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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揉眼睛,嚇得程金枝急忙轉(zhuǎn)身去,唯恐被程煜看到自己的面容。 “不好不好,這個也要醒了?!?/br> 程金枝壓低聲音哆哆嗦嗦地說著,高珩聞言劍眉一蹙,正要再次抬手,卻見原本不動聲色的葉斐已經(jīng)眼疾手快地飄然至前,使用與高珩之前同樣的手法點住了程煜的xue道。 雖然他的手法極快,但也正是因為這個動作,讓高珩霍然發(fā)現(xiàn),原來葉斐右手的小拇指,竟然硬生生斷了一截。 “你們這樣點xue,能讓人昏睡多久啊?” 程金枝心有余悸地轉(zhuǎn)過身來,雙手遮面,透過手指的縫隙張望了幾眼,確認程秀凝和程煜已經(jīng)再度陷入昏迷之后,這才輕嘆一口氣放下了手。 “不出意外有三四個時辰,應該夠了?!?/br> 高珩說著便站起身來,徐如煙原本一貫從容的臉上,也略略顯出了急切的神色。 “這樣,我即刻派人前來轉(zhuǎn)移人質(zhì),殿下和王妃先回到漱玉閣,然后再一齊返回府中靜候佳音吧。” “他們...真的會自己跑到王府來?” 程金枝語帶顧慮地看向高珩,卻見徐如煙停駐腳步,語氣輕飄飄道:“王妃似乎不相信如煙?” “當然不是,我只是有些好奇罷了?!?/br> 程金枝勉強一笑,并沒有因為徐如煙這句反問之言而感到安心,再看了一眼處于昏睡之中的程家姐弟后,便跟著高珩轉(zhuǎn)身跨出了石門。 走過來時的過道拐彎向前,便重新回到了之前那座石梯旁。待徐如煙啟動機關,頭頂上的暗門重新打開,三人便陸續(xù)踏上樓梯回到了之前的樂房之中。 當眼神接觸到屋內(nèi)明亮燈光的那一刻,程金枝長舒一口氣,只覺原本籠罩身心的那種壓抑之感瞬間煙消云散,連身體也登時回暖了許多。 人果然還是要生活在正常的空間里,呼吸著正常的空氣,才能正常地生存下去。 房外的樂曲聲漸漸偏離,待二人離開樂房時已是午夜,大廳內(nèi)已經(jīng)燈火寂寂,曲終人散,只剩下幾個伙計在四處打掃清潔,這原本繁華喧囂的歡笑場,恢復了難得的平靜安寧。 如今已是后半夜,冷風卷地,寒意逼人,車轱轆在地上疾快地轉(zhuǎn)動著,程金枝披著高珩的斗篷坐在馬車內(nèi),見他正在旁邊不發(fā)一言地出神,唇角一抿,忍不住問道:“你在想什么?” 隨即不自然地搓了搓手,眼神閃爍間,故意不以為然地加上一句:“是不是在想那個徐如煙啊?” 原以為高珩聽到一定會矢口否認,誰知他竟然面色認真地轉(zhuǎn)過身來,眼中并無玩笑之意。 “你怎么知道?” “你…你…” 程金枝聽罷眼珠子一瞪,激動得離開座位想要站起身來,卻一頭撞上了馬車的車頂。 “咝...好痛。” 她揉了揉被撞疼的腦袋,只得勉強重新坐下,臉色陰沉地注視著高珩。 “沒想到你平時一副生人勿近,能把人冷死的樣子,竟然也和那些男人一樣貪圖美色。你這才見人家?guī)酌姘?,在我這個明媒正娶的王妃面前,就敢承認想她了?” 高珩聞言先是一愣,目光閃動片刻,劍眉一挑,突然站起身來湊近程金枝,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在她身上來回打探,似乎能把人心里所有的秘密全都看穿,著實看得程金枝渾身不自在,整個人往角落里一縮,低聲嚅囁道:“你…你干嘛這么看著我,我又沒說錯?!?/br> 然而話音剛落,卻見高珩突然輕舒眉峰,溫和地揚起嘴角,眼中顯出了欣慰之色。 “你笑什么?” 程金枝坐直身子,望著高珩在夜色中泛著微光的臉龐,心中那份原本耿耿于懷的顧慮,竟一時間減輕了許多。 “難怪你之前總是對徐如煙出言挑釁,原來是在擔心這個?!备哏駥櫮缫恍?,見程金枝眼中尚有猜疑,便繼續(xù)解釋道,“我剛才只是在想,徐如煙會如何布置今夜的行動?!?/br> “真的?” 程金枝眸子一定,內(nèi)心深處雖然已經(jīng)相信高珩所言,但是出于心里安慰,還是故意追問了一句。 “你覺得呢?” “那就勉強相信你一回吧。” 程金枝語氣輕佻地聳了聳肩,眼波流轉(zhuǎn)間,卻又繃緊臉色,陷入了另一種憂慮之中。 “不過說起來,我總覺得這個玉引山莊有些邪門,那個徐閣主也不是盞省油的燈,我們就這么走了,真的沒關系嗎?” 她正神思凝重地說著,窗外卻突然由遠及近地傳來了一陣響亮有力的腳步聲,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尤為刺耳。 程金枝眉間一顫,和高珩對視了一眼之后,急忙掀開簾子朝外看去。 只見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大批武人打扮的隊伍正氣勢洶洶地朝著他們的馬車迎面而來,驚得她趕緊落下了簾子。 同時,耳邊也響起了高珩冰冷的聲音。 “是程衍的人?!?。) 第一百二十五章 羅織構(gòu)陷 “這派去燕王府的人怎么還沒有消息?” 程府前院的會客廳外,張氏將手揣進織了暖絨的寬袖中,站在門口略顯焦急地張望著,見自己派出的三個人直到現(xiàn)在也是音訊全無,臉色開始變得有些陰晴不定。 她不知道的是,這三人之中,一個還在王府的后門外打著瞌睡,其余兩個都自以為跟對了目標,誰知卻在這歲暮天寒的大半夜,不是被高珩安排的下屬給帶著稀里糊涂地從城東跟到了城西,就是莫名其妙地跟丟了人,回來還得被張氏臭罵一頓,別提有多悲催了。 不過在這三人派出去之前,張氏也已經(jīng)和他們打好招呼,如果最后真的不能抓到任何蜘絲馬跡指正燕王府就是幕后主使,可當著程衍和程家其他人的面,也必須想方設法把所有罪責都推到程金枝和高珩身上。 因為在張氏的預料中,今夜之后,程秀凝和程煜多半是不會活著回來了。 而劉氏則腫著眼睛精神恍惚地坐在廳中的扶椅上,整個人面容倦怠,憔悴不堪,與往日的衣著光鮮,臉色紅潤相比,實在判若兩人。 身旁的婢女將圍在劉氏身上的披風輕輕地往上拉了拉,見自己主子這副神智渙散的模樣,也忍不住輕嘆了一口氣。 縱使余生坐享再多的富貴榮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