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5
到蘇子聰和賀櫟方,兩人都不太敢和封淙說話,封淙也沒搭進元棠和兩人的談話。元棠發(fā)現(xiàn)封淙一般在人前話不多,也許他待自己還蠻特別的,想到這,元棠居然有些高興,說明封淙信任他。講武堂與太學中其他學堂布置并無不同,檐下掛紗簾和竹簾,都挑起一半,使室內(nèi)光線充足,堂中有案數(shù)張,學生們各自入座。報講武堂的人不多,連同元棠他們在內(nèi)不到二十人,大家相互通了姓名家世,都是武家出身。封淙往那一坐,周圍的人自動在他半徑五步以內(nèi)讓出空地,隔壁的小案都沒人坐。二皇子元棠扶額,倒是封淙一臉默然接受所有人的特殊對待,這么看還有幾分桀驁。封弘紳是最后進入講武堂的,還帶上他三個伴讀。他的伴讀似乎不太喜歡講武堂的環(huán)境,皺眉將屋里打量一番。二皇子進屋后,直接坐到封淙旁邊一張案前。片刻,有人從掛簾后走出來,二皇子那被人欠錢的表情瞬間變了。出現(xiàn)在講武堂的居然是桓王。怎么會是他,他不是鎮(zhèn)在上筠么?在元棠的認知里,鎮(zhèn)將好像不能輕易離開鎮(zhèn)所,不過上筠就在江水對岸,過江后有水道連接京城,來往用不了幾天時間,從前就有鎮(zhèn)將在京城遙領(lǐng)上筠的舊事,非戰(zhàn)時在上筠還是京城差別不大。封淙見到桓王時也驀地直起身子,收起懶散,與桓王的眼神極地對上又分開,他與二皇子都向桓王先行了個拜見長輩的禮。在座都是將門出身,都知道桓王,便是從前沒見過的在別人提醒下也知道面前清癯的老人三州統(tǒng)帥,同時還是宗室,堂中氣氛一肅。桓王還是那樣和氣,朝行禮的太學生們笑瞇瞇地擺擺手,示意大家就座。他的目光掃過二皇子和封淙,見元棠坐在封淙身邊有些意外,隨即了然。“本王暫代武學博士一職,即日起,在講武堂教授武學,本王不在京城時,將由右衛(wèi)營郎將賀櫟端代為授課。”桓王朝賀櫟方的方向看了一眼。“講武堂授兵法和軍律,亦重騎射、步戰(zhàn)及水戰(zhàn),內(nèi)外兼修。諸生都是將門出身,自小修習武事,進了講武堂更不可弛憊。講武堂與太學其他學堂一樣,以一年為期考,二年為期評,若評考優(yōu)秀者,本王將親自舉薦入軍中,二年評考劣者,與其他太學門人一樣,退學回籍?!?/br>“往后每日晨習兵法軍律,午后習武,今日午后先習水戰(zhàn)。下個月陛下將在鯤游湖觀閱水軍演戰(zhàn),我已請明陛下,讓講武堂學生參演,表現(xiàn)優(yōu)者,記入今年評考。”“你們可以相互切磋技藝,論辯章法,然而決不能乘武斗勇,明白了嗎?”眾人答是,堂中除了二皇子帶的三位侍讀臉色怪異,其他人都有些躍躍欲試。由桓王舉薦入軍中,那可是了非同一般的資歷。元棠也很心動,他現(xiàn)在特別缺個官職。桓王抖開案前一卷卷軸,說:“現(xiàn)在開始講兵法。在座肯定有人自小隨父兄學過兵法的,或有自己見解,或有不明,皆可以在堂上提出,群策共論。古人編撰兵法教世人用兵之道,不是為了讓人拘泥于一法,須知兵無常勢,水無常形?!?/br>桓王肅顏,醇厚的嗓音似與玉香河濤濤水聲共鳴,說:“兵者,國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用兵關(guān)乎軍民生死,國家存亡,是一國重中之重的大事,因此,用兵必須要慎重。執(zhí)掌兵事,哪怕只是一個小隊的隊長,手上握著的是他人生死,也是自己的生死,興兵伐戰(zhàn),必須首先牢記這一點。”卻是二皇子封弘紳首先站起來,說:“叔祖……先生,我不明白,行軍打仗難道不需勇而無懼么,考慮太多生死之事,難道不會膽怯懼怕,這樣還怎么打仗?”桓王說:“考慮生死與勇武并非無矛盾,心系生死與國家,是為了讓你們知道責任所在,‘兵之將,民之司命,國家安危之主也’。有了責任,謀劃取舍,戰(zhàn)術(shù)變通就有了方向,知道為何而戰(zhàn),為何要勇?!?/br>“舉師雄壯,一日興兵,車、騎、兵、糧所耗不止千金,這后面都是百姓的資財,國庫的用度。行軍久戰(zhàn),不僅軍隊銳氣會消磨,軍士馬匹會損耗,戰(zhàn)力枯竭,國力也會支撐不住,因此有兵貴速勝的說法?!槐M知用兵之害者,則不能盡知用兵之利也’,用兵的人,必須要對用兵的壞處后果了然于心?!?/br>講武堂內(nèi),有人若有所思,有人了悟,有人還懵懂惘然,桓王的目光認真審視著少年們表情各異的面孔。山風將河水澎湃之勢也送到岸邊,推涌松浪,逐得人心激蕩。桓王并不要求背誦兵法,但要求學生要將兵法熟記胸中,看似有些矛盾,其實桓王是要學生不僅記得兵法,臨危之時還要會用。當然,經(jīng)史學習并不是背而不用,用兵法更要求隨機應(yīng)變,對元棠來說,將兵法學通活用比作文章難。午膳直接送到講武堂,吃過午飯稍休息一會兒,由桓王的親兵帶學生到玉香河習水。南夏依托河網(wǎng)之便,尤擅用水軍,很多士兵本來就是在河邊長大水性好的青年壯勇,桓王派來教學生習水的親兵阿木就長在江水邊村落,他身形修長,雙臂有力,在水中靈活得像在平地上。五月的天氣,又是陽光照耀大地,河水清涼誘人。學生都脫了外衣只著里褲,紛紛跳下河中。封弘紳和他的侍讀在河邊磨磨蹭蹭,最后還是一咬牙,把衣服脫了。封淙拍拍元棠的背部,笑著說:“沒想到你也挺結(jié)實?!?/br>元棠給了他一個“那當然”的眼神,并且驕傲地挺起胸,也不看他這一年跟袁德吃了多少苦,生生把袁棠這具弱雞身體練成健康陽光好少年。就是個子還不太高。封淙說著也脫了外袍,然后元棠就驕傲不起來了,封淙才是看不出來,肌rou健碩,連阿木都比不過他。阿木走過他們這邊,朝封淙一笑,沒有多說什么。元棠奇怪,問:“你們認識?”想想好像認識也沒什么奇怪,封淙在上筠生活多年,和桓王關(guān)系好像也不錯,認識桓王的親兵也正常。封淙點點頭,說:“一會兒和阿木比試,你給我助陣?!?/br>一般將軍家子在家中就練習過游泳潛水,阿木帶著他們練閉氣和蹚水搏擊,水戰(zhàn)雖倚靠戰(zhàn)船,但船上的人不時有被打落入水的危險,因此在水中的生存能力也很重要。練了一會兒,阿木果然提出比試游泳。規(guī)則是從岸邊到河心一沙洲游個來回,誰游得快誰就勝,愿者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