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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馬上就要停車了?!?/br>溫煦的話音剛落,前面的車緩緩?fù)A讼聛?,花鑫并沒有立刻停車,而是加快了速度,看樣子是要超過去。溫煦納悶地問:“老板,你干啥啊?”“趴著!”花鑫忽然把溫煦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腿上,如此一來,從外面就看不到他了。胃部硌著個(gè)換擋器,溫煦覺得非常不舒服。可他能感覺到,馬上就要路過對方的車了。小小的齊瑞QQ從進(jìn)口車旁邊駛過,朝著前方而去。花鑫在車鏡里觀察著,后面那輛車果然在他們轉(zhuǎn)彎的時(shí)候,重新開動了起來。花鑫繼續(xù)開車在匝道上行駛,溫煦也能起身了,他看了看后面:“被發(fā)現(xiàn)了嗎?”“那倆個(gè)人只是謹(jǐn)慎而已?!被握f:“那條路直通灰云山,我們稍晚幾分鐘再追也來得及?!?/br>“你怎么確定他們要去灰云山?”花鑫冷笑一聲:“哪天你要是殺人棄尸,要記得灰云山是個(gè)好去處?!?/br>溫煦縮縮脖子,覺得有些冷,抱怨道:“早知道要來這邊,我就不脫羽絨服了,真冷。”花鑫咬牙切齒地說:“我只希望時(shí)間軸下次抽風(fēng),能趕在我吃完飯?!?/br>好吧,花老板還餓著肚子呢。大約過了三分鐘左右,花鑫覺得差不多了,急轉(zhuǎn)方向盤,在路中間調(diào)頭,直奔灰云山而去。這一路上都沒見到那輛車,花鑫一副胸有成足的氣勢,相比起急急躁躁的溫煦而言,明顯就是個(gè)老司機(jī)。他們在山腳下停了車,花鑫在地面上尋找痕跡,很快便說:“他們從這邊上走了?!?/br>老板真的很厲害啊!灰云山,顧名思義,大半座山常年被灰云繚繞,故而得名?;以粕侥_下是密密匝匝的樹林,悉悉索索的聲音就是從樹林深處傳來的,他們小心翼翼地靠近,距離大約有一百米,躲藏在一棵樹后。今晚的月光很美,也很亮。透過層層疊疊的枝椏,照應(yīng)在滿是枯草的地面上,能見度反倒更好了些。溫煦看到,一個(gè)男人正在挖坑,一個(gè)男人站在一旁把風(fēng)。而被他們拖著的那個(gè)人,貌似是醒了,背對著兩個(gè)男人,跪在地上,不知為何頻頻搖頭。溫煦心想:那個(gè)人似乎在跟誰說話。果然,聽那人說:“大哥,你饒我一命,我給你做牛做馬都行?!?/br>他口中的“大哥“沒有說話。他又說:“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說了,你別殺我?!?/br>片刻后,溫煦聽到了那位“大哥”的聲音。“貨在哪?”溫煦心里一緊,忙看向花鑫。花鑫的眼睛緊盯著前方,卻握住了溫煦的手,在他掌心里寫了一個(gè)字——錢。看來自己沒聽錯(cuò),果然是錢毅!被綁著的那個(gè)人本來就是跪著的,錢毅質(zhì)問他一句,他急忙向前蹭了蹭:“大哥,貨真不在我身上啊。那天,我就是幫楊俊把鎖撬開,我都沒進(jìn)去,都沒見過您的貨。您要的東西在楊俊身上啊?!?/br>難怪會被時(shí)間軸拋到這里來,簡直大發(fā)現(xiàn)!錢毅站在完全黑暗中,俯視著跪在地上搖尾乞憐的家伙,冷冷地哼了一聲。那人又蹭了蹭,急著撇清自己:“大哥,楊俊不知道聽誰說的,是錢家少爺擠兌他們公司破產(chǎn),他不甘心,所以才去偷了您的東西。他沒告訴我那是您的房子啊,我要是知道是您的,打死我我也不敢啊。大哥,求求您了,饒我一命吧?!?/br>好家伙,信息量太大了吧!錢毅長長地吐出口氣,向前走了幾步,走到了月亮地下。他要干什么?溫煦緊張地想。錢毅彎腰把那個(gè)人扶了起來,這人的上半身完全被月光照了出來!光頭,有疤,溫煦想起陳先生說的一個(gè)人,楊俊的獄友,曾經(jīng)去公司找過楊俊。第23章在溫煦認(rèn)出跪在地上哭求的家伙時(shí),花鑫看了眼腕表,時(shí)間已經(jīng)到了02:57。還有三分鐘!這時(shí)候,錢毅已經(jīng)把光頭男扶了起來,還幫他解開了手上的繩子。光頭噗通一聲又給錢毅跪下了,抓著他的衣襟哭了起來:“謝謝大哥,謝謝大哥。以后有事您說話,要我干什么都行!”錢毅低著頭,單手搭在光頭的肩膀上帶著他朝相反的方向走,搭肩這種動作讓光頭受寵若驚,佝僂著背脊,仰視著錢毅,明明比錢毅還要高一點(diǎn),他卻需要仰視著這個(gè)人。錢毅沒再說什么,帶著光頭慢慢地走,走到挖好的坑邊,錢毅停了下來。光頭男還在反反復(fù)復(fù)地說著,謝謝大哥,以后您的事就是我的事,誰要是敢對您不敬,我第一個(gè)弄死他。您放心,我第一個(gè)饒不了的就是程雙林。錢毅仍然沉默著……表忠心的話說來說去也就那幾句,說不出什么花樣來。光頭左右看了看,察覺到了某種異常。“大哥……”忽然,錢毅腳下使了個(gè)絆子,光頭男倒在了地上,旁邊兩個(gè)男人走過來,分別按住了他的手腳。錢毅俯視著掙扎叫喊的光頭:“你這種人,給我做狗都不配?!?/br>光頭這才明白,從始至終這個(gè)人都沒想過讓他活下來。他破口大罵,對著錢毅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再然后,兩個(gè)男人合力,掐住了他的脖子。溫煦能看到光頭的雙腿不停地在地上蹬踹,還能聽見他撕心裂肺的聲音,甚至能看清殺人者癲狂的表情。「記住我的話,我們只有觀察權(quán),沒有干預(yù)權(quán)?!?/br>但是,這真的很難受,很難受。第一次目睹死亡,是很小很小的時(shí)候,母親躺在靈柩里,因?yàn)闊奶珖?yán)重,臉上蓋著一塊兒白布。他的心就像那塊白布一樣。奶奶拉著他的手。那時(shí)候,奶奶的手很熱。第二次目睹死亡,是錢文東卡在破碎的擋風(fēng)玻璃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里面的眼球隨時(shí)都能掉出來,鮮紅的血順著脖子往外流淌,身體劇烈地抽搐。花鑫走在他身前,拉著他的手,那時(shí)候,花鑫的手也很熱。這是第三次目睹死亡。光頭被人活活掐死,他只能看到一雙腿。這一刻,花鑫仍舊在他身邊,但是,溫煦感覺不到任何溫度。他的心好像隨著光頭的生命一并流失,死亡與絕望化成了黑暗,奪走了人世間所有的快樂。而這一切竟然如此簡單。而他,只能看著。花鑫的手微微一動,低下頭看著緊挨著自己的溫煦。青年的臉上慘白一片,眼睛瞪得通紅,緊抿著嘴,呼吸紊亂。他在努力,保持冷靜,不能沖出去,不能干預(yù),冷靜地站在這里,看著一個(gè)人被活活掐死。花鑫放棄了捂住溫煦嘴巴的打算。因?yàn)?,溫煦牢牢記住了他的叮囑,用了所有的理智克制著沖動。這樣的人,你沒有任何理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