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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霍亂江湖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40

分卷閱讀140

    也就是說,摶魂九蟒一共有九人……

可陳綿陳驍早已死在瀚州,明明尸骨都涼透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容:搞咩啊

第85章

佛龕前,白氏雙手合十虔誠地跪著,衣著素凈,鬢發(fā)間僅簪一支玉釵,桌案上供奉著厚厚一沓經(jīng)文,是她昨夜親手抄寫的。

吱呀一聲,佛堂的門推開了,下人不敢如此打擾,定是家里頭做主的那個?!胺蛉?”霍釗喚一聲,拿著件披風(fēng)走進(jìn)來,“跪禱大半日,仔細(xì)膝蓋疼?!?/br>
白氏聞聲未動,口中念快些,將最后幾句好好地誦完。睜眼抬眸,霍釗恰恰停在身旁,探出手,把她從蒲團(tuán)上摻起。

“侯爺,你也與佛祖叨幾句?”白氏出聲。

霍釗微微笑著:“我不信神佛,與其對佛祖嘮叨,不如跟你說一會兒話?!碧譃榘资吓吓L(fēng),系扣,然后奪下對方指間的佛珠。

兩人并肩離開佛堂,天還早,便沿著圍廊慢騰騰地走。走遠(yuǎn)些,確保佛祖聽不見人聲,白氏才說:“臨風(fēng)總愛在佛前渾言,自稱不信,原來是像你這個爹?!?/br>
霍釗哼道:“好事不知道像我,這種事卻像?!闭f著,手掌觸碰到披風(fēng)的緣邊,不動聲色地一撩,在之下握住白氏的左手。

青天白日的屋外,大活人的動作再隱秘也無所遁形,白氏悄然乍驚,縮一縮手未躲開,便用力些掙一掙。仍是未果,她小聲道:“侯爺,叫下人瞧見了笑話?!?/br>
霍釗問:“老夫老妻,兩手交握有何可笑話?”

他攥得緊些,怕執(zhí)劍的鐵掌沒分寸,弄疼嬌弱的發(fā)妻,于是再松開些,松開又怕對方抽了去,復(fù)又攥緊。如此折騰幾個來回,他無奈道:“抄寫恁多經(jīng)文,指頭都磨疼了罷?!?/br>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原是體諒這個,白氏說:“不疼,寫寫字而已,算得了什么。”至圍廊盡頭,提裙下三兩階,踏入一隅小花園中,“小兒縱橫沙場,我這個當(dāng)娘的也只能做做這些?!?/br>
霍釗笑話人:“他已經(jīng)二十三歲,過完冬便二十四歲,稱呼小兒不嫌害臊嗎?”

白氏說:“臨風(fēng)在家時,你總嫌他頑劣,眼下他在軍中掛帥,你還來挑無關(guān)緊要的小刺?!弊焐下裨怪?,卻抬手為霍釗攏一攏衣襟。

動作時抬首,老夫老妻的目光不期而遇,不似年輕人那般波瀾交融,沉靜的,厚重的,猶如兩面平滑的明鏡,將彼此的心緒照個通透。

白氏道:“侯爺若有什么打算,一定要告知我?!?/br>
霍釗問:“夫人何出此言?”

一陣微風(fēng)吹來,攜著殘紅敗綠拂過彼此的肩頭,白氏攤開手掌,接住一片零落的花瓣,說:“花有重開日,凋謝時不必道別,人卻不同,一旦相隔便是天上人間,侯爺你說對嗎?”

這話問出,霍釗良久不言,最終慨嘆地念了句白氏的閨名,碧城。

“當(dāng)年你來塞北鎮(zhèn)守,聽聞我父親精通突厥文,便日日來我家求教?!卑资闲υ?,“我爹煩了,命我教你,怎么,如今還想瞞過我不成?”

枕邊人哪能瞞得住,霍釗認(rèn)輸?shù)溃骸巴悼次业拿芎?,還這般理直氣壯?!?/br>
面前是一座假山,山頂有亭,霍釗攬住白氏一同登階。四下已無旁人,白氏說:“密函明明寫有日期,下月初九重陽節(jié),螭那軍進(jìn)犯,侯爺為何不告知臨風(fēng)?”

打仗要的是知己知彼,人命關(guān)天,怎有隱瞞耽擱的道理。登上最后一階,至山頂小亭,白氏拆穿道:“屆時,你根本不想他去,而是親自平亂是不是?”

此處風(fēng)大,袍角廣袖擺動不休,霍釗側(cè)身為夫人擋住寒風(fēng),承認(rèn)道:“是,我沒打算叫他去?!彼厝绽锵訔壞悄孀右埠茫偸翘舸桃擦T,可終究是他的親生骨rou。

“陳若吟老jian巨猾,既然決計殺害臨風(fēng),必定有十拿九穩(wěn)的把握?!被翎撜f道,“倘若臨風(fēng)真出什么事,咱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么?不知情便罷了,既然知曉,我這個當(dāng)?shù)膭荼匾o(hù)一護(hù)孩兒?!?/br>
手心手背皆是rou,白氏掂不清主意,怔愣著,望著霍釗說不出話來。

“碧城,我老了,守不了塞北多少年了。”霍釗沉聲道,“可咱們的孩子還年輕,不為旁的,單為長久考慮也該是如此。”

名將白頭,美人遲暮,大抵都是落寞的下場。白氏眼尾頓紅,像是冷得,風(fēng)吹得,她禁不住輕晃,聲音亦顫抖:“侯爺,跟隨你數(shù)十載,膽子還是有的?!?/br>
可任憑膽量再足,至親至愛之人犯險,誰又能淡然處之,白氏說:“你向來教誨驚海與臨風(fēng),以赴死之心迎戰(zhàn),那此次……”

霍釗答道:“此次亦然?!?/br>
他將白氏輕輕摟住,說:“我的武功遠(yuǎn)在臨風(fēng)之上,勝率自然也大些?!币活D,抬眸看向亭角的斗拱,筑一窩巢,巢中傍著兩只雙飛燕。

“倘若敗了?!被翎摰吐曊f,“戰(zhàn)死沙場,我這一生也算死得其所?!?/br>
白氏睜著一雙眼眸,眸中蓄水兒,搖搖欲墜地掛在眼瞼處?;翎搶⑺龘Ьo些,似是寬慰:“這把歲數(shù)沒什么遺憾了,本就要與你說的,奈何你這兩日躲在佛堂念經(jīng),不搭理我?!?/br>
清淚終究沒留住,沿著臉龐滴落,白氏哽咽道:“侯爺,經(jīng)文是為你抄的,誦經(jīng)也是為你祈福?!币植蛔。ㄆ暵?,“我心知肚明……”

霍釗語氣含笑:“有你這般,那我定能凱旋。”

兩人在山頂消磨近一個時辰,天稍晚些驟然寒冷,才相扶著下了山。管家已經(jīng)尋覓許久,跑來稟報,軍中送回消息,申時二刻雙方偃旗息鼓。

白氏問:“兩位將軍有無受傷?”

“回夫人,都安好。”管家回答,而后又道,“侯爺,烏鷹來了?!?/br>
霍釗點點頭,先親自送白氏回主苑,再去暖閣,見張唯仁一身闊綽戶的打扮。稍一走近,鼻息間彌漫著一片脂粉香,想必是入過那小春臺。

風(fēng)月場一向人多口雜,藏不住秘辛,多少妓子賣消息比賣身還好賺,從前更有“胡女尋情”的典故,意為蠻夷女子沉淪風(fēng)塵,實則為探取情報。

“稟報侯爺,”張唯仁率先開口,“經(jīng)這兩日查探,小春臺并無胡女,來往恩客亦無蠻夷之人。只不過,有一伙人出手大方,已在小春臺逗留一月有余?!?/br>
時日頗久,霍釗問:“確定無誤?”

張唯仁回答:“這是伺候的婢子所言,準(zhǔn)確些只會更久。”

霍釗又問:“是什么人?”

張唯仁說:“名為跑商的買賣人,然而一月有余并無動作,各個帶劍佩刀,曾一言不合在小春臺鬧出人命?!?/br>
一伙來歷不明、身懷武功的狂徒,霍釗問:“那兩名暗衛(wèi)呢,如今與他們一起?”

張唯仁搖頭:“昨夜子時,丞相府的兩名暗衛(wèi)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