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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衣食無憂的生活更安心。何況太子……李霖抱他的動作很輕柔,不像這道士一般粗暴。然而他也聽到了四皇子管這位叫師父,所以對于李霖還能不能找到他并不抱什么希望了。所以當(dāng)他看到道士收起了縛妖索并離開屋子時,抓緊了時間想突破那道該死的道符。只可惜,內(nèi)丹之中的靈氣干涸,半分法術(shù)都使不出來。被取血的左爪使不上勁,連戰(zhàn)斗站不穩(wěn)。談昌整只狐貍都要絕望了,直到他感受到越來越濃的龍氣。“多謝真人照顧,孤要帶他走了?!彼牭街魅苏f道。談昌立刻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向李霖沖去。他本指望那個溫柔的太監(jiān),德善會抱住他,沒想到卻被主人一把撈了起來。談昌震驚了,德善震驚了,連何慮都有些驚訝。“九尾狐是十分高貴的妖物?!?/br>聽到這一句,談昌豎起了耳朵,何慮頓了頓,又繼續(xù)道:“因而飼養(yǎng)起來也十分繁瑣,食物、飲水,處處都要萬分精心。”本狐貍才沒有那么矯情!談昌在心里默默反駁,卻明智地沒有出聲。“殿下若是嫌麻煩,貧道和真元觀愿為殿下代勞?!?/br>談昌有點(diǎn)緊張,他知道主人不大待見自己,但他實在是對這個道士全無好感,也很害怕被留在這兒。他往主人的懷里縮了縮,受傷的爪子小心地扒著主人杏黃的龍袍,狐貍眼可憐巴巴,輕輕地吱了一聲。“不必了?!?/br>談昌感到尾巴被輕輕碰了碰,然后主人便轉(zhuǎn)過身,毫不猶豫地走出了真元觀。第6章吱吱吱吱吱吱出了真元觀之后,談昌便被李霖交給了德善。德善的手也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但不知為何,談昌總覺得有些舍不得李霖的懷抱。不管是柔軟的布料,還是清冷卻柔和的龍氣。到了咸陽宮,一被放下來,談昌便一瘸一拐跑到主人的身邊,三兩下爬到他的腿上,避開傷口坐好,用尾巴輕輕掃過他的膝蓋。如今李霖不僅是他的主人,還是他的救命恩人。談昌是知恩善報的好狐貍,被主人從哪個可怕的地方帶了出來,自然要主動表達(dá)善意。對于小狐貍的熱情,李霖暗暗嘆了口氣,克制自己的手癢。“北風(fēng),別鬧,先去自己玩一會,孤有正事?!?/br>一日之計在于晨,他方才請安后便忙著去找這小家伙了,送過來的折子還一本沒看呢。吩咐了人去請大夫給談昌處理傷口,他就得忙活起來了。德善暗暗驚訝于太子殿下語氣的溫和,把一疊折子放到案頭,走到另一邊磨起墨來。談昌卻不肯下來。主人在忙,他當(dāng)然要陪著,怎么能把救命恩人晾在一邊呢?于是他輕輕跳到桌案邊坐著,瞪大眼睛看著李霖翻開一本折子,拿起筆潤了潤墨。李霖也不管他,自顧自地提筆寫下一行字。他十五歲出閣讀書,就開始在朝觀政。由于父皇怠政,許多不那么重要的折子就由他批改,再送到乾清宮,供父皇過目決定。他寫完一本,又拿起下一本,北風(fēng)就跟著他的節(jié)奏晃著腦袋看著,好像是在看他寫了什么。李霖心里暗暗嘆了口氣,也沒有趕他走,而是沉浸在朝政之事的擔(dān)憂中。談昌確實是在看,不過他不光是在看李霖寫了什么,也在看奏折陳報的事。如今將要入冬,外放官員陳上來的折子大都講的是各地秋收賦稅的情況,基本上是交齊了的,也有一小半地方報災(zāi),只能收到七成甚至五成的賦稅。報災(zāi)的許多,還有彈劾官員救災(zāi)不力。甭管情況如何,都要有長篇累牘的鋪陳談昌看得昏昏欲睡。他不是很感興趣,但是既然決定了要表達(dá)善意,就要堅持到底。他晃了晃爪子,左爪已經(jīng)沒那么疼了,尾巴也擺了擺,稍微清醒了一點(diǎn)??床贿M(jìn)去文字,他就看著李霖握筆的手:手指修長,因為勤于弓馬,掌心是一層繭子,迅速地移動,留下一行清晰流暢的字。這字寫得不錯,嗯,挺好看,勉勉強(qiáng)強(qiáng)跟自己的字有七八分相像了。在心里夸獎了對方一番,自以為盡到了親近的義務(wù),談昌又晃了晃尾巴,滿足地趴了下來,繼續(xù)看著李霖的手移動,移動,終于睡著了。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午飯十分,左腿的傷口也上過藥,鈍鈍的疼。談昌看到桌上已經(jīng)擺上飯菜,敏銳地捕捉到燒雞的香氣,他一躍而起,卻突然被一陣劇痛控制了心神,啪一聲摔到桌案上。談昌拒絕被別人看到這么丟臉的一幕,可是忍了會,還是覺得疼,只好蜷縮躺在桌案上,有氣無力地叫了兩聲。“瘸了?”李霖已經(jīng)坐在桌邊,此刻抬眸云淡風(fēng)輕地問。談昌身體一僵,瞬間把方才報恩親近的種種想法抹的干干凈凈。好在德善還存了幾分良心,走了過來把他抱到桌上。談昌為自己方才的偏見深深懺悔,在德善懷里蹭來蹭去,撒嬌地叫了幾聲。李霖看著在太監(jiān)懷里親近可愛的小狐貍,不自覺地板起了臉?!胺潘聛?,難道還要你喂他吃東西?”德善迅速把談昌放到了桌邊。談昌不愿給對方添麻煩,便規(guī)規(guī)矩矩坐下,準(zhǔn)備霸占面前的整只燒雞了,誰知坐在他正對面的李霖卻一放筷子,冷冷地說:“孤要吃燒雞。”燒雞只有特地為談昌準(zhǔn)備的一只。德善一聽這話,冷汗都出來了,立刻低頭回話:“奴才這就去御膳房?!?/br>談昌默默往后縮了縮,推了推盤子。李霖眼里的光一閃而過,說出口的卻是:“不必了?!?/br>德善在一邊服侍,一頓飯吃的沉悶漫長。談昌撕扯著雞rou,努力忽視傷口處的悶痛。用過飯,談昌便不打算去討人嫌,自己鉆回籠子里睡覺了,誰知他那討人嫌的主人在桌邊一坐下,便叫道:“過來?!?/br>談昌假裝沒聽見,德善猶猶豫豫地往前走了兩步。“北風(fēng),過來。”李霖的聲音提高了一點(diǎn),語氣冷厲。談昌慢悠悠地跑了過去,被對方一把撈到了膝蓋上。李霖慢吞吞地說:“正好天冷了,寫字寫久了手冷,來給孤做個暖爐。”不做狐裘就變成暖爐了。談昌很想為自己的命運(yùn)哀嘆,然而在主人的黑惡勢力逼迫下,高貴如九尾狐也不得不低頭,屈尊成為凡人的“暖爐”。好在李霖的手也不算十分涼,而且他一直忙著批奏折,所謂“做暖爐”也無非就是閑下來摸一摸談昌的尾巴。雖然仍然為對方的流氓行為臉紅心跳,談昌卻不敢反抗,最多罵出聲,但在李霖看來也不過是吱吱亂叫幾聲,被呵斥一聲閉嘴就老實了。一起生活了幾日,談昌也漸漸摸清了對方生活的節(jié)奏。李霖的生活極為規(guī)律:每日晨起給母后請安,然后批改奏折,偶爾還要面見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