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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躲一邊大聲辯解說不是他。但誰聽他的,人證都在場。所以一干師兄弟都看著他被打得頭破血流。眼看就要被活活打死了,素藏忽然一聲狂吼,雙手奮力一甩,所有壓制他的人全都摔倒在地。他就跟地獄里出來的閻羅一樣,渾身是血,面露兇光,整個(gè)臉都扭曲了,抄起一張長凳子,嘶吼道:“我沒有干過那事!我沒有去化緣!那時(shí)候我在修煉法力!你們讓開!讓我走!讓我走!”這樣一來,等于不打自招,人們豈能讓他走?方丈站出來呵斥:“素藏!放肆!跪下!罪過罪過!”素藏凄慘地齜著牙齒:“好!就是老子做的怎么了!滾開,都給老子滾開!”一朝未必成佛,一朝卻能入魔。在眾人的痛罵和阻攔之中,素藏眼露血光,瘋魔了,他揮起了長凳子,他使出了巨大的駭人的法力,一把木長凳,此刻卻比利劍還利,長凳所到的地方,人倒地身亡。素藏已瘋魔,他認(rèn)不出是誰。人擋殺人佛擋殺佛,誰擋就殺誰,就在有人想逃出寺廟時(shí),人素藏忽然大吼一聲,使出了一記兇殘的血嘯——所有的人都像海嘯一樣噴涌而出,瞬間,血流成河。血河之中,卻有一人手執(zhí)佛珠站立:素光。幻境滿目血紅,停滯。瀧煥摁著胸口在床上打滾說:“心口疼疼疼!素光一定沒有死!”商辰將他按住。好一會(huì)兒,那股鋪天蓋地的悲愴漸漸散去一些,瀧煥才停止了翻滾,虛弱地靠在墻上:“商辰,我們來修行吧,我不想素光死?!?/br>商辰說:“總是會(huì)死一個(gè)的?!?/br>瀧煥發(fā)怒地說:“就是!素光快快殺了他!做了那么多壞事,還殺了人!哎呦,一想心口就好疼!”商辰說:“戒嗔!”血陽訣,必然是因?yàn)檫@一場血光之災(zāi)。商辰漸漸領(lǐng)悟了為何自己一怒、一激憤、妒恨交加,靈力反而會(huì)增加的原因。不能!他不能為了修煉而把本性都失了——否則,為了賭氣,把理智全部吞噬嗎?商辰拼命冷靜下來,驅(qū)逐腦海中的那一團(tuán)血光,可是很多憤怒全部砸了下來。回想起素藏殺人的猙獰樣子,商辰滿心憤慨。這樣的人,怎么能活?這樣的人要?dú)⒅罂觳攀?!他手刃了那么多無辜的人!他把一片凈土變成了血獄!驀然,商辰的手心一涼。瀧煥的指尖冰寒,冰冷的靈力凝固了商辰的怒與怨憤。兩人在忽熱忽熱的修行中,互相將對方時(shí)不時(shí)升騰起的怨怒消去,直到,幻境的血腥都散去了,變成了冰雪的清寒氣息。商辰輕呼一口氣,睜開眼,他知道,靈力又上升了。兩人下了床,推門,依舊是那一片血獄。素藏渾身的血,大雨滂沱,將他渾身澆透了,他悲愴地說:“素光,你走吧,你是唯一一個(gè)對我好的人。”在瘋魔之際他唯一沒有忘記的,就是曾對他好的人。兩個(gè)人在血海中站立,素光沒有離開。素光一步一步向前,手中的利刃閃閃發(fā)光。素藏凄慘地笑了:“我該死!我殺了那么多人!就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殺了我吧!我這種人,怎么還配活著!”素光卻一下子跪在佛前痛哭:“是我做的!最該死的人是我!”手肘處,一處蓮花繡。妙花幽泉、白沙空蟬、飛云星羅,萬物美好。一塵念,再難消。藏空,如何空?粗陋愚笨的人或許未能感悟,心始終如雪;靈慧的人或許能領(lǐng)悟,心卻終被塵垢覆蓋。“和光而不群,同塵而不染”,又豈是能輕易做到的。胸口的血隨大雨沖下來。素光將刀插.進(jìn)胸口,倒在地上,雙眸浸滿眼淚,依然澄澈如初:“對不起,素藏……我辜負(fù)了這朵蓮花。愿來生,還入佛門,消我此生罪孽,不求靈慧,不求他人歡心,一生愚鈍也可,但求,心能真正如素光?!?/br>妄念入心,唯有血洗。素藏的眼中沒有了血紅,也沒有了淚。素藏俯身,拾起了素光手中的刀,面無表情地劃向了自己的臉,一刀、兩刀、三刀、四刀……鮮血,倏然被雨水沖下,流入血的汪洋。悲愴從心口溢出,商辰不自覺地念出了血陽訣。血陽訣。源源不斷的靈力如同大雨,鋪天蓋地澆下來,整個(gè)大地被血雨澆灌滿溢而出。血陽訣,剎那之間,將整個(gè)幻境籠罩,百里界,被血紅染遍。商辰瀧煥同時(shí)睜開眼。瀧煥說:“商辰,我的心口,很疼很疼。”瀧煥對痛苦的描述永遠(yuǎn)只有一種:疼。痛、恨、怨、酸、悔、悲、傷、觴……通通都一個(gè)字形容:疼。對于兩千年都獨(dú)自地窩在一個(gè)山洞的瀧獸來說,他怎知人間有千般滋味,不是僅僅一個(gè)疼字可以述說得清楚的啊。但是,縱有千種滋味,也只有疼,最刺心扉。幻境之中,又有幻境,這是第幾重,又有什么關(guān)系。過了許久許久,等所有的血紅都褪去,心緒從悲慟之中漸漸緩下來,商辰看見了琉璃塔、空空的寺廟。幻境,竟然沒有破嗎?到底是怎么回事?幻境的存在,是要靠沉心的,所以只要他心頭大亂,幻境就會(huì)破滅。想不到這一次,幻境像顛不破一樣,將兩人扣在了萬年前的百里界之中。瀧煥說:“要不要,沉下心來試一試?”心想也有道理,商辰凝神,靈力的增長靜如泉水,長流不息,可是他們還是在里面。商辰越練越焦急,就算這個(gè)世界有華屋萬棟又如何?沒人,還不如封印后的荒涼百里界。他要逃離這空空如也的牢籠,他要出去!瀧煥化身瀧獸,沖向天空,試圖沖破幻境。商辰使出,從第一重到第八重輪番攻擊著虛幻的幻境。他的靈力越來越強(qiáng)大,攻擊出的力量也越來越強(qiáng)大。火中生蓮,萬血覆陽,一遍又一遍的紅染百里界。某一天,商辰奮力使出血陽訣,轟然一聲,半個(gè)百里界的建筑坍塌下陷。瀧煥噴出一道火焰,整座山都冰封了。可是,還是沒有出去。商辰快瘋魔了。就在這一天,天際,傳來了遙遠(yuǎn)的焦急聲音:商辰,醒醒!商辰欣喜欲泣:“快聽,師父叫我!”師父,總在他最絕望的時(shí)候出現(xiàn),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