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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跟鐮田先生解釋?一開始僵持不下的時候,秦野曾這么跟他說。鐮田知道他們認識也是個棘手的難題。他們都不年輕了,拿意氣相投的好朋友想住在一起當藉口實在太牽強,更何況鐮田深知秦野的過去,難保他不會起疑。(要是我搬進結(jié)生子以前的房間,不被他盤問原因才怪。)深思熟慮的秦野顧慮得很有道理,但這樣讓真芝更焦躁。真芝明白自己對這份感情已到了泥足深陷的地步,可是,他不愿秦野獨守那間空曠屋子的念頭更凌駕其上。秦野有沒有自覺他無從得知,但他發(fā)現(xiàn),秦野偶爾會對著那間空房露出走投無路的無助眼神。因此就算秦野不說,他也猜得到那是結(jié)生子以前住過的空間。「……你還沒忘了她嗎……」想到結(jié)生子這名女性在秦野心目中占有多重的地位,真芝悵惘地喃喃自語,那個在秦野心中形同圣域的空間,同時也象徵秦野自身的猶豫和過去的傷痕。盡管他心急如焚,卻不能越界闖入。他虧欠秦野的實在太多,沒有立場強迫他做任何事。自己為了泄憤而玷污秦野是鐵錚錚的事實,他曾經(jīng)懷疑就算自己拿出再大的誠意,也不見得能換取秦野的信賴。但現(xiàn)在他能確信若是幾天不見,彼此一定都會感到寂寞。觸摸不會遭到拒絕,反而會喜悅地依偎在自己的懷抱,這樣的秦野讓他感激莫名。想更接近他對他溫柔、想不顧一切好好愛他這種渴望,說到底是因為自己想得到他的寵溺吧!不久前的連續(xù)假期也是如此。真芝問秦野想去什么地方,秦野沉思片刻后,給了他出乎意外卻體貼入微的回答。——不見得非要到哪里去玩,待在家里享清福不是也很好?對應(yīng)付情人的任性早已習以為常的真芝來說,這是非常新鮮的經(jīng)驗。他還在發(fā)愣之際,臉頰已感受到秦野指尖撫上的觸感。——看你臉色這么糟,一定是累壞了。跟我過來一下。真芝糊里糊涂被拉到沙發(fā)躺下。坐在旁邊的秦野扶起他的頭枕在自己腿上,接著在他臉上蓋了一條毛巾。——這是我跟托兒所的茉莉老師學來的,她常去的一家按摩院都是這么幫她按摩。枕在腿上的姿勢也好,來回撫揉疲累的眉間和頭顱也罷,都讓真芝既惶恐又發(fā)窘。被力道恰到好處的指壓按摩著,真芝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那些地方有多僵硬。——從事腦力工作,這里很容易僵硬。如此叮嚀他的秦野是托兒所保父,陪小孩跑跑跳跳的工作怎么說都比較接近rou體勞動,這門按摩功夫為誰而學自是不言可喻。透過后躺勺感受到柔韌大腿的溫暖,以及沿著額頭、眉心、頭皮按壓的指尖無不舒暢。秦野處處呵護情人的指尖叫人愛入心坎。閉起的眼簾深處涌起一股溫熱,那并不只是僵硬的臉頰肌rou得到舒緩,或是眼窩受到輕壓的緣故。心想自己沒資格占有這雙溫柔的手,真芝還是用強吻和撫摸膝蓋的惡作劇中斷了按摩。之后,高漲的愛意促使他的yuhuo一發(fā)不可收拾,被他欺負得死去活來的秦野,就這樣哭泣著在他背上留下慘烈的抓痕。(怎么會有人可愛成這樣呢……)認真地下了這個評語的真芝結(jié)束靡爛的回憶,表情絲毫沒有變過。用這個單字形容秦野的容貌絲絲入扣,那并不是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而是不爭的事實。——我看你八成有病。當事人聽他這么說,錯愕得睜大修長的眼眸。平常因為單眼皮和輕度近視的關(guān)系而微瞇眼睛,以致給人不太起眼的印象。但近看便能發(fā)現(xiàn),那雙烏黑濕潤的眼睛是美麗的杏仁狀,挺直的鼻梁和嘴唇也是那么秀致而優(yōu)美。秦野的五官總體來說非常端整,卻因為每個部位都太出色了,反而不容易讓人留下印象。但也因為如此,一旦有人發(fā)覺他那獨特的纖細魅力,就會興起某種要不得的獨占欲。當事人毫無自覺所以更為棘手。秦野對自己容貌的威力一無所知,卻率真地把這種困惑展現(xiàn)在臉上。這種不自覺的魅力害慘了愛上他的男人,動不動就為他吃起無謂的干醋。秦野身材不高但體格勻稱。沒有一絲贅rou的勁瘦身軀鍛煉有素,不會給人弱不禁風的印象,但或許是骨架不大的關(guān)系,使他透著少年般的氣質(zhì)。堅韌的身軀放松時柔軟得仿佛棉絮,得自真芝從頭調(diào)教的**表現(xiàn)也恰恰投其所好,有時甚至熱情奔放得出人意表。光潔姣好的額頭被略長的瀏海覆蓋,難得展露在他人眼前。一想到只有自己清楚那額頭的輪廓,真芝便忍不住常常撥開他的瀏海印上親吻。他也對自己為愛情沖昏頭的表現(xiàn)感到發(fā)窘,可是比起過去的殘酷這樣完全不夠。秦野的溫柔有一部分是因為他渴望感情。也因此,真芝獻上的言語和擁抱,他總是羞澀而欣喜地接受。即使如此他也不會得寸進尺,總是拘謹而溫柔地對待真芝,教真芝只能一步步越陷越深。可是,唯有同居這件事的平行線叫他束手無策。(秦野頑固起來,誰也說不動他……)真芝并不打算逼得太急,想說再等一段時間秦野就會回心轉(zhuǎn)意,但他的耐性一向不怎么好,偶爾還是會不小心鬧起別扭。——對不起。每次看到那雙清澄的瞳眸蒙上陰影,真芝的胸口便漲滿反省與悔恨??墒牵鎸ψ约合胍臇|西他實在撒不了謊,只好任自己動手去強取豪奪。要是我思想成熟一點就好了。他前后反省了無數(shù)次,還是克制不住焦躁的情緒。很想耐心等待的真芝之所以忍不住追問秦野為何一再逃避同居,是因為他心中懷著某種恐懼。激情執(zhí)著的真芝一旦愛上了,有時反而會毀掉對方。以井川為首的幾個舊情人都在外面玩慣了,非常討厭束縛和死心眼的愛情。然而,他們卻對真芝的百般呵護樂在其中,性格也變得越來越惡劣。(井川變成那樣,說不定我也有責任。)井川之所以放肆到那種地步,全怪真芝把他寵上了天。要不是秦野那么縱容自己,真乏也不會領(lǐng)悟到這一點。秦野不僅不依賴他,還時時刻刻關(guān)懷他,讓他就算遲疑仍不由自主地陷溺在那種溫暖里。他怕的就是,自己說不定也步上了井川他們的后塵。他不希望自己仗著秦野的縱容,不自覺地為所欲為。另一方面,他也怕溫和的秦野會受不了自己太過霸道的愛情。直到現(xiàn)在,他仍對自己用暴力把性向正常又喜歡小孩的秦野,拖進既沒保障、又不被社會接受的戀愛這件事深感內(nèi)疚。(——不能再想下去了。)一碰上秦野的事自己便坐立難安,慣有的霸氣變得蕩然無存。情場老手的他明白,若非對這份感情認真,也不會搞得自己如此辛苦,但上班時間發(fā)呆總該有個限度。「真芝,可以過來一下嗎?」「啊,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