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放火的人，殺了。”秦霄笑得陰毒，一步一步往阿白走去，“成全我吧，就像一千年前，成全我?！?/br>
    他瘋了，跟個瘋子打架，絕對占不了便宜。阿白只想把蕭可先送出去，再痛痛快快和秦霄來個了斷。再讓他往前就難走了，阿白心下一定，抱著蕭可往旁邊沖出。可秦霄時刻盯著，哪里會讓他鉆空子。他剛動身，秦霄手里蓄藏已久的火球就往阿白拍去。

    在那剎那，阿白已經(jīng)半個身體都在冰庫外面?？蛇€是來不及閃避，火球恰巧拍在蕭可隨身不離的葫蘆上。

    啪擦。

    葫蘆在一瞬間碎裂，本該散落一地，卻在碎成千塊萬片的時候，化作縷縷青煙，彌漫在整個冰屋中。

    阿白身體一震，抱著蕭可向前倒去，倒進堆滿雜貨的地方。

    秦霄隨后追出，可是眼前卻空無一人……

    ☆、千年的記憶之一

    第七十八章千年的記憶之一

    “喂，你又偷我家桃子！”

    宋白剛俯身撿起地上的桃子，就聽見腦袋上有人怒聲，他抬頭看去，只見墻垣上趴著個少女，袖子搭在墻上也不嫌臟，一雙眼睛明亮有神，蘊著滿滿靈氣，可就是聲調(diào)太霸道了。他擦擦桃子，悠悠吃了一口。

    柳玉：“……臟死了，還沒洗呢?！?/br>
    “桃子種的不錯?！彼伟子忠Я艘谎?，又大又甜，熟得恰恰好，“你家桃樹一瘋長就遮了太陽，我沒剪掉就萬幸了。它有膽子掉進來，就得做好被我吃掉的覺悟?！?/br>
    柳玉瞪大了眼：“桃子哪里會有覺悟，果然是莽夫?！?/br>
    宋白揚了揚左手的書：“我在好好看書了。”

    柳玉眨眨眼：“你不是最不喜歡念書嗎，而且……”她歪了歪腦袋看那封面，詫異，“還是這么難的?！彼猿孕Φ?，“肯定是你爹拿著鞭子打你了，才不得已看書，對吧。”

    宋白輕輕一笑：“快下去，樹枝要撐不住了?！?/br>
    柳玉咬了咬唇：“我才沒那么重，身輕如燕?！彼肓讼氩艈柕?，“聽說你家又來了好幾個媒婆？”

    宋白悠然道：“沒辦法，只怪人如玉，擋不住呀擋不住。”

    柳玉瞧他模樣得意，差點沒扔幾個桃子過去：“美得你。難道不是……你很快就要跟你伯父去沙場，家里人著急，要趕緊給你娶妻生孩子么？”

    宋白點點頭：“嗯?！?/br>
    柳玉趴了一會，吸了吸鼻子說道：“我下去了，下次不許偷我家的桃子?！?/br>
    宋白無奈道：“知道了……”看著她一點一點下去，直到墻擋住了視線，完全看不到她，才準備離開?？蓧髤s傳來一聲驚叫，他忙往前，一個躍步，幾乎是一瞬間爬上了墻，探頭往下看去，急聲，“阿玉，你摔著……”

    最后一個字沒問出，就見柳玉好端端的站在那，仰頭看他直做鬼臉。

    “說了我身輕如燕?！?/br>
    宋白抿了抿唇角：“難怪別人都說柳家姑娘是個壞姑娘，果真?！?/br>
    柳玉重哼一聲，準備走了。沒走兩步，就聽少年問道：“阿玉……你今年多大了？”

    柳玉回頭看他，面頰紅如桃花：“哪有問姑娘年紀的，一起長大就不用顧忌啦?！蹦┝怂謵琅?，“對啊，一起長大的都不知我?guī)讱q，偏不告訴你?！?/br>
    宋白看她氣哄哄進屋，笑了笑。他當然知道阿玉幾歲，十四嘛……還不到可以嫁人的年紀。想罷，從墻上下來，一轉(zhuǎn)身就看見父親站在面前。

    “讓你好好看書！你又跑去玩！還偷摘桃子！成何體統(tǒng)！”

    “……爹你聽我說，這是我撿的?！?/br>
    “胡說！越墻的樹枝一個果子都沒結(jié)，哪里會掉進這里來，難不成桃子還會自己跳過來不成？”

    宋白這才發(fā)現(xiàn)，父親說的沒錯，延伸至自家的桃枝，今年沒有結(jié)果。

    &&&&&

    天一亮，柳玉就上樹摘了個大桃子，跑去拿井水洗干凈了，才又跑回去。爬上樹蹲在樹枝上往那邊看，現(xiàn)在還不到宋白練武的時辰，他應該不在，可這一看，卻見如玉樹的少年站在那，瞇著眼往她看。

    “桃子姑娘，你要賜桃了嗎？”

    柳玉面上緋紅，藏在身后的桃子也不敢拿出來了：“偷桃賊，你說什么?！?/br>
    宋白笑了笑，墊腳伸手：“給我?！?/br>
    柳玉遲疑片刻，這才把桃子拿出來給他，低聲：“我洗干凈了?！?/br>
    宋白心弦微動：“嗯。”

    天還沒有完全亮，大地灰蒙蒙，很快朝陽會升起，染亮整個天地。

    兩人在黎明來前，都很安靜，沒有說話。連吃桃子的聲音，都分外脆響。

    良久，宋白才說道：“昨夜父親說了，明日就隨我伯父出征?！?/br>
    柳玉低低應聲：“你要小心，不要做莽夫，好好看我給你的兵書。那是我從我叔父家偷出來的，你不要弄丟了?！?/br>
    宋白忍不住笑笑：“嗯?！?/br>
    “阿白……我今年十四……十四了?！?/br>
    “嗯。”宋白已經(jīng)把手里的桃子吃完，肚子空空吃個大桃子，好像太撐了，撐得胃和心都滿滿的，察覺不到一點縫隙，“我可能要去兩年，也可能是三年。

    “好久呀……”柳玉揉了揉眼，“那是不是兩年，甚至是三年都看不到你偷我家桃子了？”

    宋白淡笑，“是，你可以好好吃了?！?/br>
    “是啊，不用擔心有偷桃賊了?！绷窈咧暎繒r冷風吹得眼睛生疼，“我回去啦，好冷?！?/br>
    “嗯，別冷著，回去吧。”宋白見少女又消失在桃樹下，站了許久。明年她就能嫁人了，可是他要走兩年，先去提親不是不可以?？扇f一這兩年他戰(zhàn)死沙場，缺胳膊少腿了，柳家又不能退婚，那阿玉怎么辦？

    他很想跟阿玉說，讓她等他兩年。

    可離別前夕，前塵未卜，他第一次生了怯意。

    &&&&&

    百萬軍隊西邊剿滅亂黨，亂黨勢力龐大，又是前往敵軍腹地，人雖多，卻還是人心惶惶，朝廷上下不安。剿之，至少國可安康十年；不剿，國危。所以不得不去，不可不去。

    宋白早早起來，到了墻下，卻沒看見那總愛趴在墻上春扔桃花夏扔桃的少女。欺負了他這么多年，今天卻不見了，心中失落。

    一直到天明，長輩起身，讓他換好裝束準備去城外和大軍匯合，他才離開墻下，心中惜別。

    一身戎裝，跨馬而上，少年英氣逼人，褪去了往日的桀驁。一路出城，宋白都在看兩旁送行的人，始終沒看到柳玉。

    大軍已在城門口，整裝出發(fā)。再過小片刻，就要走了。

    宋白不安的附手在劍柄上，他知道柳家知道他要去沙場后，就不大歡迎他去了。難道阿玉被關起來了？正不安地想著，忽然聽見有人叫他。他猛地轉(zhuǎn)身，往人群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