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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西乾嶺頭一號的傻瓜么?霍臨風(fēng)急道:“不是那樣的,不是!”他將聲音壓得極低,“我有千錯萬錯,任你打罵,這次原諒我好不好……從此以后決不再騙你?!?/br>容落云低吼:“我不信你!”他猛地掙開,“你的殷勤、關(guān)懷、疼愛,全都是為了騙取我的信任!”霍臨風(fēng)解釋:“事到如今,我對你的心意是真的!都是真的!”容落云反問:“事到如今?那當(dāng)初如何算?何時從假意變?yōu)檎嫘?,你自己分得清嗎!你怎知虛情的時候,我對你沒有動情?你又怎知假意的時候,我對你不是真心!”這話如刀似箭,將霍臨風(fēng)打擊得難置一詞?!叭萋湓啤彼麊玖艘宦暎谝淮螁緦Ψ矫志故谴饲榇司?。然后近乎耳語:“你不要我了嗎?”容落云心肝一顫:“杜仲給的快活,霍將軍帶走罷?!?/br>霍臨風(fēng)又問:“你不喜歡我了?”容落云冷冷回答:“談何喜歡,不過是我容落云瞎了眼?!?/br>他一甩袖袍,轉(zhuǎn)身朝長街走去,再不理身后糾纏。雨未停,情卻隨風(fēng)散凈,心口灌進(jìn)一陣凄寒的風(fēng)。長街空空,光景歷歷,他走得好生辛苦。一闕日暮,他們對立堂外,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一闕在夜,他們撐傘提燈,身后跟著擺尾的馬兒。一闕午后,他們笑鬧追逐,手里牽著同畫的風(fēng)箏。回憶像一出折子戲,動聽鮮活,情真意切,但此時此刻已經(jīng)散場了。容落獨自前行,邈邈神思難收,只得急急忙忙走過。因為這般情形不可眷戀,斷斷不可眷戀。哪些是故意惹他,哪些是用了真情,他分不清楚。表明心跡是真的喜歡他,還是為進(jìn)一步查探消息,他也無法確定。馬車中相握而眠,禪院中幾場朝暮,大到救命,小到系衣裳的繩結(jié),何為真何為假呢?那日蓮池泛舟,抱著他,看著他,那一腔擔(dān)憂究竟是在乎,還是想套出更深的秘密?相擁繾綣,唇齒旖旎,又算什么?容落云無從得知,也不敢相信。他走到無名居了,進(jìn)入院中,梁上喜鵲與籠中信鴿一并嘰喳,他卻死氣地盯著檐下。那次靈碧湯歸來,霍臨風(fēng)擅闖送魚,當(dāng)真只是送魚?他一步步走近,追究已晚,無言地進(jìn)入廳堂。桌上擱著竹柄提燈,墻上掛著燕子風(fēng)箏,臥房小榻放著刺繡紈扇,還有外面的缸中鯉、水中花。書案正中,是那一折武功心訣。鎖息訣……無聲擅闖,來去自如,當(dāng)初夜探不凡宮的飛賊亦是霍臨風(fēng)?容落云一聲低嘆,他的無名居原本簡樸單調(diào),一點一滴中,被那人留下這般多痕跡。歡喜的話,痕跡便是念想,難過的話,痕跡則是折磨。他在床邊坐下,微躬著背,兩手摳成一團。沒有杜仲了,他待杜仲好算什么,他放在心尖兒喜歡的杜仲究竟是什么?容落云捂住臉,他的杜仲原來是一場夢啊。雨勢漸大,容落云合衣栽在床上,他委屈、不甘、傷心尤甚!埋首枕中,拳頭要揪爛一床被褥,胸膛起伏久久得不到安寧。一陣腳步聲迫近,他呆愣愣望向門口。“二哥二哥!”刁玉良咚咚跑來,停在門邊稟報,“杜仲,不是,霍臨風(fēng)走了?!?/br>容落云點點頭,木然地翻了個身。刁玉良跪伏到床邊,說:“二哥,那廝實在可惡!竟一直欺騙咱們,決不能放過他!”容落云閉上眼睛:“老四,二哥想睡一會兒?!?/br>刁玉良幫他蓋被,而后一溜煙兒跑了。他睜開眼,恓惶地盯著帷幔,霍臨風(fēng)走了,杜仲也走了……冷桑山下,霍臨風(fēng)縱馬在前,杜錚在后,主仆二人就此離開不凡宮。“吁!”霍臨風(fēng)牽韁暫停,回首望著宮門,恨不能穿透千山望見深處的別苑。杜錚問:“少爺,咱去哪兒?”去哪兒?城西的將軍府預(yù)備多時,如今也該入府了。霍臨風(fēng)強迫自己回神,走罷,園中那一株玉蘭終究沒等到花開。揚鞭奔去,不凡宮逐漸遠(yuǎn)了,他亦遠(yuǎn)了。城中四通八達(dá),將軍府稍有動靜,大小官們便收到消息。奉丫頭小廝,添車輛馬匹,一窩蜂地登門獻(xiàn)殷勤。誰料,府門緊閉,儼然一副避而不見的態(tài)勢。霍將軍不止沒心思見人,廳廳院院,一草一木,他連瞧都沒瞧。擇一間廂房住下,杜錚研墨,他吊著精神寫了份奏折。“派人送去長安。”他吩咐。杜錚問:“少爺不寫份家書?”霍臨風(fēng)搖搖頭,寫什么?自作孽,慘遭所愛拋棄,往昔點滴縈繞心頭,孩兒悲苦難抑……他握筆出神,回神時只見紙上三字:容落云。“呆子?!彼卣f,“容落云不與我好了?!?/br>杜錚安慰道:“少爺別難過,他不要你,有的是人要你。”霍臨風(fēng)擱下筆:“可我只要他,別的我誰都不要?!逼鹕眭獾介T邊,看著院中淅瀝的雨,“是我活該,我叫他傷心了?!?/br>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爺何曾這般,杜錚好心疼,再勸不出旁的?!吧贍?,你吃些東西,睡一覺?!彼ヤ伌玻笆虑椴虐l(fā)生,也許明天容落云就消氣了,就與你和好了。”霍臨風(fēng)想,真的?容落云真的會原諒他?他聽話地登床睡覺,抓救命稻草般,幻想明日容落云與他和好。杜錚嘆一聲,搬小凳到門外守著,和在侯府時一樣。他糾結(jié)得緊,是祈禱少爺和容落云重歸于好,還是祈禱他們一刀兩斷?罷了,明日再看罷。霍臨風(fēng)昏睡一天一夜,卯時醒來,雨已經(jīng)停了。他梳洗更衣,穿一身箭袖戎裝出了門,縱馬抵達(dá)冷桑山下的軍營。營中悄悄,眾兵仍在酣睡,他破開營門闖了進(jìn)去。手纏馬鞭,腳踩官靴,扎入營帳揚鞭叫人起床。霎時間,整片軍營哀嚎遍地,全都屁滾尿流地跑去校場集合?;襞R風(fēng)登上點兵臺,甩出一鞭巨響,聲兒卻輕快:“問個好。”眾兵急忙行禮:“——拜見霍將軍!”霍臨風(fēng)掃視一圈:“來西乾嶺許久,總算和各位兄弟見面了?!毙兄僚_邊,雙眸微微瞇起,“卯時已至,卻無人晨起cao練,按理說應(yīng)該軍杖二十?!?/br>眾人噤若寒蟬,仿佛立了一大片鵪鶉。“那就——”他說,“每人軍杖三十,外宿不歸者四十,聚賭者五十,主副帥尸位素餐者六十?!闭f罷跳下,徒留一眾驚愕。懶散慣了的臭兵,問:“將軍,為何比軍規(guī)多十杖?”霍臨風(fēng)逡巡到開口之人,腕子一甩擲出一顆碎石,對方登時爆出慘叫。他敲了人家一顆牙,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本將軍耍耍威風(fēng)?!?/br>大清早的,西乾嶺軍營苦叫連天,引得過路人引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