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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與其說驚慌不如說激動:“是劫囚,我們要自由了?!逼渌松形窗l(fā)表意見,他們同時聽到一聲巨響,然後整個世界都顛倒了,囚車翻了個身,從公路翻進荒野。維克被大塊頭推擠著,身體的每個部分都緊貼在一起,他真的要被擠爆了,接著他發(fā)現(xiàn)門開著,他被甩出去,眼前一片灰暗。這就是客人承諾的東西,他幾乎被摔成一堆泥。維克暈頭轉(zhuǎn)向地爬起來,試圖回頭看一眼,囚車門敞開,囚犯們正在往外爬,維克驚訝地發(fā)現(xiàn)只有自己不是成串螞蚱中的一只,他可以單獨逃走。兩名警員也從駕駛室爬出來,動作比拖泥帶水的囚犯快得多,他們還帶了兩支警用霰彈槍。車禍似乎并不嚴重,這得歸功於囚車的堅固,其中一位警官的額頭流了點血,他們很清楚要是讓囚犯得到槍會有什麼後果,因此很快跳出了車廂。“別動,全都原地蹲下?!?/br>維克往前爬了一點,簡直不敢相信,他牢記客人說過的每一句話,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好像是先知在對他說話。車門打開時你會掉出來,那里有一些草叢,很少,但足夠藏身,呆著別動。維克蜷伏著,他聽見警官在說:“少一個?!本o接著另一個聲音響起,就在他耳邊,有人從他頭頂跨過去。“我在這,長官?!?/br>維克嚇了一跳,那不是他的聲音,但是沒人管他,因為有人代替了他。囚犯們依次排好,非常沮喪,因為沒有劫囚,純屬意外。救援很快就到,囚犯們上了新囚車,繼續(xù)前往令人焦慮不安的目的地。維克在草叢里呆了幾十分鍾,最後終於確定自己自由了。他茫然地坐起來,這是客人承諾的自由,維克不明白為什麼好事會落在他頭上,他看看自己的手腕,手銬和腳鐐,但開鎖是他的絕技。幾分鍾後,維克丟下叮當作響的刑具,離開了這個令他費解的地方。費什曼監(jiān)獄近在眼前,囚犯們明白不會再有任何意外發(fā)生。車輛停在高墻外,新加入者挨個下車,大部分人動作拘謹,也有些顯得懶散而隨便。維克的替代者走在隊伍最後,下車時大塊頭開始不斷回頭看。他看到一張血流滿面的臉,并不奇怪,維克是第一個被甩出去的,摔得最遠,沖撞力把鎖鏈都扯斷了。他們相信他的腦袋撞到了路邊的石頭,一個小口子足夠使他慘不忍睹。“你真倒霉,你坐在門口?!贝髩K頭回兩次頭,每次說半句話。受傷的人默不作聲,滿面橫流的鮮血讓他臉上發(fā)癢,他正用手背將血擦去。等他把手放下時,大塊頭覺得他有點陌生,但那只是晃神,對一個曾經(jīng)鼻青臉腫蜷在角落里的人,誰也不會看得太仔細。獄警開始清點人數(shù),接著帶這些新囚犯穿過整個監(jiān)獄。他們會經(jīng)過每一處設(shè)施,參觀每一個角落,雜草、灰塵、嚙齒動物,擁有過的和不再擁有的,希望和絕望。cao場上的囚犯停止正在娛樂的運動,目光穿透鐵網(wǎng)。如果目光有形,他們早已將彼此切割成塊,現(xiàn)在他們又有了新蛋糕可供享用、分割、爭奪,他們對新來者的好奇不亞於新人對這座外觀新潮的監(jiān)獄的好奇。越過這道鐵網(wǎng),他們便會互相融合彼此消磨。替身打量著這座堅固的堡壘,他知道自己不會在這里花上193年的時間,因此更需要細心觀察。走在前面的大塊頭停了一下,導(dǎo)致緊隨其後的他差點撞上,cao場上某個愛好惡作劇的家夥朝他們?nèi)邮^。“你的臉怎麼了?”他沈默著走過,沮喪、懦弱、憂心忡忡。第4章拯救蓋瑞.施羅德在辦公室走來走去,他等一個電話,進一步說是等一個消息。女助手瑞琪兒給他送來一杯咖啡,但她發(fā)現(xiàn)施羅德先生的上一杯咖啡還沒有動過,於是只好把兩杯咖啡交換,悄悄關(guān)上門回到自己的座位。蓋瑞的注意力不在咖啡上,他管轄的區(qū)域又出現(xiàn)了他媽的該死的劫持事件,現(xiàn)在警局的大部分人都已經(jīng)出動。蓋瑞站到窗戶邊,透過玻璃往外看,外面很平靜,街道、樹、花園、停放整齊的車輛,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fā)生一樣安靜。幾十年來,他在這里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案件,盜竊、搶劫、縱火、劫持、械斗、性虐待,以及各種方式的謀殺。蓋瑞從一個熱血沖動的年輕人變成了皮膚褶皺、眼眶深陷,站在陽光下就會昏昏欲睡的老人,也從一個隨時會拔槍的警員變成只會在窗邊等待消息的警察局長。蓋瑞站了一會兒,決定坐下等待,他早已明白不管做什麼,時光總會流逝,好事和壞事,焦頭爛額或者閑情逸致。這才是最悲慘的,時間從不拋棄任何人,也從不停下等待。瑞琪兒敲了敲門,蓋瑞說:“進來?!?/br>“施羅德先生,有一位女士想見你?!?/br>“哦女士?!鄙w瑞伸手去拿咖啡杯,他最好還是醒醒神,“告訴那位女士,我現(xiàn)在很忙?!?/br>“我想你還是見見的好?!比痃鲀簭膩聿粫@樣自作主張,蓋瑞看了她一眼,這一眼讓她有點緊張,但很快又挺直腰板。“為什麼?”“因為她說服了我?!比痃鲀赫f,“只花了三十秒,說明來意,自報家門,她說要是咖啡解決不了問題就該換一種方式,她對宗教也很有見解?!?/br>“你是佛教徒,瑞琪。”“是啊,她去過印度,我也會去?!?/br>“好吧,讓她進來,如果她能說服你,也許她就能說服那些拿著槍到處亂指的劫匪?!?/br>瑞琪兒心滿意足地出去,很快門又打開,訪客從門外進來。蓋瑞先聽到腳步聲,并不響亮的高跟鞋,恰到好處的步伐。蓋瑞盯著門口,表情開始驚訝,隨後變成驚喜。他從一籌莫展到豁然開朗只用了五秒。“露比,我沒想到是你。”蓋瑞從座位上站起來,繞過讓他煩惱不斷的辦公桌,張開雙手迎接這位意想不到的訪客。“什麼風把你吹來了?!?/br>年輕女士也伸出雙手,一個禮節(jié)性的擁抱,對蓋瑞來說更像父親和孩子之間的久別重逢。“蓋瑞,你好嗎?你看起來又老了,cao勞會讓你提前去見上帝。”“你這條毒蛇,他們還沒有把你的舌頭割掉,看來你過得不錯?!?/br>露比擁抱他,并在他開始佝僂的背上輕拍了一下。“我們得關(guān)上門,盡管今天這里人不多,我知道你不喜歡被別人看見。”蓋瑞去關(guān)門,露比說:“開著吧,施羅德先生的辦公室從來沒有秘密?!?/br>“有事嗎?”“我們應(yīng)該先敘敘舊?!甭侗茸宰髦鲝埖刈叩酱斑?,站在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