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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霍亂江湖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5

分卷閱讀65

    絕嗎?”

恰好相反,霍臨風(fēng)想,這一劍也許是消氣的開始,若不夠,下回他把左肩遞上。這一身銅澆鐵鑄,只要饒過胯下那二兩,隨容落云蹂躪折騰。

杜錚愁死呀:“少爺,咱不能找個小夜叉……”

霍臨風(fēng)抹抹嘴,右臂恢復(fù)些知覺,于是起身鉆進書房。夜深了,他挑燈伏案,拼湊那一張碎掉的小箋。一片一片粘好,熬累了眼睛,磨紅了指頭。

雨又下起來,敲窗聲咚咚。

猶如一人對另一人心動。

在三更的雨夜,小箋粘好,霍將軍卻仍不睡覺。穿上披風(fēng),獨自騎馬出了門子。一路顛簸至冷桑山,途經(jīng)軍營,值守的將士急忙拉開營門。

霍臨風(fēng)擺擺手,才不找這些臭兵。

遠去七八里,“吁”一聲停在不凡宮外,又驚動高墻上的弟子。鄒林當值,立即跑去稟報,可三更半夜盡是烏糟糟的黑色。

愈行愈深,唯獨無名居亮著點光。

已燃兩支紅燭,容落云抄寫到第十七遍。

蘸墨,紫毫尖兒落下豎行小楷,最后一字寫罷,鋪紙進行第十八遍。手一頓,聞聲望向門口,見鄒林疾步出現(xiàn)。

“稟報宮主,霍臨風(fēng)停滯宮外,不知意欲何為?!?/br>
容落云一凜:“他自己?”

鄒林答:“貌似是,縱馬望著宮門,還未動作?!?/br>
容落云沉吟片刻:“不必理他,如常值守即可?!?/br>
揮退鄒林,他繼續(xù)抄寫,落筆便寫錯一字。把紙揉了,用著十二分的小心重頭開始,漸漸寫完一半。

待最后一句時,雨聲驀然變大。

嘩啦嘩啦,濕透了天地。

容落云寫罷擱筆,等墨跡晾干,收卷時驚得頓住。

只見最后赫然寫著——夜雨欺身,那人帶傘了嗎?

第40章

第十八遍作廢,但容落云此刻無力重抄,明日再說罷。

他捧著矮燭回到臥房,小窗未關(guān),淋入的雨水打濕窗邊小榻。不理榻上沾水的團枕,也不顧潮濕的絨毯,他直接救起小桌上的紈扇。

扇面已經(jīng)洇透,兩面融合,白果樹和玉蘭花在燭光下交相輝映。擦拭片刻收效甚微,他索性坐在榻邊搖扇。

有點冷,披上那潮濕的絨毯,又有點倦,倚住那沾水的團枕。容落云像容貴妃似的,大半夜不睡覺,橫陳斜躺不知是冷是熱。

搖著搖著,他盯著扇面犯了癔癥。清晨怒極發(fā)瘋,將含情的物件兒一一毀壞,唯獨落下這個,若此刻再提劍,卻下不去手了。

咣當一聲,掩住的窗被吹開,瞬間灌入豆大的雨滴。容落云一激靈,欠身關(guān)窗,閃一條縫兒望著滂沱的雨。

……霍臨風(fēng)究竟帶傘了嗎?

風(fēng)寒尚是小事,可劍傷浸了雨水,感染怎么辦?萬一臂膀廢了怎么辦?

容落云抓著窗欞胡想,想完又否認。不傻不愣的,應(yīng)該帶了罷,又或許早就走了呢。這時一隊弟子巡來,恰好經(jīng)過無名居門口。

他的薄唇脫離大腦控制,開窗喊道:“等等!”

弟子們聞聲進院,循亮光至廊下。一打眼,見宮主絨毯落肩,手執(zhí)紈扇,面容襯著暖黃燭光,一副姿態(tài)好生優(yōu)雅,煞是別致……

容落云問:“霍臨風(fēng)走了嗎?”

弟子答:“未走,仍淋著呢?!?/br>
容落云卡住,仍淋著,這么大的雨肯定澆透了。他的身體也脫離大腦控制,去柜中取一把傘。轉(zhuǎn)念一想,有了傘豈非待得更久?劍傷受一夜凄風(fēng)也夠難捱。

他狠心把傘擱下,吩咐道:“去通知其他宮主,叫他們把霍臨風(fēng)攆走。”

弟子疑惑:“其他宮主俱已睡下,要不您?”

容落云說:“那就喚醒,管我做甚?!?/br>
弟子又問:“要通知段大俠嗎?”

容落云搖頭,萬萬不可通知段沉璧,霍臨風(fēng)打不過師父,被一掌打死還不如淋著。吩咐完,一隊弟子去辦,即刻跑得沒影。

他身體一松,軟綿綿仰躺在榻上,用紈扇蓋住臉面。唉,嘆一口氣,估摸今夜是睡不著了。

不凡宮外,霍臨風(fēng)行至門邊角落,借高墻窄檐遮一遮風(fēng)雨。很冷,傷口很疼,但他端坐馬背格外挺拔,絕非苦rou計該有的姿態(tài)。

戰(zhàn)場上出生入死,或剛或折,強兵不屑于用苦rou計騙人。

何況,他已經(jīng)承諾過,以后絕不再騙容落云。

霍臨風(fēng)耐心等待,真相揭穿時容落云遭受刺激,今晨這一劍容落云足以泄憤,那心緒沉淀后也該聽他說說。獲罪之人尚且要升堂聽審,他為自己陳述一番,不過分罷?

若天明仍未等到,那他明夜再來。明夜仍未等到,那他后夜還來。

正暗自想著,身后高門緩緩啟開,發(fā)出嗡隆一聲。

來見他了!霍臨風(fēng)喜溢眉宇,跳下馬背震得肩膀劇痛,卻顧不得,急急向門中奔去。里面的人正朝外奔出,二人撞個滿懷。

定睛一看,居然是段懷恪。

“怎的是你?”霍將軍登時暴躁,“你出來做甚!”

段懷恪回擊:“這話應(yīng)該我來問罷?!泵缐粽?,被喊起來淌一路雨水,全賴這廝。他問:“小侯爺意欲何為,深更半夜在不凡宮外徘徊做甚?”

霍臨風(fēng)反問:“大雍臣民立在大雍地界,你管我?”

段懷恪命道:“少胡攪蠻纏,還不速速離去!”

霍臨風(fēng)翻身上馬,卻不走,而是居高臨下地說:“本將軍忽然想起一事,若大宮主能解答,我立刻離開?!?/br>
段懷恪一甩袖袍,飽讀詩書無懼回答。

雨夜,兩名身高八尺有余的男兒用嘴打仗,久久難分勝負。終于,霍臨風(fēng)使出撒手锏:“那日你落敗于我,怎的還不閉關(guān)一年?”

又提這茬!段懷恪惱羞成怒:“下來,我要與你再戰(zhàn)。”

霍臨風(fēng)捂住肩膀:“趁人之危,你要不要臉?”

三言兩語令段懷恪氣得頭昏,怪不得,怪不得容落云稀罕這廝,此乃物以類聚、臭味相投、狼狽為jian。他懶得再管,不如回去求雨求雷,讓老天爺來收拾。

段懷恪打道回府,疾步消失于門中。

抹一把臉,霍臨風(fēng)攏攏披風(fēng)繼續(xù)等,按順序的話,老大之后則是老二,那容落云該出來了罷?約莫一盞茶的工夫,段懷恪求雨成功,雨勢變得更大。

渾身寒冷,傷口刺痛,右手無力地松開韁繩?;襞R風(fēng)隱約聽見有人靠近,腳步頗為輕快。輕又快,莫非是……

“杜臨風(fēng)!”

陸準出現(xiàn),張口欲喊“杜仲”,忽地想起是“霍臨風(fēng)”,于是給人家重新起了名。他一手撐傘,一手握著彎刀,臉頰處還有枕頭的繡花印子。

霍臨風(fēng)一副“果然是你”的表情,輕蔑地挑挑眉毛。

聽聞對方鬧事,陸準掀開被窩就來了,又冷又困,抵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