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喇叭的貨車載滿了建筑材料從面前駛過,就像會變形的騎車人,帶著沉重的重量和極限的速度,揚起塵灰陣陣。“這明顯是超速啊?!睖仂銡鈵赖卣f,“都不怕被拍下來嗎?”“附近還沒有監(jiān)控攝像頭,估計都是經(jīng)常跑這段路的老司機了?!闭f著,花鑫重新邁動腳步,朝著西向的那條土路走過去。溫煦緊跟在花鑫身邊,問道:“老板,我們要怎么做呢?”“連環(huán)車禍涉及到的人太多了,不是說很難干預,而是無法干預。因為我們并不知道導致車禍發(fā)生的真正原因。其實,只要把羅建攔在半路上,拖延十幾分鐘就可以?!?/br>“讓他錯開車禍時間?”溫煦問道。“是的。畢竟大老板給我的指令只有帶回羅建,其他事不在我們的管理范圍之內(nèi)?!?/br>花鑫說道了大老板的命令,這讓溫煦想起了副會長給花鑫的那張紙條,于是,想得也就更多了些。——時間軸的意愿究竟是什么呢?它給你一個算不得案件中心的錯變點,你要沿著這條線索深挖下去,找出真正需要被修正的錯誤。那么,誰能確定你找到的錯誤是真正的錯誤呢?像廖文文的案件,他們讓化工廠繼續(xù)存在了下去,那么,化工廠真正的作用又是在哪里?在什么時候?老板也好,副會長也好,甚至是那位一直沒見過面的大老板也好,他們是如何確定時間軸的意愿真的是讓化工廠繼續(xù)存在下去呢?再比如說現(xiàn)在,大老板親自下令帶回羅建,這顯然是人為性的判斷,但是,人的思維總是有局限性的,與龐大的時間軸系統(tǒng)相比較,人類的思維局限性真的適用于某些決定嗎?花鑫忽然意識到身邊的溫煦似乎被什么問題困擾住了,清秀的臉上浮現(xiàn)出困惑的神情。他在思考的問題應該很難吧,如果是簡單的問題,以溫煦的邏輯性來說,應該很快得到答案。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他想事情的時候有點可愛。“溫煦,有什么想不通的嗎?”花鑫開口問道。溫煦怔楞了一下,看見花鑫微笑的表情才緩過神來,說:“沒什么,隨便想想?!北緛?,有些事也輪不到他煞費苦心地去尋找答案,他需要完成的是做好該做的事,這是本分,“老板,我們怎么攔住羅建?”“那副眼鏡,戴好?!彼麖目诖锬贸鲅坨R率先戴好,在深藍色窄邊兒眼鏡的襯托下,花老板顯得斯文了很多,看上去就像個年輕的的學者。那雙總是波瀾不驚的眼睛在晶片后面顯得更加深邃,似乎有什么不一樣了。這仿佛是因為有了透明的偽裝層,眼底的某些東西漸漸鼓動起來,黝黑的眸子里隨時都有可能會傾瀉出讓人沉浮的危險元素。花鑫的臉上并沒有笑意,甚至還有一點點嚴肅,溫煦的心跳在看到他的眼睛時不安的失衡了,他低下頭,避開那雙令他無法抵抗的眼睛,慌亂中戴好了眼鏡,揶揄般地說:“這,這個眼鏡都什么作用?”花鑫伸出手,修長的手指擦過溫煦的額鬢,指腹在鏡腿上輕輕捏了一下,轉(zhuǎn)而輕輕點在溫煦的臉上,彈性極佳的濕潤感在指腹上劃過,他似笑非笑地說:“看到什么了?”溫煦整個人像是從guntang的開水里撈出來一樣,臉上被點過的地方火燒一般灼熱,幾乎奪走了他全部心神!“想什么呢?別走神?!被尉o盯著溫煦紅透的耳朵,沉聲說道,“把頭抬起來,看遠處?!?/br>溫煦忙不迭地向旁邊走了一步,避開了身邊的發(fā)光體,待他抬起頭來看向遠方,視線中的世界變得如白日般光明,所有在行駛中的車輛都變了灰白色。“這是……”溫煦驚訝地看向花鑫。花鑫說:“這副眼鏡可以在兩公里以外識別羅建的車牌,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提前攔住他。”“牛逼是很牛逼,可是就算我們看到羅建的車了,怎么攔下來?站在馬路中間嗎?很危險啊。”花鑫聞言笑了笑,說:“如果你的槍法夠準,我會讓你來做的?!?/br>“要開槍?”“氣槍?!闭f著,花鑫又從口袋里取出一把槍。這把槍不是副會長之前給他的那一把,而是一把很小巧只有巴掌大的手槍,看上去更像是一把玩具手槍?;握f,“子彈是把空氣壓縮后轉(zhuǎn)化為能量的子彈,速度和破壞力不亞于真正的子彈。因為壓縮的空氣有限,所以只能開一次。”溫煦指著他手里的袖珍槍,問道:“你要打羅建的車胎?”“不,那樣很危險,我只需要對他的車開一槍,迫使他停下來就可以?!?/br>因為只有一顆子彈可用,溫煦雖然心癢的不得了,還是明智的沒有跟老板爭取開槍的機會。這時候,時間已經(jīng)到了22:20,再有十分鐘,車禍就要發(fā)生了。忽然,溫煦眼鏡右邊的鏡片上出現(xiàn)一個閃爍的藍色光點以及公里數(shù),左邊的鏡片上顯示出了車牌號碼。溫煦忙收斂了好奇心,沉聲問道:“老板,你也看到了嗎?”花鑫的眉峰微微蹙起,雖然嘴上沒說什么,卻在心里打了個問號——羅建是車速明顯太快了,怎么回事?“過馬路?!被握f完,下意識抓住溫煦的手臂,帶著他以極快的速度跑到馬路對面。常年被大型運輸車壓平的路面仍然有灰土揚起,干燥的灰土氣味充斥在鼻端,喉嚨和眼睛都有些不舒服,溫煦幾乎是半瞇著眼睛被花鑫拉著跑了一段路,他們停在一個老舊而又巨大的垃圾箱旁邊,剛好躲開了路燈的照射范圍。這時候,羅建的車又跟他們拉近了距離,眼鏡上顯示的是1.6KM。溫煦也察覺到羅建的車速有異常,忍不住問道:“他是被狗攆了?怎么開這么快?”“那一定是條大狗?!被螌W⒂谘坨R片上顯示出來的速度、距離、順便回應了溫煦一句。然而,深夜在不安全路段超速是極度危險的,如果羅建被狗攆了,他們必須采取其他方法。不過,距離還有些遠,情況也很模糊?;握f:“再等等看。”溫煦扶了扶眼鏡腿,鏡片上顯示出的數(shù)據(jù)微微搖晃了一下恢復了正常,他的神色嚴肅,眉宇間隱隱透出一股令人安心的鎮(zhèn)定,不知何時起,白丁變成了處亂不驚的人,無形中被花鑫引導著,面對任何有可能與沒可能的突發(fā)情況保持著冷靜的態(tài)度,敏捷的思維。隨著時間滴滴答答的流逝,1.6KM縮短為800M,周遭的車輛川流不止,就像一個個背著東西的螞蟻,不停地來回奔跑著,空氣中仿佛凝結了數(shù)不清的壓力因子。500M300M花鑫倏然間瞪大了眼睛,格外驚訝地說:“他睡著了!”“什么?”“疲勞駕駛,羅建睡著了。”花鑫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地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