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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后,便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離去。他的身后,跟著幾個剛穿好救生衣腳步踉蹌的孩子。雖然害怕,但此刻蘇行之五個人就是他們的主心骨,他們說什么話都會去照辦。六個人跟隨蘇寒衣離開后,輪到蘇瑩穿戴救生衣,再次帶出去一批人。之后,是蘇打,蘇絡(luò)音……只有斷后的蘇行之,是最晚的那個人。“那么,我先走了。”緊抿著嘴穿好救生衣,蘇絡(luò)音擔(dān)憂地看了蘇行之一眼,不舍地轉(zhuǎn)身離去。蘇行之看著她帶走了最后一批人,玻璃鏡片下的眼睛中閃過一道微光,意味不明。他轉(zhuǎn)過身,定定地坐在了救生室的椅子上,看著那空空如也的鐵箱——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一件事,那就是,鐵箱中的救生衣原本就是不夠的。無論怎么數(shù),都正正好好,差一件!只是一件而已,卻是生與死的,巨大差別。甲板上蘇寒衣帶著幾個孩子走到甲板上的時候,輪船已經(jīng)面臨分崩離析的局面。船體微微向一邊傾斜了下去,沒有站穩(wěn)的孩子都不由自主地摔倒在地。蘇瑩、蘇打、蘇絡(luò)音都分別帶領(lǐng)著自己的一群孩子跟了上來,蘇寒衣轉(zhuǎn)頭看過去,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驚慌焦急的神情。將自己身后的男孩推到欄桿前,蘇寒衣命令道:“爬上去,然后,跳到海中?!?/br>“我,我怕……”那個男孩嚇得牙齒大戰(zhàn),語音也結(jié)巴了起來??粗車瑯雍ε碌囊蝗汉⒆樱K寒衣緩緩皺起了眉,語氣中帶了些冷然:“怕,就不跳,留在船上送死嗎?如果你們再一起猶猶豫豫的話,我們就不會再管你們,任由你們呆在這船上自生自滅!我言盡于此,跳不跳,是你們自己的選擇!”話音剛落,便攀上了欄桿,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蘇瑩、蘇打、蘇絡(luò)音回頭看了看這群孩子,齊齊嘆了口氣,也先后跳了下去。海水冰冷的溫度凍得眾人瑟瑟發(fā)抖。幾個失去主見的孩子也終于逐一跳了下來。就在所有人似乎都準(zhǔn)備完畢,將要一起游泳離開時,蘇絡(luò)音突然大叫一聲:“不對!行之呢!”眾人一驚,紛紛轉(zhuǎn)頭尋找蘇行之的身影,卻發(fā)現(xiàn)那個戴著厚厚啤酒瓶底眼鏡的男孩根本不在他們的隊伍里,仿佛憑空消失,竟是音訊全無。只有最為了解他的蘇絡(luò)音抱著頭大叫起來:“不對!行之一開始就在騙我們!他故意落在最后,難道就是為了留在船上嗎?可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我們要在海上漂流的話沒有他怎么可能辦得到?或者說……救生衣其實根本不夠……”蘇絡(luò)音慢慢抬起頭,看著蘇寒衣四人瞬間蒼白的臉色,沒有血色的嘴唇顫抖起來,艱難地吐出一句話:“我……不和你們一起走了……我要去救他……行之……行之怎么能死……不……不!”她失去地攀住船舷企圖爬上去,但光滑的舷壁令她一次又一次地跌落到水下,咸澀的海水嗆入喉嚨,混合著汩汩流下的淚水淌過舌尖,讓蘇絡(luò)音的心刺得抽痛:“行之……行之……蘇樵已經(jīng)死了,你也要死嗎?我不要!我不……”剩余的嘶吼沒有叫喊出來,便被蘇寒衣一記手刀結(jié)束?!拔覀儺?dāng)前的最大任務(wù),就是活下去,這也是蘇行之希望的?!笨粗磉吢翛]的輪船,蘇寒衣的眼中閃過一陣悲哀。他們現(xiàn)在沒有資格去救任何人,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救自己。從救生衣上解下腰帶,他將腰帶的另一端牢牢地拴在蘇絡(luò)音的衣扣上,轉(zhuǎn)頭向眾多孩子示意了一下,片刻間,會游泳的孩子都解下腰帶扣在了不會游泳的孩子身上,用一種極其難看的姿勢像一個方向前進著。船艙內(nèi)“蘇寒衣他們大概已經(jīng)走了吧……”救生室內(nèi),蘇行之皺著眉頭沉思起來:“蘇絡(luò)音一定會發(fā)現(xiàn)我不見,不過,沒有關(guān)系,蘇寒衣都會幫我解決掉。蘇打、蘇瑩都是很識事理的人,肯定能發(fā)現(xiàn)我的意圖。也只有和我感情比較深厚的蘇絡(luò)音會失去理智……現(xiàn)在,我也該走了?!?/br>蘇行之不慌不忙地站起來,從救生室隔間抽出一塊非常大的泡沫塑料板抱在手中,慢慢地拖到了門口。海水已然蔓過了腳下,他的腳步卻沒有任何改變。就這樣,他一步步地走到了甲板上,將泡沫塑料板放在已有他及腰深的海水上,自己躺了上去。確定已在自己的腰腹處扣上固定在泡沫塑料板上的帶子后,他閉上眼,喃喃了一句:“就聽天由命吧……”大浪襲來,將他身下的泡沫塑料板瞬間推到了幾米之外。蘇行之決定使用泡沫塑料板逃出生天,另一邊,蘇寒衣他們的情況卻已是危險至極。Mosewu早晨灑下的血餌終于起了作用,甫下船不久,和蘇寒衣一行人很近的傭兵團成員便被大批的鯊魚群襲擊,是幾個傭兵都被鯊魚絕對性的力量拖入了海中,分塊食之。四散在海中的溫暖血液引來了更多的鯊魚,虎視眈眈地包圍了眾人,將前一刻還勢不兩立的綁匪與rou票團結(jié)在了一起。拼命奔逃的眾人,卻是將鯊魚群引得離輪船更遠,導(dǎo)致最后下船的蘇行之獲得了暫時的安全。“?。。。。。。。。。。。。。?!”一個在水中與鯊魚搏斗的傭兵被鯊魚一口咬住了胳膊,劇痛之下激烈地慘叫起來,另一只手卻毫不停歇地將匕首刺入鯊魚光滑的皮下。鯊魚吃痛,咬得更狠,擺擺尾將傭兵拖入了水中。之間水上冒了幾個氣泡,大股的鮮血蔓延上來,看得陳一諾、蘇寒衣觸目驚心?!翱焯?!”轉(zhuǎn)頭,看到一個小女孩身后神出鬼沒地潛伏的鯊魚,蘇寒衣失色大叫。女孩在他的警告下不解地回頭看去,隨即被躍起的鯊魚咬去了半邊的腦袋……這是一場人與自然的斗爭,能夠活下來的所依仗的只有他們的“命運”而已。在命運面前,沒有任何人能夠反抗,沒有任何人能夠不滿!鮮血染紅了海水,可是活下來的人也被鮮血染紅了記憶,這一次的經(jīng)歷后,傭兵團的成員和蘇寒衣他們都得了懼水的毛病,即使很多年后,也無法被心理醫(yī)師治愈。那唯二沒有得懼水癥,并且憑借一己之力成功逃脫的人,只有蘇樵和Eric兩個人而已……很疼……真的很疼……手指上火辣辣的,可是……沒有人會注意到,不是嗎?因為,沒有人愛我……孤零零的小男孩一個人坐在地板上,右手捂著左手被踩得骨架斷裂的手指,一動不動。清亮的大眼睛直直地注視著前方,沒有一絲感情。仿佛是習(xí)慣,又仿佛是湮滅了一切的冷漠。“砰!”房間的門被輕輕地打開,穿著高跟鞋的女子“啪嗒啪嗒”地從他的身邊走過,諾諾安慰著懷中哭鬧的粉雕玉琢的孩子:“好好……雅弦,mama馬上帶你去玩,好嗎?”裙裾飄揚間,竟是看也不看那坐在地上面無表情的孩子,似是當(dāng)他不存在一般。“??!”女人懷中粉嫩嫩的孩子卻眼尖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