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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飲了半盞茶后, 才說道:“這話怎么講?”朱高熙似乎還有些沒聽明白了,妻子話中的含意。 “我聽說大堂兄還住在東宮里。這似乎是得了皇祖父的同意。”福娘說了此話時,目光是注視著她的夫君, 她繼續(xù)說道:“你從小在皇宮長大, 又與大堂兄感情最好。五郎,你有沒有想過,到了京城后, 將與大堂兄如何相處?” “你們雖然是堂兄弟,但是,在面對了奪嫡之時的一切外在影響。你們之間的親情,能經(jīng)受住那重重的考驗嗎?”福娘說這話時,心頭是明白的。 在皇權(quán)面前,親情有時候,在某些人的心中會變得廉價的。 “你是說,大哥……他起了那一份心思嗎?”朱高熙抬頭問這一話時,滿臉的差異。這時候,他真是有些不相信的。 朱高熙說道:“皇祖父有那般多的兒子,太子大伯不在了,還有其余的皇伯皇叔們。怎么可能會選擇大哥?” “你想多了?!敝旄呶鯇ΩD锏脑?,給了這樣一個評語。 福娘搖搖頭,說道:“不一樣的?!?/br> “就憑到現(xiàn)在太子妃伯母和大堂兄他們依然住在東宮。就說明了,太子大伯在皇祖父的心中,有著十分特殊的地位。同樣的,愛屋及烏,大堂兄他們也是受到了皇祖父偏愛的?!备D锖芸隙ǖ恼f道。 “這怎么可能?”朱高熙真的有點接受不能。 這皇位哪是一件隨意的什么玩意兒? 皇位的承傳在朱高熙眼中是一件非常慎重的大事,它關(guān)乎了社稷,它關(guān)乎了朱氏的萬里江山,何其之重也。 “為什么不可能?”福娘說道:“人心有偏,十根指頭有長有短……” “更何況,這種事情歷史上也是出現(xiàn)過的?!备D镎f得一本正經(jīng),她道:“晉惠帝這等亡國之君,如何上位的?” “憑借的就是其母武元皇后的地位。” “晉武帝何其多的皇子,為何偏偏立了一個傻子?”福娘繼續(xù)說道:“無他,人心偏爾。” 朱高熙在福娘一通接一通的話里,似乎聽出來了什么。他仔細的想了想,然后,閉上了眼睛。這時候,福娘沒有打擾了什么。 良久后,朱高熙睜開了眼睛,他說道:“你是講,皇祖父對于立皇太孫的事情,可能動心了?” 福娘點點頭。 “就算皇祖父不動心,太子大伯遺留的一系人馬,應該動心了?!备D锿戏?,繼續(xù)說道:“太子大伯整整坐了十五年的儲君之位,他這一系人馬在京城的力量,必然是根深地固。如今,太子大伯不在了,大堂兄還在。這一面旗幟,若以皇太孫的身份打起來,那些人的榮華富貴亦可保矣?!?/br> 沒錯,這就是人心。 在福娘看來,太子一系的人馬,豈會束手就擒? 更何況,在大皇孫朱高錦的身上,福娘瞧見的,是nongnong的野心。 離那一把椅子如此近,誰又能真正的甘心呢? “我明白了?!?/br> 朱高熙點點頭。 “只是,府上之事,由得父王做主?!敝旄呶跽f這話時,只有苦澀。他一個晚輩,有時候,講了太多的話,提了太多的意見,反而惹人討厭,不如不講。 朱高熙明白,這些年來他跟父王之間的感情,真的太淡薄了。 特別是早些年,朱高熙總感覺到,他的父王并不是太滿意了,他這個燕王府的繼承人。 “五郎?!备D飭玖艘宦暫?,說道:“我是希望你進京城后,稍稍低調(diào)些。做一個皇祖父眼中的老實皇孫足矣?!?/br> “不管如何,我求著你平平安安就好?!?/br> 福娘這般說話時,臉上有些擔憂之色。 “我懂,你放心,我全懂?!?/br> 朱高熙這一回,是真懂了。 無論誰得到那把椅子,他若不夠聰明,他若十足的老實本份,總能求一個退路,當一個普通的皇孫,茍且偷生的活一輩子。 而父王…… 想到了與父王之間的相處。朱高熙一直懷疑,如果他的父王真變成了父皇…… 呵呵,八成他的二弟高晸,更是符合了他爹對繼承人的要求吧? 就像是妻子福娘所說的,人心有偏,如此而矣。 二月,在月中時,真來了一場倒春寒。 好在福娘都預料到了,所以,燕王府南下的隊伍,不缺了保暖的。行程自然是照常如舊。 至三月初,福娘一行人到了京城。 剛到京城,福娘等人就聽到了一個大消息。宏武帝下旨,讓五皇子周王這位藩王離京,速歸封地,不得圣旨,不許再進京城。 如此一來,爭奪儲君之位的四位皇子,一下子就少了一人。 三月初一晚。 燕王府的一家人在京城底第內(nèi),是用上了一餐的團圓飯。 飯后。 燕王喚了長子、次子二人,到書房講話。 彼時,書房內(nèi)除了燕王父子三人外,還有道衍和尚在。 “明日,你們五叔離京。到時候,你二人隨為父去給你們五叔送行?!毖嗤踅淮嗽挕V旄呶?、朱高晸兩兄弟自然是恭敬應諾。 隨后,燕王再是提點了兩句,便是揮手讓兩個兒子離開了。 待朱高熙、朱高晸離開后,燕王對道衍和尚問道:“大師以為,我這兩子如何?” “世子敦厚、仁善?!?/br> “二少爺聰慧果敢?!?/br> 道衍和尚如此回了話后,念一聲“阿彌陀佛”。然后,和尚就不語了。 燕王笑了,笑后,不再提了兩個兒子。燕王說道:“老五栽了。大師以為,這一次的事情像是誰的手筆?” 話罷,燕王把一份秘報,遞給了道衍和尚。 和尚仔細看了秘報后,又是閉目沉思良久。 “王爺,面上看是晉王的手筆。不過,里面似乎另有隱情?!钡姥芎蜕斜犻_眼睛后,給了這樣一個答案。 “本王頭疼?!?/br> “老五雖說走了,可又來了一個大侄兒?!?/br> 燕王說這話時,是真惱了。 對于京城的流言,燕王自然是聽了幾耳朵。畢竟,燕王手下的探子,又不是吃白飯的。那等有心人的造勢,燕王豈會聽不出來? 只是,燕王早早被分封到了燕地去,在京城這邊的根基是真弱了。 偏偏太子是儲君,這十五年的儲君之位一直穩(wěn)當當?shù)摹H缃褚怀湃?,那留下來的政治遺產(chǎn),基本上還是讓大皇孫朱高錦得手了。 畢竟,朱高錦的背后,可還有常山王常氏一族,以及馬氏一族,這兩派的暗中支持。 “王爺,一切皆看圣意?!?/br> “您需要的是讓圣上看到您的本事,以及待兄弟的寬仁?!钡姥芎蜕袆裾]了話道。 “大師說得有道理。” 燕王是一個聽得了勸誡的人。 這一點子心胸,燕王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