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四舍五入就是太子殿下被包養(yǎng)了。

第61章吱吱吱吱吱

談昌搬遷那日是他特地選的日子。

雖然他不講究這些,但難免要入鄉(xiāng)隨俗。翰林院的同僚們都來，熱熱鬧鬧地聚了一場。楊京潤雖未親自前來，也差人送了份禮，給足了面子。連不在京中的姚之遠(yuǎn)都送了禮來。

到晚間人都散去,聽到敲門聲,談昌才咳了兩聲，把屋中大半人散去,叫小廝開門。

“天晚了,不知是哪位客人？”

“是舊人。川柏，你先下去沏壺茶,我來待客?！闭劜沉艘谎坶T外,坐得四平八穩(wěn)。小廝聞言行禮退下。

李霖腳步一邁，不等他招呼便大大方方坐下了?！按ò兀磕闫鸬拿?？”

“是?！闭劜齽e開了視線,臉上有點(diǎn)燒。

李霖開心的笑了起來。

盡管這個(gè)名字未必是因?yàn)樗辽偈鞘芩绊?。太子殿下宮中的宮女護(hù)衛(wèi)都是用藥材取名的。

“今天真夠嗆。”笑夠了，往后一靠,李霖合眼露出些疲態(tài)。

“在忙什么？”川柏送茶上來，談昌比了個(gè)手勢示意他出去，便自己給李霖倒茶。

李霖兩個(gè)指頭慢慢揉著眉心，聲音漸漸放的輕了?！绊樚旄畯淖o(hù)城河撈上了一具女尸，是從前母后宮里的宋嬤嬤?！?/br>
“不是偶然？”談昌攏住袖子收了收茶水，放下茶壺，捧著茶湯吹了吹，送到李霖手上。

李霖接過茶湯,也不管茶水guntang，直接喝了一大口?！爱?dāng)然不是。我問了，她同一年出宮的還有一位王嬤嬤，一位趙嬤嬤，結(jié)果差人一打聽，才知道那王嬤嬤前些日子也病死了。”

“趙嬤嬤呢？”談昌坐直了身子，眼神專注地看著李霖。

“她跟著親戚出京，我已經(jīng)叫人去追了，追回來自然問得清清楚楚。”李霖又抬起茶碗喝了一氣，才放下?！昂昧?，我是來給你暖房的，沒得讓你又聽我這些抱怨?！?/br>
談昌卻覺得僅是此事不足以令李霖露出如此的疲態(tài)。但是李霖?cái)[明了不想往下說，他也不知該如何過問。

“看看我送你的喬遷之禮，你可還滿意?！崩盍亓南虏柰牒蟊銖男渲腥〕鲆挛?，遞給談昌。

談昌看著那香囊，眨了眨眼睛，接了過來。雖然是上好的緞面，針腳也極精致，但不過是繡著幾文竹子，普普通通的一個(gè)香囊而已。

“打開看看。”李霖催促道。

談昌打開香囊，往外一抖，抖出一方帕子，包著兩顆夜明珠。談昌沒管那價(jià)值連城的夜明珠，先把那帕子抖開，一看，便愣了。

那帕子是藍(lán)色，看著不大像是完整的帕子，倒像是什么裁下來的，正中是一條龍，金光閃閃，騰云駕霧，氣勢如虹。五爪龍身側(cè)卻是一只狐貍，九尾舒展，

“你不是喜歡我那袍子上的龍紋么，我就叫他們繡了這狐貍給你?！崩盍芈卣f，“沒驚動(dòng)內(nèi)務(wù)府，是舊袍子上直接截下來的?！?/br>
談昌怕弄皺了，趕緊松開手，拎著一角把帕子鋪平放在膝蓋上，看著那金龍與紅狐，越看越覺得奇怪，卻又止不住想笑。

“這東西逾制了，你玩夠了就燒掉，只把那香囊和夜明珠收好就好。”李霖猶豫了一會(huì)，說道?！澳悴蝗笔裁唇鹱鱼y子，我除了這些，也只有一片真心送你了?！?/br>
那兩顆夜明珠龍眼一般大小，晶瑩閃亮。正合了李霖所取表字的“既明”二字。談昌連帕子一起收進(jìn)香囊，笑瞇瞇說道：“我只要你這片真心，心心相印，坦誠相待——說罷，今日還出了何事？”

李霖一噎，注視著談昌的目光也一凝，但轉(zhuǎn)眼便化成了絲絲柔情。他輕輕嘆了一聲。“不是什么大事，今日父皇宣我過去，申飭了一番。”

李霖說得平淡，談昌卻不敢真的按照他的字面意思理解。“為何申飭？”

“不過是那些有的沒的，怎么突然想起來問這個(gè)？”李霖含笑輕輕拂過談昌的臉龐。談昌無心搭理他，低頭迅速地思索。

朝中大事，都是李霖與內(nèi)閣一起做主，且都會(huì)向景和帝稟報(bào)，若是不滿，當(dāng)場就發(fā)xiele。今日是出了什么事么？不，出海的隊(duì)伍半月前就出發(fā)南下了。若說還有什么大事……“是因?yàn)檠悠酵趸鼐?？?/br>
“你知道？”李霖雖然這樣問，卻并無驚訝的意思?！澳负笊眢w不大好，太醫(yī)交代要靜養(yǎng)。只是我看倒像是心病。我想著二弟的長子也兩歲了，正好帶回來給母后看看?！?/br>
藩王回京雖是大事，于景和帝而言卻也沒什么大不了。畢竟，景和帝在朝時(shí)魯王也是三天兩頭被宣入京中。除此之外就只有李霖方才說的，皇后娘娘的嬤嬤。不過這也不是什么大事，還沒查出什么來。談昌的腦子里轉(zhuǎn)了一轉(zhuǎn)，終于冒出來一個(gè)聽上去不可思議，卻又合情合理的答案：

“他疑你奪權(quán)？”

李霖的眼神有些無奈，他垂著手指繞著茶碗的邊緣摩挲，最后他點(diǎn)點(diǎn)頭。

“他瘋了么?！闭劜а狼旋X，在心里狠狠唾罵景和帝。

自古以來皇帝和太子之間就沒有不猜疑的，尤其是垂垂老去的皇帝和正值壯年的太子。所以從前景和帝扶植三皇子與姚家和太子與陳家分權(quán)，這些帝王心術(shù)，眾人心知肚明，也不算什么?？墒侨缃袢首邮?，景和帝病弱，太子監(jiān)國多年，已經(jīng)大權(quán)在握，景和帝又要生什么幺蛾子！

李霖的手指繞了一圈，陶瓷光滑的釉面反射出他若有所思的眼神。“他下旨著渭南王入朝，從吏部起，六部輪轉(zhuǎn)?！?/br>
砰！

一聲悶響，談昌直接拍在了桌上。

“你生什么氣，手疼不疼？”李霖蹙眉，迅速地把談昌的手抓了起來，揉了揉，“早知道就不跟你說，白白惹你生氣。不過是六部輪轉(zhuǎn)罷了，又算什么呢？”

對(duì)啊，算什么呢？渭南王一個(gè)郡王，卻按著太子歷練的路子走。連李霖當(dāng)年都是直接進(jìn)的內(nèi)閣！昔日李霽再怎么得寵，好歹也只留在禮部，而且是十七歲才入朝，渭南王今年可才十四歲！

李霖又吹了吹，幫他驅(qū)痛，看著沒有紅腫了才放下。他的眼睛很亮，說話很慢：“你不用管，我早猜到會(huì)有這么一朝，我心里明白就好。你……你只要在內(nèi)閣和翰林院跟著先生辦事，就算是為我分憂了?！?/br>
聽到這個(gè)，談昌眼睛動(dòng)了動(dòng)，收回了手。

“皇后娘娘她……”他是想讓李霖做好準(zhǔn)備，畢竟渭南王才是許皇后親子，親疏有別。

可惜李霖只是平靜地說：“母后定然為難，我心里清楚，并不想煩擾她。左右二弟也快到了。”

“我請(qǐng)你一事。”談昌挺身，正經(jīng)地說道，“你把從前摘抄的給我，我想再看看。”他雖號(hào)稱過目不忘，可這其中畢竟隔了三年，難免當(dāng)時(shí)偷懶，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