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9
。譬如弋陽王之死,譬如傅希如之貶謫,雖然不是同一件事,也并無關系,但卻透露出衛(wèi)燎身上的同一種特質(zhì)。大概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性子對帝王而言,不算太壞,但衛(wèi)燎并未因這個普天之下最高的地位而自覺的捐棄其他的東西。要擁有總要先失去,但他不愿意。說不上他在眷戀什么東西,但卻始終不肯松手,不愿意成為無可指摘的冷酷君主。他也不看重鑾座,袞冕,殿閣樓臺,一切關乎君主威嚴的象征反而都被他褻瀆,毫不憚于提及發(fā)生在含元殿的情事,也不在乎自己屈居于下。許多次傅希如這樣俯身抱他,衛(wèi)燎要不然懶洋洋的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留下一個濕漉漉的親吻,要不然就背對著他,喘息著閉上眼睛,發(fā)根盡濕,整個人都是舒展而柔軟的。他擦過漏出濕跡的大腿根,又摟抱著完全信賴他的柔軟軀體,也曾無數(shù)次在御榻上留宿,夜里睜開眼睛,衛(wèi)燎的呼吸平緩悠長,靠在他胸前,一手蜷在他胸膛上,和他的手纏在一起。但那意味都和今夜不同,傅希如無法不嘗到比苦澀更多的味道,也無法不被更多的細節(jié)攝取心神,衛(wèi)燎一動不動,但他們都沒有睡著,更漏的聲音很輕,呼吸聲比那更響亮。衛(wèi)燎睜著眼睛看著面前帳幕上起伏的影子,沒能從其中分辨出自己和傅希如,片刻后才明白他們的身影融在一起了。傅希如的手捂在他又隱隱作痛的腹部,舒服倒是很舒服,但因經(jīng)年累月的陌生,也不得不激起塵煙一般的惶恐。好像這觸感終將消失。衛(wèi)燎因睡眠而引發(fā)更多的毛病,胃疼只是其中一項,他有病也不愿意就醫(yī),一半是從少年時候延續(xù)至今的厭惡,一半是在胃疼上御醫(yī)能做的事情不多,說的都是些無用的話。“保重龍體,多休息”,這不都是廢話嗎?他倒是想要安眠無憂,可惜無論是安息香,安神湯,見效都不大,且氣味與滋味都叫人煩躁,多來幾次就耗費了他全部的耐心,寧肯就這樣下去算了。這幾年來他唯有與人歡好才能換來幾個時辰的安睡,然而這也叫他十分不耐煩。他悄然扯開寢衣的衣襟,拿著傅希如的手貼著光滑肌膚,閉上眼喟嘆一聲。傅希如緩慢的在他腹間摩挲幾下,粗糲的指腹緊貼著繃緊的皮rou摩擦,略微用了點力,衛(wèi)燎咬住嘴里的嘆息和呼之欲出的吟叫,連后頸都跟著繃住了,整個人都好似一張弓。握著弓的傅希如在他耳后靠近過來,又在他腹間揉了一把:“這兒疼嗎?”=========作者有話說衛(wèi)燎:疼啊QAQ,給我舔舔嗎?第二十一章共苦衛(wèi)燎忍過一陣突如其來的戰(zhàn)栗,才咬牙回應了一個字:“疼?!?/br>其實疼的并不厲害,習慣了之后更覺得像是如約而至的故人,也不覺得難纏。真正叫他幾乎抗不過去的,是傅希如撫摸他的力道。他本以為那天之所以被摸一下都受不了是因為久不見面,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不是這樣的。傅希如摸他一下,他是真的受不了。然而傅希如當然對此一無所知,方才那些不知道從何而來的生疏與冷漠都順利的消失了,衛(wèi)燎不知不覺仰面躺著,任由傅希如在他柔軟的肚皮上一寸一寸摸索,確認疼痛波及的范圍。“這兒呢?”他的聲音很低,耐心十足:“這兒也疼?疼了多久了?”衛(wèi)燎極緩慢的換氣,忍著顫抖回答他,簡短而心不在焉,最后終于受不了了,按住傅希如的手:“沒事,不嚴重?!?/br>傅希如當然不贊同這個說法,坐起身:“想要點什么?熱茶還是點心?晚上用過膳了嗎?”他離得稍遠一點,衛(wèi)燎就換來了珍貴的喘息時機,勻過幾口氣,這才覺得疼痛其實差不多已經(jīng)要消弭無蹤了。但現(xiàn)在這個傅希如有一種暌違已久的熟悉,一股熱流從心里涌出來,要把他整個人淹沒,衛(wèi)燎手足無措的看著,終于明白他為什么屢次見到傅希如,總覺得陰冷了。他真正的關切是無可掩飾的真心,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沉默的時間太長,衛(wèi)燎眼看著那道無聲無息的裂痕要愈合,疑惑冒出頭來,馬上回答:“用過了,你忘了,吃了藥不能喝茶,”頓了頓,拍一拍枕頭,示意他躺下:“你陪我一會就好?!?/br>似乎拿捏住了傅希如的七寸,衛(wèi)燎這回熟練幾分了,嘶嘶的喘氣,又控制著不使之到了示弱的地步,更不虛假,倒是費了一番心力。好在傅希如看不出來,仍然幫他暖著,竟然打破了沉默,說起往事來。這還是衛(wèi)燎自從他回來之后,頭一次主動提起過去,且?guī)е鴳涯畹男σ?,說:“你還記不記得,我加冠那一年……”衛(wèi)燎加冠早,一是為了早早出閣受講,二是他母后早死,前頭還有四位皇子,自然被分去了許多朝臣的注意,在后宮待著對他沒有好處,倒不如叫他受到萬方矚目,以皇帝最疼愛的幼子這個身份,早早到前面來。父母之愛子女,為之計深遠,從這一件事來看,衛(wèi)燎的父親確實疼愛他,且自他那個孿生的meimei夭折之后,宮中就再也沒出現(xiàn)過有孕的妃嬪。先帝不想再立后,一半是對世家門閥的厭倦,一半是對尚未長成的諸子的擔憂,能左右天子的人太少,到底沒能叫他改了心愿,潘貴妃統(tǒng)領后宮,衛(wèi)燎的寢殿就搬到了紫宸殿左近,出閣受講之后跟著先帝起居了。那時候廢太子已經(jīng)大婚,有了一個后來夭折的兒子,傅希如尚未受到恩蔭入朝,還很年輕,他們見過第一面。傅希如沒料到的是他居然記得。宮里人多,況且衛(wèi)燎自幼因為先帝的重視而被眾星拱月,他記得什么事比忘了更令人吃驚。看他的神情衛(wèi)燎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竟被這想法取悅,想,傅希如竟然也有露出類似受寵若驚的表情的這一天。他繼續(xù)往下說:“那時候你幾歲?十四?十五?”傅希如低聲接話:“十四?!?/br>他比衛(wèi)燎大五歲,也正是這多出來的五年讓他們之間只能是衛(wèi)燎追著他,總是落后一步。參與朝事,取字,甚至議親。傅希如是議過親的,只是沒成。他父親親自給他取字琴蓀,其中寄托了不知多少厚望,怎肯輕易決定傅希如妻子的人選,縣主被貴婦們奉承的暈頭轉(zhuǎn)向,也確實曾經(jīng)取中一兩個高門之女,覺得堪為長子良配。衛(wèi)燎聽過只言片語,是宮中得到風聲,小宮女嬉笑著說出來的。“怎么,你難道還做夢嫁給他不成,他娶誰也不會娶你??h主和郡公疼愛他如珠似寶,怕是連公主也……也能挑出不好,沒聽說陛下有意指婚都沒消息了嗎,”那小宮女說到這里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