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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蘭君。”蘭淵玉驚醒一般,抬起頭,勉強笑道:“軟銀草不能再用了,我……必須先回蘭氏一趟,求證清楚才行?!?/br>一直沒說幾句話的姚冠華上前將那燃燒著的軟銀草踩滅,捏在指間看了幾眼,道:“這百年之間,也許原本的藥方已經(jīng)不適用了。所以淵玉,你不用太自責(zé)?!?/br>臨畫心中一動,道:“你是說,病毒……不,瘟疫產(chǎn)生了異變?”“異變?”蘭淵玉目光微凝,“但……蘭氏也治了幾百載,它從未異變過?!?/br>姚冠華將那軟銀草丟掉,甩開折扇,道:“誰知道呢,哈哈……”剛剛沖擊太大,誰人都沒有心思,臨畫這才注意到姚冠華似乎也是在考慮什么的樣子,心神不寧,目光卻并不是放在丁兒這邊。“那個……”姚冠華扇子甩了又收攏,這樣反復(fù)了幾輪,才開口道,“我……在下可能……有法子。這位叫丁兒的?!?/br>阿朔止住了抽泣,眼睛一亮:“你能救他?”在場幾人俱是抬頭,好似萬里烏云中忽然破出了一線金光,蘭淵玉道:“華君,你還有辦法?!”姚冠華皺起眉,似乎又不愿開口了,眼看阿朔都要跳起來,才躊躇地開口:“我也不能全保證。我……”他深吸一口氣,甩開折扇:“嘖,好了好了,煩死了!我能把他的魂引回來,之后怎么辦我也保證不了?!?/br>“你們先讓開。”姚冠華目光沉下來,走到丁兒的尸體旁,接著從右袖中取出一只玉塤,放在唇邊吹了幾個音。那玉塤是淺碧色,通透瑩潤,音色格外空靈,沁著絲絲縷縷的哀戚,讓人心生悲愴。調(diào)音后,姚冠華開始吹一支曲子。饒是臨畫不懂樂理,也聽得出來這支歌帶著鬼神的宗教色彩,塤音色本就凄然,曲子更是蒼茫而悲壯,他仿佛看到無數(shù)亡靈組成的閃閃發(fā)光的河流,冰涼地穿過心口,無盡的哀傷將他整個人淹沒。這……是屬于譜曲者的悲傷。臨畫幾乎被樂聲攝住了心魄,心口鈍痛。千萬種難言的悲傷,都凝聚在這一曲中,如同泣血的哀鳴。丁兒尸體的正上方慢慢出現(xiàn)一個淺藍(lán)色的影子,越來越清晰。最終,影子凝聚成了實體,質(zhì)感如凝膠一般,半透明的藍(lán)色里像流淌著星河閃爍。曲聲戛然而止。“這支曲,名曰?!币谌A道。他從袖子里取出一截骨頭,那魂魄就被吸到了白骨中。他取下右手手指上綁著的黑紅色絲線,將那截白骨纏繞起來,道:“行了?!?/br>“你怎會引魂?”臨畫從那凄愴中掙脫出來,看著姚冠華把白骨隨意地拋給阿朔,自己若無其事地開始扇扇子,忍不住問道。“很奇怪?”姚冠華嘻嘻笑道,“我游歷人間,專學(xué)這些奇門遁甲、奇yin巧技,也不是別的,不過是感興趣罷了?!?/br>提到招魂,蘭淵玉微皺了下眉,但最終也只是道:“我見過中記載過引魂,但那一頁之后詳細(xì)內(nèi)容全被撕去了,是以淵知之不詳?!?/br>“淵只知,引魂、留魂需要兩樣不同的媒介?!碧m淵玉目光望向姚冠華的玉塤,和阿朔接住的骨笛。姚冠華一挑眉,道:“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這只塤的原理,嘖,我也不知道,今天是第一次用。但死人骨我是知道的。儲存魂魄需要用陰氣或是怨氣極重的東西,這支死人骨我也是買來玩玩的,沒想到今天一次就成功了,哈哈?!?/br>臨畫有種古怪的感覺,心道蘭少年你現(xiàn)在不知道罷了,原著里你可是玩這個玩得最溜的人。蘭淵玉的一金一銀兩枚鬼鈴,“金石心”和“惡鬼口”,分別對應(yīng)“引魂”和“留魂”。原著中對此并沒有詳細(xì)的解釋,臨畫是第一次聽到它的原理。在的設(shè)定中,萬物有靈,有靈智的生命皆可生魂魄。一般的魂魄便是剛才那樣的淺藍(lán)色,正常情況下,身死后就會逐漸消散在天地山川間。是以,并無什么輪回轉(zhuǎn)世的設(shè)定。而只有執(zhí)念極深、或是被特殊處理后的魂魄才會化成惡鬼,惡鬼口中的鬼魂,皆屬于此類。金石心暫且不提,那銀鈴惡鬼口本身被煉出來時,想必也是怨氣極重,才能鎮(zhèn)得住千萬惡靈。不過……“我剛剛在考慮,是因為魂魄留住了也沒什么用。”姚冠華瞥了眼那死人骨,“他只是一團比靈火高級不了多少的東西罷了?!?/br>是的,只是靈魂,根本算不上“救活了”。蘭淵玉神色有些掙扎:“此事有悖天常?!?/br>在蘭氏的家訓(xùn)中,身死事消,恐怕中相關(guān)的記載被毀去也是這個原因。姚冠華不屑嗤笑兩聲:“我姚琰一生,從不管天常。天常能奈我何?阿朔小姑娘,你覺得如何?”臨畫隱隱不適,“我要逆天改命”這種話通常是主角說的,但是以他作為書粉的經(jīng)驗來看,青菜燉靈芝對這句話的解讀,似乎并不是姚冠華這般。阿朔捧著那截死人骨,一怔:“我……”她該如何呢?整個童年都浸泡在了無盡的痛苦與仇恨中,她只學(xué)到了恨意,對男子,對長玉的所有人。綿綿地沁入了骨子里,如果不是這件事,這恨意會成為她一生無法掙脫的牢籠。可偏偏要救她的,為她而死的,是這里的一個男孩子。“我不知道,我先收好……”阿朔垂下眼,“如若實在沒有辦法,就把這傻子放了。我……我會一直記著他。”那一捧粉色小花,被風(fēng)吹得滾散開來,她將它們一枝枝撿了起來放在丁兒的心口,遮住了那片血色。*丁兒與云寡婦的骨灰被撒在了一處,蘭淵玉將它們從山頂破觀旁的懸崖上揚到了綿延青山里。“無淵之門隨時會關(guān)閉,是以,”蘭淵玉道,“我們先回?zé)o淵,入蘭氏族中。”“嗯?”臨畫有種聽錯的錯覺,回?zé)o淵,入蘭氏?阿朔也道:“蘭君先前不是說,蘭氏都是人族嗎?怎會從無淵域進去?”蘭淵玉在風(fēng)口遠(yuǎn)望了一會,白衣灌了滿袖山風(fēng),輕聲道:“淵之前并未告訴過你們,抱歉了。無淵之門地點雖然不定,但無淵域仍是靜止的大陸,只是整個大陸四圍都是海水與魔氣靈氣交織的天然陣法,凡人無法進入?!?/br>“而在人界與無淵相連之處,有一處地方,被稱作大藥谷。”“蘭氏世代便隱居于大藥谷中?!?/br>作者有話要說: 塤(讀勛)解決一個謎題→拋出又一個謎題。畫畫:這和我知道的穿書不一樣……第22章鳳狂其一【滴——支線一,曾記少年游,當(dāng)前進度: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