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嗎？”

“不可以！”趙水天趕緊看了眼四周，還好沒多少人注意他，他壓低了音量，腦海里迅速搜刮出一條借口來，“都是血氣方剛的小青年，萬一把持不住怎么辦？”

喬生笑了笑，似乎被這個理由說服取悅了，“好，那換一個要求可以嗎？”

“行，你先說?！?/br>
喬生靠近他，黑眸深深的注視他。

趙水天愣愣的和他對視，心里有一種預(yù)知一般的不太美妙的感覺。

喬生看著他的眼眸微垂，說出了一句非常不合時宜的話，“告訴我，關(guān)于銜尾蛇的事?！?/br>
趙水天臉色變了。

他臉上的抗拒不加掩飾的顯露出來，后退了一寸距離，又被喬生扣住了手心。

“告訴我，一切都有我在?！眴躺f：“我不想看到你再做噩夢，我沒辦法進去幫你?！?/br>
所以，請說出來吧，打開這個心結(jié)，別在我?guī)筒坏降牡胤酵纯?，這會讓我覺得自己十分無能。

趙水天慢慢抬眼看他，一點一點的抓緊了喬生的手。

周圍的竊竊私語聲仿佛都消失無形，讓人窒息的寂靜包裹住他，他就這樣愣愣的看著喬生足足兩分鐘的時間，然后忽然就閉上了眼睛。

說啊，他不是別人，他是喬生，不會傷害自己，只會保護自己。

張張嘴動動口就可以說出來啊，為什么就是這么難呢？

有什么錯亂的神經(jīng)在跳躍，一突一突的，額角隱隱有細微的汗跡，好像有東西攥住了自己的心臟，看不見的疼痛把自己侵襲，他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痛苦喑啞的聲音傳出來，“我，還是，說不出來……對不起?！?/br>
看不見的東西禁錮著自己，不要發(fā)出聲音，黑暗的，絕望的，像藤蔓緊緊纏繞像烈火無情灼燒的痛苦，逃不開的，別掙扎了，生命那樣不值錢，那些黑色的污垢，就藏納在洪流里，把人沖的潰散，分崩離析。

他忽然就低下頭，肩膀縮成一團，微微顫抖起來。

喬生垂下眼瞼，心臟有些抽痛的嘆了一口氣，另一只手覆在二人交握的手上，輕聲道：“沒關(guān)系，沒事了，抱歉，我……?！?/br>
他似乎是低罵了自己一聲，湊近趙水天，在他低垂的耳邊用唇碰了碰，“水天，我在呢，你看看我好不好？無論發(fā)生過什么，我都在呢，別害怕，我會陪著你的，我會一直陪著你的?！?/br>
趙水天點著頭，低低的說了句：“喬生?！?/br>
“嗯?！?/br>
“我不是有意瞞著你?！彼p吸了一口氣，聲音里帶著不甚明顯的顫，“我不想瞞著你的?！?/br>
“我知道，我都懂?！眴躺]了閉眼，有些后悔自己嘴欠，他一直以為自己很聰明，情商很高，可今天做的這個事兒真他媽不是人。趙水天很少露出這樣無助的神色，大多都和這個禁區(qū)有關(guān)，自己怎么就不長記性踩雷呢。

“也不是什么很嚴(yán)重的……”趙水天說：“但是能不能給我點時間?！?/br>
“能?！眴躺s緊說道：“等你想說了好不好？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很多?！?/br>
“謝謝?！壁w水天松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回緩，有些疲憊的笑了笑，“我丟人了?！?/br>
喬生搖頭，把手放到了他腰上摟緊了他。

“不好意思?！壁w水天抬眼看喬生，眼里閃爍著細碎的光點，漂亮的讓人呼吸都不自覺放輕了，“你再換一個要求吧，這次我一定答應(yīng)你?！?/br>
他不是不知道這種心理攻勢，利用人性的弱點，在別人屢次提出請求自己都拒絕時會產(chǎn)生一種愧疚心理，并很難拒絕接下來的請求。他都明白，可是對象是喬生，就算喬生這樣對他又如何，自己明知道是他的陷阱踩的也不少了，不差這一個，反正喬生不可能害他。

他不會害怕，不會恐懼，他相信喬生，完全相信。

“不用了。”喬生搖搖頭。

“不行?！壁w水天道：“今天你必須再提出一個要求來，不然我小叮當(dāng)就打爆你的頭。”

喬生挑了挑眉，無奈的笑了，“我說了估計你也會打我?！?/br>
“怎么？”

“期末考試提點分?jǐn)?shù)行嗎？”

趙水天怔了幾秒，笑著罵了一句“cao?！?/br>
也是，以前喬生就不止一次提出過這個事兒，給趙水天的感覺就是他做夢都希望自己能多考幾分。但是這個要求之前那兩個好像并不簡簡單單的就是鋪墊，可能喬生更想自己答應(yīng)的并不是最后一個，也不知是不是臨時附加的解圍臺階，這人還真是讓人看不透，趙水天想，挺過分的，又欺負自己，弄得自己丟了把人。

“你嫌棄我成績差？”

“沒有?！眴躺s緊搖頭。

“那為什么？”

趙水天一只手拄著腦袋側(cè)身看他，嘴角掛著一抹說不上來什么意思的笑。

喬生罕見的有些赧，他悄咪咪的看了眼趙水天的臉，看到那笑容時又失神了一秒，然后也低頭笑了起來。

這個笑的意思趙水天也沒看懂，好像是帶著點驚訝無措和害羞什么的異樣情緒，復(fù)雜的一批。

趙水天摩挲著還搭在自己腰間的手，臉上帶了點促狹，他驀地抬手碰了碰喬生的眼鏡，金屬質(zhì)感的東西有點涼，冷硬的像是喬生這個人對待別人的態(tài)度一般。

喬生沒躲，甚至還主動的湊近了趙水天的手，最后唇在他小指頭上吻了一下，眼里是能把人寵溺死的溫柔神色。

趙水天眨眨眼，心臟不受控制的跳了起來。

他發(fā)現(xiàn)自己特別喜歡看喬生穿校服戴眼鏡的樣子，雖然私服也很帥，但穿了校服的喬生有一種別樣的出眾氣質(zhì)，仿佛一個成熟又有魅力的社會人士故意把自己包裝成一個青澀稚嫩的小透明一樣，這種反差和違和放到喬生身上，把他襯托的異樣神秘吸引人。

特別是這個道貌岸然的金框眼鏡啊……

嘖嘖，百看不厭的臉說的大抵也不過如此了。

“我想和你并肩。”喬生說。

趙水天還在欣賞顏值，冷不防聽到這么一句類似表白的情話，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看著喬生，像是沒明白他的意思似的，神情有些許呆滯。

喬生手握成拳抵在嘴角，眼底帶著似笑非笑和淡淡的哭笑不得，他每次說這種聽起來有些rou麻的心里話時其實都很害羞，怕趙水天嘲笑他或者不相信他，所以他每次說完都其實很忐忑。

但有趣的是每次趙水天給他的反應(yīng)都可愛極了，像現(xiàn)在這樣呆呆傻傻的，讓人想摟進懷里好好疼愛一番的樣子，一下子就讓喬生的不自在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想越發(fā)對這個人好，和他說更多更多的情話，看到他臉上更多生動的表情。

“我……”趙水天回過神來，抓了抓頭發(fā)，“那我盡量，嗯……盡量。”

“可別敷衍我啊?！眴躺f。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