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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一身,無牽無掛,又不可能娶妻生子,作為一個過客,住在客棧當(dāng)中才是正常的,實在不知獨自住在一處宅院中有何樂趣。悶悶不樂,他決定倒頭就睡,談昌按照李霖的說法,留意了兩日,果然看出了端倪。那許閣老許尚書,的確是對李霖有些意見,不僅談及公務(wù)時處處針對,平日對李霖抬舉的談昌也沒有好臉色。李霖如今代景和帝監(jiān)國,地位穩(wěn)如磐石,又有政績。談昌實在想不通,這許尚書是豬油蒙了心,才一心一意要把外甥往上推。說到底還是權(quán)欲熏心。畢竟李霖親舅舅是陳吉銘,國舅爺怎么也輪不到他。想通之后談昌也不覺得什么。他也不刻意討好閣老們,只盡力做好本職工作,平日在內(nèi)閣時,總是埋頭記錄,不經(jīng)別人垂詢絕不主動開口,而他少數(shù)幾次提議也是揣摩了眾人的心思,提出修改完善的意見。內(nèi)閣散值后他還會留下來總結(jié),第二日閣老們看著他的筆跡就能回憶出昨晚的進展。對他們而言,談昌實在是個知進退又有見識的后輩。連一直不表態(tài)的吳閣老遇到談昌時都會主動點點頭,談昌覺得自己實在不必在意許尚書的想法。李霖也恪守承諾,狀元洪啟源和榜眼孫程愷回京銷假后也被點入內(nèi)閣值守,一下分去了談昌身上的擔(dān)子和關(guān)注度。談昌也松了一口氣。誰知這日,談昌從翰林院剛出來,卻被張廷攔住了。“張學(xué)士。”雖然從前常見面,但是畢竟如今身份不同了,對方是自己的長官和房師,談昌連忙行禮問安。“不必客氣,我們年歲差不太多,你也不必多禮?!睆埻⑿Σ[瞇的,似乎心情大好。談昌有點訝異,垂手低頭問道:“張學(xué)士有什么吩咐?”張廷捋了捋胡子,看著談昌越看越滿意,不由順便想起一事?!澳阋呀?jīng)是加冠的年紀,怎么還沒有取表字?”以名字相稱不夠親近,同僚們也不好稱呼。“父母不在身邊,實不敢私下取字?!闭劜f。實際上,這個問題在文人唱和時也經(jīng)常出現(xiàn),他往往借此推脫,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為他取名的人都已經(jīng)不在了,還說什么表字呢。“這……這可不方便?!睆埻⒂衷俅螕u搖頭,“既然你高堂不在身旁,我蒙圣上恩典,也判過你的卷子,冒昧說一句也算是你的老師,我給你取個字,你可愿意?”談昌心下不愿,又不好推辭,正抽出,身后傳來一聲:“給誰取字?”“臣參見太子殿下?!睆埻⒁汇叮闱硇卸Y,談昌亦是跟著行禮,只是脖子縮了縮,似乎已經(jīng)感受到那人潛在的怒火。“回殿下,臣方才在說,談編修已經(jīng)快加冠的年紀了,還沒有取字。”張廷說道。李霖似乎想都不想,隨口就接道:“這有什么,孤方巧想到了一字,不如就取‘既明’二字,如何?”“夜皎皎兮既明。東方昌矣?!睆埻⑿Φ?,“好字,既明,還不快謝恩?”張廷所說的前一句話是出自,是歌頌太陽神的句子。他立刻轉(zhuǎn)變了稱呼,也是對太子的表態(tài)。談昌連忙行禮謝恩,被對方一把托了起來。“冠玉,你耽誤了這么久,是有什么事?”“這……”張廷看了看談昌,欲言又止,談昌心中陡然涌起不祥的預(yù)感。未等他做出反應(yīng),張廷便慢慢地說:“臣是來說親的?!?/br>“什么人?!崩盍氐难燮ぷ犹颂X得手下的人膽子是一個比一個肥了,給他的人擅自取字也就罷了,還想給他的人說親?第60章吱吱吱吱吱吱張廷求救地看了一眼談昌,希望他能出來說句話。畢竟說親這種事,算是談昌的隱私了,當(dāng)著太子殿下的面說起實在是不成體統(tǒng)。可惜,談昌卻盯著李霖衣袍上的紋飾看個不停,一副他們說的都與自己無關(guān)的樣子。李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談昌,又把目光轉(zhuǎn)回到張廷身上。張廷只得把心一橫,說道:“是張學(xué)士托我來問的?!敝劣谡f的是什么人,總不用他直接說了吧?張學(xué)士,李霖在心中咂摸了一下,張廷的老師,在會試上點他做狀元的人,便是內(nèi)閣大學(xué)士張元恒張閣老。聽說他還有一個孫女待字閨中……沒想到他前腳化解了對談昌的敵意,后腳就準備說親了?李霖的心中咯噔一聲,第一次開始后悔自己想方設(shè)法把談昌弄到內(nèi)閣來了。然而,這件事畢竟是私事,李霖實在插不上話,只好等著說得上話的那個人拒絕。談昌望天望地望李霖身上的花紋,終于到了自己不得不開口的時候?!拔摇彼婚_口,兩束目光頓時粘了上來,談昌瞬間心虛地想把話咽回去。可惜,李霖直勾勾的緊盯告訴他,這事沒完。年少有為又貌美未娶的探花郎,被內(nèi)閣大學(xué)士招去做孫女婿,好一段佳話。“婚姻大事應(yīng)由父母做主?!闭劜K于捋順了話。“此事自有家嚴家慈做主,我不敢擅專。還請張先生謝過閣老美意?!毖粤T,他又朝著張廷深深行了一禮。張廷還有些可惜,畢竟如果成了,也是一樁美事,對于談昌更是助益不小??上д劜睦碛蓪嵲谔锰谜瑹o法反駁,他只好說:“那你快些給你高堂去信一封,說明情形?!?/br>談昌硬著頭皮應(yīng)下。“冠玉,忙完了?”李霖的聲音不大不小地響起。張廷連麥轉(zhuǎn)過頭,“殿下有何事?”“邊走邊說吧?!崩盍剞D(zhuǎn)過身之前又若有若無地瞟了談昌一眼,無聲地動了動嘴唇。日后算賬。談昌拼出了詞句之后只覺得頭皮一麻,連他與張廷的交談都聽不進了。“靖江王不日回京,商量一下怎么迎接吧?!?/br>靖江王要回京了。談昌站立良久,終于反應(yīng)過來。李雲(yún)回京?怎么回事?藩王就藩之后如無召見不準回京。李雲(yún)又身體殘疾,能讓他特意回京一趟,必定是什么大事。可是為何朝堂之上,毫無察覺。談昌心事重重,卻不得不預(yù)備著找宅子的事。張廷的事給他提了個醒,總不能回頭翰林院的人拜訪他跑去酒樓吧??上д劜磉厸]什么得用的人,只有酒樓預(yù)備的小廝,談昌不大信得過,便遲遲沒有動作。誰知這么一等,宮里的那位先不耐煩了。李霖聽著決明匯報張閣老家的孫女的消息,落筆越來越狂野。決明也越說越覺得不對,他一個侍衛(wèi),打聽閨中女兒的舉動,實在是不成體統(tǒng)。殿下若是有心,大大方方提親便可,這算是個什么意思?殊不知李霖心中百轉(zhuǎn)千回,最后問:“京中孤可有私宅?”決明一臉懵逼,不知道這話題是怎么跳躍的。“選一處地段好的,買下相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