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還有一個現(xiàn)象。警方推測，楊俊和程雙林打過一架，打的還挺狠，身上很多淤血的地方。其實，不管那把刀是誰的，打斗的過程中必然會用刀，但是楊俊和程雙林的身上都沒有刀傷。錢先生，你不覺得這一點很奇怪嗎？”

“奇怪嗎？也可能是他們之間發(fā)生了爭執(zhí)動手毆打，但是武力并不能解決問題，最后其中一個人一時沖動殺了另外一個。”

“不不不，順序不對?！睖仂氵B連搖頭，“我反復(fù)看過那些照片，纏過膠帶的部位并不是什么都沒有的，還有很多臟東西和擦傷，這說明他們倆在互毆那段時間手上并沒有纏膠帶，纏膠帶是打完了之后的事?！?/br>
錢毅的眉頭皺的非常明顯，不解地問：“這又有什么問題？”

“你想啊。他倆打了半天，頭破血流的，恨不能殺了對方。然后忽然都停下來，開始往手上纏膠帶？不合理啊?！?/br>
溫煦與錢毅，就像是忘年交的朋友，席間說著一些不合理的事情，誰說得對無所謂，關(guān)鍵是，他們之間的氣氛看起來真的很融洽。

錢毅摸著左手腕的一串紫檀珠手鏈，那手鏈不知戴了多少年已經(jīng)有了沁色，一顆顆紫檀珠從兩指之間捻過，發(fā)出輕輕的碰撞聲。

“那你覺得，是怎么樣的？”錢毅老成持重地問道。

溫煦的眼睛定定地看著錢毅，一字一句地說：“程雙林根本不是楊俊殺的?！?/br>
佛頭卡在了食指與拇指之間，輕輕的碰撞聲戛然而止。一直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錢毅帶著淡淡的笑意，拿起茶壺，給溫煦滿了一杯。

溫煦拿起這杯茶的時候，手腕上的腕帶發(fā)出一點黯淡的光亮。如果溫煦足夠了解它，就會知道，花鑫正在不知什么地方監(jiān)聽著他們的談話。

第34章

冷茶余香，在唇齒間彌漫開來,溫煦苦了臉放下茶杯,憨厚地笑了笑：“我不會喝茶,再好的茶到我嘴里都是苦的?！?/br>
錢毅的的神色平靜,將茶壺放在旁邊,坐得端端正正：“楊俊和程雙林的事跟文東有關(guān)系？”

“是的?！睖仂愠安淞瞬?，“楊俊和程雙林纏膠帶的時間不合理，我怎么想都沒辦法把這個行為合理化,干脆就換個角度想?！?/br>
“什么角度？”

“錢先生,比方說咱倆吧。你在赤手空拳的情況下要殺了我，會怎么做？”

“找東西狠狠打頭部,或者是掐住你的脖子?！?/br>
“對了,這才是赤手空拳殺人的正確姿勢?！睖仂愕难劬α辆ЬУ?看上起有點興奮，“但是呢,楊俊和程雙林的頭部都沒有傷，脖子也沒有，所以說,他們在打架的時候誰都不想殺了誰?！?/br>
“溫先生，方才就說過，打架的時候或許沒有殺意，但是打過之后,人就不是冷靜的?！?/br>
“沒錯，但你別忘了膠帶的問題。如果是一時沖動要殺了對方,在這種極端的情緒下還有心思纏膠帶嗎？”

錢毅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溫煦接著說：“我發(fā)現(xiàn)他們倆的兩只手背上有纏過膠帶的痕跡，稍微試一下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溫煦拿起手邊的餐巾卷成繩子狀，遞給了錢毅，隨后兩只手握在一起：“好比餐巾就是膠帶，你來纏我的手?！?/br>
錢毅已經(jīng)不必去做這個實驗，因為他明白了溫煦要表達(dá)什么意思。當(dāng)即有些驚訝地說：“你的意思是，他們倆的手被捆上了？”

“對，兩只手都被捆上了。這樣一來呢，之前的疑問就能解開了?！?/br>
“什么疑問？”

溫煦豎起一根手指：“一，他們倆為什么要到郊外一個廢棄大樓里互毆。”又伸出第二根手指，“二，纏上膠帶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錢毅的眼睛下意識地半瞇起來，盯著溫煦。

溫煦的手比劃起來，說道：“打架的地方并不是命案現(xiàn)場。他們倆是在別的地方打了架，但是被人抓了，抓住他們的人用膠帶捆住了他們的雙手，帶到郊外廢棄大樓里?！?/br>
錢毅的神色如常，等著溫煦的下文。

“那些抓走他們的人肯定是有目的，可能是要找到什么東西，把人帶到郊外好下手，因為就算他們倆扯著嗓子喊也不會有人聽見。最后呢，那些人達(dá)到了目的，殺了程雙林嫁禍給楊俊。而且……“

“溫先生，這就不對了?！卞X毅輕聲打斷了溫煦的分析，“為什么要嫁禍給楊俊呢？楊俊不會跟警察說明情況嗎？不要以為警察查不到真相，現(xiàn)在的科技如此發(fā)達(dá)，幾乎沒有破不了的案子?！?/br>
溫煦笑著搖搖頭：“問題就出在這里，如果我是楊俊，我想的第一件事就是給程雙林報仇，不管是跟警方交代清楚，還是逃離現(xiàn)場找機會殺了對方，反正我都不會自殺。但是，如果是楊俊手里拿著刀，刺破了程雙林的心臟呢？”

錢毅的眼神左右飄忽了一下，隨即咂咂舌：“你這說法自相矛盾?！?/br>
“不矛盾啊，只是你沒想到而已?！闭f著，溫煦拿起一只筷子握在手中，又點了點手腕，“當(dāng)時有人把刀塞進(jìn)他的手里，強迫他握著刀，再用力的向下壓，應(yīng)該說很用力很用力的壓他的手，他眼睜睜地看著手里的刀殺了程雙林?！?/br>
說到這里，溫煦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包房里的氣氛壓抑而又緊張，相隔不遠(yuǎn)的一條街上，綠蔭樹下的車子里氣氛同樣緊張。

從公放中聽見溫煦的分析，小七詫異地看著花鑫：“是這樣嗎？”

花鑫緊鎖著眉頭：“一開始我跟溫煦以為楊俊和程雙林的手里都有一把刀，用膠帶纏著，錢毅的人強迫他們相互廝殺，楊俊的刀無意間刺中了程雙林?！?/br>
“不是嗎？”

“不是?！被蔚膬芍皇趾驮谝黄?，掌心貼著掌心，“按照膠帶在手背上留下的痕跡來說，兩只手都被纏上了，如果兩只手之間還插了一把刀，刀尖必然會朝上傾斜。尸檢報告里說，致命傷表面和尸體內(nèi)部的傷口呈傾斜狀，以表皮為水平線，刺入內(nèi)臟的刀身向下傾斜了十厘米，既沒有向左歪，也沒有向右歪，一條直線向下垂了五厘米?！?/br>
小七用手做刀試著比量角度。

“哪有什么問題？”

“做實驗的時候，我試著去刺中他的心臟。那時候，我的肩膀必須聳到極限，虎口完全正對著他，這樣的姿勢根本使不上力，還非常滑稽?！?/br>
小七揉了揉眉心，在腦海中幻想了各種角度。

正如花鑫所說，雙手在手心相對的情況下被膠帶纏住，要刺一個跟自己身高一樣的人的心臟，角度真的很刁鉆，姿勢真的很可笑，關(guān)鍵是，沒辦法使出大力；然而，不管是左邊斜刺，還是有點斜刺，尸體內(nèi)部的傷口都會想左右兩側(cè)傾斜，但尸檢報上寫的是，向下傾斜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