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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這門庭突如其來的熱鬧,人群川流不息,他去了倒是添亂了,看過一兩回,又聽母親的吩咐送過去年禮,和猜測傅家來不及備好的柴薪炭火,綢緞綾羅,還有些珍稀的皮子,零零碎碎的這些東西之后,謝翊之也就在家安然的待著了。傅希行熟門熟路的坐下,捏起一塊糕點(diǎn)看了看,往嘴里一塞:“挺好的,就是忙。你也知道,我家熱鬧的太過了?!?/br>他苦惱的皺著眉頭,看謝翊之點(diǎn)頭,繼續(xù)往下說:“熱鬧的叫人心煩,成天都是迎來送往,家里人手都不夠了,大兄天天忙著這種事,都沒工夫搭理我,這個年過的一點(diǎn)意思都沒有?!?/br>抱怨過幾句,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傅希行也就停住了,拍掉手上的點(diǎn)心渣,正了臉色:“我有事找你?!?/br>謝翊之嗯了一聲,用詢問的眼神望著他。“我大兄叫我去鴻臚寺?!备迪P羞€沒弄懂這想法究竟有什么目的,說起來的時候也帶著點(diǎn)疑惑,不過很快就揮退了疑惑,專心的往下講:“我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有什么打算,我?guī)筒簧纤拿Α!?/br>謝翊之隱約明白一點(diǎn),就看到少年人殷切的抬頭望著他:“我不會問他,不該我知道的事我就不必知道,但是請你如有可能,幫我看著點(diǎn)大兄。”“你怎么知道他要我看著?”謝翊之愣了神,過了一會才若無其事的問他。傅希行不被他若無其事的表情騙到,垂頭喪氣的窩在椅子里嘆息:“他什么都不愿意說,都藏在心里,難道我就不知道有事了嗎?反正我也幫不上忙,只好來拜托你了?!?/br>謝翊之有好一會沒有說話,只是和傅希行靜靜的對視,良久也嘆息一聲:“我盡量。”他這個人向來不太正經(jīng),要不是照顧了傅希行好幾年,就是傅希行也不知道他其實是很靠譜的。把兄長托付給外人終究讓他有些難受,兼之覺得自己沒用,長吁短嘆,沒來由的悲哀了一會,又打起精神來道謝:“那我就放心了?!?/br>謝翊之點(diǎn)點(diǎn)頭。他和傅希如之間不說是過命的交情,畢竟也算是自幼長起來的,傅希如的心事,他比起傅希行來知道的更多,于是當(dāng)然更懂這份信任和托付的分量,想到傅希如那副神情,難免覺得沉重。看開的超脫和看開的果敢,絕不會是一回事,傅希如想做什么他還不甚了解,但這風(fēng)雨的氣味就先給他聞到了。是泥土化凍的潮濕,和暗流滲透天穹的陰冷。=========作者有話說底迪:滿臉都寫著委屈屈和擔(dān)心。第十八章紅箋傅希如出了正月就進(jìn)了文昌臺,順手把傅希行也往鴻臚寺一塞。這等事做起來甚至無須過衛(wèi)燎那一關(guān),傅希行也就從宮學(xué)里脫身而出,成天到鴻臚寺應(yīng)卯去了。他秉性不算壞,又是剛?cè)胧?,難免克勤克勉,倒很老實,沒多大波瀾。相形之下,傅希如的動靜就更大一些,頭一天就遇上了特意過來和他寒暄的裴秘。一個是皇帝的肱骨之臣,一個是有諸多曖昧的入幕之賓,一時之間倒也毫無破綻,倒好像熟稔,攜手站在階上含笑說過兩句話,又進(jìn)里面去了。尚書省又稱南省,地處建禮門內(nèi),自先帝移居大明宮之后,這兒就與禁中二省有了更大的實地距離,又因?qū)俟俦姸?,分割了很大一塊地方。傅希如對南省不算陌生,他雖然之前沒做過尚書省的屬官,但也多次傳遞衛(wèi)燎旨意,或者在此商議諸多事宜,進(jìn)來的時候是熟門熟路的。進(jìn)了堂上,尚書右丞迎出來和他見禮。這人姓白,是蜀中名門的出身,當(dāng)年聞名天下,中了探花,仕途卻不大順利,磋磨十幾年,四十歲過后趁著入京述職的機(jī)會,搭上了裴秘的大船,一路平步青云的往上升,終于到了這一步。要不是傅希如,白禹興許早就在裴秘的活動和暗示之下占住了這個尚書左丞的位子,而非被傅希如正好壓了半頭。傅希如心知自己打亂了裴秘的籌謀,不過也并不覺得心虛,或者警惕。天長日久,裴秘的謹(jǐn)慎不會讓他把敵對擺到明面上來的。幾人見過禮,傅希如又見過左右司郎中,這二人該是他的親信,跟他掌管諸司事務(wù),省屬鈔目,勘稽失,知省內(nèi)宿直之事。再往下還有左右司郎中,左右司員外郎共四人,傅希如一一見過。雖然這幾日關(guān)于他的小道消息甚囂塵上,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他容顏有損這件事,但真的見到,還是不免有隱晦的眼神交流和奇特的驚異于意外。傅希如生的好,即使受了傷,其實最多也只影響到他的氣質(zhì),并沒有叫他就此如白玉入塵埃一樣,卑怯猥瑣起來,反而讓那原本溫文爾雅,內(nèi)斂沉定的面容破開,露出內(nèi)里的鋒利和冷漠。也是因此,他更經(jīng)常含笑,狹長眼尾暗含輝光,待誰都自然而親近,把所謂長安子弟自有的高華發(fā)揮到極致。裴秘說過幾句話,就有人來尋他,國事繁重,禁內(nèi)宮中成日忙碌,尚書省眾人日出入宮,往往只能擦著黑回家,還要留人宿直,他能過來已經(jīng)是十分重視傅希如上任這件事了。于是人群散去,傅希如在堂中坐下,翻看卷宗,理清自己目下要做的事,和心里的模糊想法。他沒有多少意愿去拉攏那兩個左右司郎中,與其從裴秘的人手之中挑選,費(fèi)工夫去收攏人心,不如挑個身家干凈清白的,從頭開始。興許衛(wèi)燎也早有此預(yù)料。想到這里,傅希如搖頭嘆息一聲。他太知道衛(wèi)燎,只要能達(dá)成目的,他根本不在乎用什么手段,自從能用人達(dá)成目的之后,他就更不會管臣屬會做什么,只管驗收成果,褒獎貶斥。這自然是極有用且直白的手段,因為太過明顯而說不上高明,但就眼下來說,還不算太壞。傅希如不知道衛(wèi)燎要用自己做到什么,只猜測其中之一的目的是制約裴秘,或者還有固執(zhí)的試探之意,要從他的動作中看出他的目的。兩人眼下這番你進(jìn)我退,頗有在暗夜中互相喂招的感覺,都不肯說話,全憑熟悉而猜測,竟然也天衣無縫的銜接,甚至還有許多不合時宜的柔情。自從那一夜過后,傅希如就再沒見到衛(wèi)燎裝出的柔順和溫存,他向來如此,固執(zhí)與堅硬都藏在很深的地方,卻極大程度的限制著他做出的事。衛(wèi)燎從未向任何人示弱,這是他的一種古怪的脾氣,但習(xí)慣了之后,傅希如反而對他的節(jié)節(jié)敗退才會感到意外,他一旦承認(rèn)落敗,簡直就叫人擔(dān)憂是否皮囊之中換了個靈魂。他是寧肯死也不愿意輸?shù)摹?/br>正因知道這份固執(zhí),傅希如才覺得為難。他不知該怎么面對現(xiàn)在的這個衛(wèi)燎,更不知該怎么面對自己的動搖與軟弱。恨一個人殊為不易,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