?!”雖然自己仍然不能順暢的呼吸,但觸目所及的景象完全不在他意料之中,仿如身在夢中的荒謬感讓他不舒服之極。“…現(xiàn)在才注意到啊……”酒精和迷藥果然會損害人的身體,父王以前可不是會這么遲鈍的人。輕輕拭去南宮岱唇邊殘留的銀色液體,那是方才的唇舌交纏中他來不及吞咽的蜜津,真是完全沒有自覺哪……不知道這樣的自己在他眼中是足以讓他失去理智的魅惑。隨著南宮岱的目光望過去,那是他特意為身為武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