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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打卡前去找梁工拿鑰匙,打卡時間是九點,現(xiàn)在是凌晨二點,我拿鑰匙的時間就是七個小時后。”花鑫定定看著穆淵的表情、眼神、呼吸、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沒放過。就這樣足足看了快一分鐘,身邊的人包括溫煦都要覺得他是不是有毛病的時候,忽然轉(zhuǎn)身往外走。“花鑫!”小組組長下意識地抓住了花鑫的手臂,“怎么回事?”花鑫停下腳步,對小組組長說:“叫幾個人帶穆淵回‘養(yǎng)老院’,你帶剩下的人跟我走。溫煦,給羅建打電話?!?/br>于是,溫煦明白了,穆淵沒有說謊。穆淵是不想跟著這些人走的,但局勢似乎并沒有他表達意見的機會。他跟小組成員推搡起來,一旁焦急的溫煦干脆說:“你哥也在那?!?/br>穆淵先是僵硬了一下,馬上改口說:“等我穿件外衣?!?/br>溫煦搞定了穆淵,一遍拿出電話聯(lián)系羅建一邊追著花鑫。羅建似乎永遠都拿著手機,剛剛接通,他就接了電話。溫煦急忙問道:“你搞錯了,不是昨天,而是今天。”“搞錯了?什么搞錯了?”羅建的口吻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反問了一句。溫煦的腳步忽然緩慢了下來,“就是穆淵拿到鑰匙的時間。不是昨天,是今天?!?/br>“我沒說過是昨天吧?!绷_建不肯定地說,“我說昨天了嗎?”溫煦伸手抓住了前面的花鑫,當(dāng)看到花鑫回過頭來,點開了手機的擴音功能。再問:“你別嚇我啊,半小時前你給花鑫打電話,說時間搞錯了。穆淵已經(jīng)拿到了鑰匙?!?/br>這一次,羅建的反應(yīng)倒是快得很,沒等溫煦的話音落地,搶著說:“半小時前我沒給花鑫打過電話。怎么回事?你們接到我電話了?確定是我?”溫煦的手拔涼拔涼的,把手機抬至嘴邊,道:“你別開玩笑啊?!?/br>“他不是開玩笑的那種人?!被握f著,拿過手機來,取消了擴音,說道:“羅建,半小時前我的確接到你的電話,號碼是你的,聲音也是你的?!?/br>“不不不,我沒有?!绷_建一口氣說了三個不,“最后一次聯(lián)系你們,你們還在醫(yī)療所。你快看看,那通記錄還在不在。”花鑫翻出手機來,打開通話記錄頁面,恨恨地說:“不在了?!?/br>“去找小七,這種事他比我在行?!绷_建的語速雖然沒有變,但口氣顯然也焦急了起來,“就是說,鑰匙不在穆淵手里。你們?nèi)フ伊汗ち藛???/br>“我們本來是要去的,半路上接到你電話就直接來找穆淵了。”花鑫看著組員帶著穆淵上車,朝著小區(qū)門口而去,剩下的人由組長帶著,也都上了車。他朝溫煦使了眼色,一起朝著車子走去。邊走邊說,“現(xiàn)在,我是很擔(dān)心鑰匙已經(jīng)不在梁工手里?!?/br>羅建立即回答:“我馬山進化工廠,有消息隨時聯(lián)系?!?/br>羅建的電話掛的干脆,但是溫煦的心又提了提,不安地說:“老板,估計羅建連我都打不過,他去能有什么用?這樣吧,你帶人去找梁工,我去化工廠?!?/br>花鑫本想說“好”的,可一想到雙弧那邊出百萬懸賞要溫煦的命,硬是把話咽回了肚子里。表情嚴肅地說,“我會申請支援去幫羅建,你跟我走?!?/br>申請支援的電話打到副會長辦公室,一組人從監(jiān)理會總部出發(fā),直奔化工廠?;螏е鴾仂惴祷亓汗さ募遥宦飞?,三輛車飆到急速,饒是如此,他們趕到地點的時候,還是晚了一步。看著門口停著的警車,花鑫氣惱地打了一下方向盤,讓小組組長去探個究竟。這時候,留守在白月身邊的杜忠波也進入了住院部。白月?lián)Q了一身工作服,順便也給杜忠波找了一套,雖然大小不大合適。白月似乎真的只是來看看朱鳴海,打了兩盆熱水給他擦身子。杜忠波一開始站在旁邊看著,沒多會兒腿酸了,扯了把椅子坐下,繼續(xù)看白月有條不紊的照顧朱鳴海。有時候,杜忠波覺得白月這人挺神的。一個好好的女孩子怎么把自己活到這份兒上了?末了還不見她有半分悔意。“白月,你后悔嗎?就當(dāng)閑聊了,說說吧。”白月正在給朱鳴海擦腳,聽到杜忠波的問題也沒什么反應(yīng),倒是因為最后一句話笑了笑。她挑眼瞄著杜忠波,反問:“你這算是變相審問?”“不是。就是閑聊?!?/br>白月將手里用過的毛巾放進水里洗了洗,說:“那杜隊長呢?你沒有沒有做過什么后悔的事?”杜忠波呵呵一笑:“多去了?!?/br>“真巧,我也是?!卑自聰Q干毛巾,繞到床的另一邊,背對著杜忠波,繼續(xù)給朱鳴海擦腳,“我最后悔的是答應(yīng)鳴海販毒。但是那時候我們真的是走投無路,太窮了,你懂嗎?”杜忠波應(yīng)該說“懂”,因為他見過很窮很窮的人,可是,他本身就沒過過窮日子,是體會不到白月的心情的。他只能試著去理解。然而,窮,不是你作jian犯科的理由。白月的背影窈窕而美好,側(cè)身坐在床邊,動作緩而不斷。她擦得非常仔細,每一個腳趾,每一寸皮膚,都好好的照顧著。杜忠波也不知道哪根筋扭著了,忽然問:“白月,如果有一次可以改變過去的機會,你想要改變什么?”白月的手一頓,繼而慘淡地笑了起來,反問:“怎么可能呢。”“所以說是‘如果’嘛?!?/br>杜忠波真的像是在閑聊一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白月似乎很認真地想了想,眼神漸漸飄到了窗外迷蒙的黑夜中,看到了什么。“如果,真的有可以改變過去的機會。我,我絕對不會纏著他要去看狗屁日出?!?/br>杜忠波的腦袋轉(zhuǎn)的很快,問道:“出車禍那天?”白月點點頭,收回飄遠的目光和思緒,挽起朱鳴海左腿的褲子,開始擦洗小腿。邊擦著,邊說:“他真的不夠浪漫,我就纏著他要去看日出。我們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車禍?!?/br>這個回答有些出乎杜忠波的意料:“我以為你提到鄭俊勝?!?/br>這一次,白月的笑充滿了譏諷的意味,她說:“杜隊長,你知道‘電車難題’嗎?”杜忠波撓撓頭,結(jié)果抓到了腦袋上的白色帽子,很不習(xí)慣地咂舌,說:“知道。救五個人,就要殺一個人的那個嘛?!?/br>“那我們做個假設(shè)吧。假設(shè),一邊的鐵軌上是你的女兒,另一邊的鐵軌上是五個陌生人,你會不會改變電車方向,救女兒讓電車撞死那五個人?”答案再明顯不過,不是嗎?杜忠波卻在再明顯不過的答案中,沉默了下來。白月手里的毛巾擦到了朱鳴海的大腿上,那里有一道傷疤,看上去猙獰而又丑陋,她小心翼翼地擦拭著,眼神中充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