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行動，可這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能動彈手指了，可見不出一刻鐘，他就會完全恢復(fù)過來。

他該怎么辦？要是逃的話，根本來不及逃走就會被他抓回來，繼續(xù)剛剛的那件事……

寧楚的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了，指著石之軒頸間的靈犀劍也隨之顫抖，在他的脖頸上劃來劃去，那鋒利的劍尖卻因為石之軒的護(hù)體真氣，并沒有傷到他分毫。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寧楚的腦海中不斷重復(fù)著這樣的字句，右手也不禁握緊了靈犀劍的劍柄……

第84章正常的父親

“殺了我吧……”

寧楚沒有下一步的舉動，倒是石之軒先說了話。

寧楚被嚇了一跳，幾乎以為石之軒會讀心術(shù)，下意識地尋著他的雙眼看去。只見石之軒正熱切地看著他，好像異常期待自己能死在寧楚劍下一般。

他真的瘋了！

寧楚的心中反復(fù)地重復(fù)著這一句，反而對石之軒下不去手了。

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后，連半個人都沒有殺過，縱使剛剛是氣到了極點，也只不過是起了一個念頭而已。他的身心，早就被現(xiàn)代的教條約束得死死的了。在這個亂世，揮劍殺一個人，對于江湖中人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但在寧楚的概念里，殺人償命的教條是不能改變的存在，更何況，他要殺的是他的父親。這時回過神來，幾乎要為自己方才的念頭羞愧死。

寧楚臉上復(fù)雜精彩的表情，自是讓石之軒看在眼內(nèi)。此時他的內(nèi)心仿佛又回到了慈父的那一面，連運氣恢復(fù)內(nèi)力都停止了，不斷地在心中自責(zé)著。是他讓他的青璃如此難過，真是太不應(yīng)該了。

“殺了我吧……”石之軒再一次重復(fù)道。其實他并不怕死，而是覺得這世間根本沒有一個人可以殺了他。但現(xiàn)在他的青璃若是想要他死的話，那他也沒有什么不愿意的。

石之軒這輩子無數(shù)次想過自己是如何結(jié)束生命的，自覺沒有一樣可以接受，但現(xiàn)在看著他的青璃衣衫不整地拔劍對著他，內(nèi)心卻突然瘋魔了起來。

好像，死在青璃劍下，好像也不是那么難以忍受。

反正他已經(jīng)活的夠久了，在這世上除了青璃，也沒有任何牽掛了。

女兒已經(jīng)有了人照顧，但就是青璃……他死了以后，他的青璃又有誰照顧呢？

石之軒本來想再次說動青璃殺了他，但想到這里時，又覺得這樣不妥，他死了，那他的青璃豈不是要活不久了？或者又被那群臭小子搶去了？

這么一想，石之軒便立刻打消了尋死的念頭。從想要和寧楚雙修，到想要寧楚殺了他，又到回心轉(zhuǎn)意，真真是一刻一個想法，石之軒自小受邪道的思想浸染，本來就是不屑世俗禮教，所以一點都不覺得自己不正常，也不期望旁人能理解，所以常常有一番高處不勝寒的孤獨感。

他的心思一變，倒不再勸寧楚來，專心閉目運氣，抓緊時間沖破寧楚的銀針壓制?？墒羌由纤劻嗽S久的迷藥，屋中摻著迷藥的油燈仍點燃著，空氣中彌漫著迷藥的味道，他就算閉了氣，也能從皮膚中吸收，所以他倒是見效不快。

寧楚見石之軒閉上雙眼，以為他閉目等死，心中越發(fā)的酸楚。難道他真以為他能下得去手？

手中的靈犀劍抖得越發(fā)的厲害，寧楚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簡直連維持站著的姿勢都很困難。霎時還以為自己被石之軒打擊得受不住，遲一刻才想起自己雖然吃了解藥，可是終是敵不過在屋中呆的時間長，迷藥多少對他也產(chǎn)生的作用。

不敢去把窗戶打開通風(fēng)，寧楚慢慢地坐了下來，從懷里掏出一丸解藥送入口中，耐心地等待藥效慢慢過去。

當(dāng)和石之軒面對面坐著的時候，寧楚看著石之軒有如刀刻般的面容時，才發(fā)覺自己和他相處了這么久，好似第一次端詳對方的面容。以前的他，都努力讓自己漠視對方的存在，就算看在眼內(nèi)也如同沒看見一般。

石之軒的長相是相當(dāng)?shù)挠⒖t灑，寧楚沒見過那傳說中的武林第一美男子宋缺，但在他見過的人物中，石之軒的相貌氣度絕對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兩鬢霜白，卻沒有絲毫衰老之態(tài)，他的容貌仍然和年輕時沒有絲毫改變，但與那滄桑的眼神和霜白的鬢發(fā)，結(jié)合起來有一股復(fù)雜矛盾的美感。只是單單坐在那里，就有股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氣概。

寧楚愣愣地看著他，心中不知道為何涌起一股酸意。

本來好好的父子，為何鬧到了如此的地步？

其實寧楚按心理年齡來說，都已經(jīng)早就過了想要父愛的階段。但人就是這樣，越是得不到的，也就越發(fā)的惦記。尤其石之軒還在他最脆弱的時候生生地拋棄了他，所以這根名為石之軒的刺就深深地扎進(jìn)了他的心里，這一扎，就是十八年。

其實在石之軒發(fā)覺他的真實身份時，寧楚也是帶著一股復(fù)仇般的快感。在內(nèi)心深處，也未免會有著那么一點念頭，期待著石之軒以后會對他有什么補償。

可是他完全沒有預(yù)料到，石之軒的父愛，根本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哪有正常的父親，會把自己的徒弟喂了那種藥往自己兒子床上扔？

哪有正常的父親，會用其他人的性命威脅自己兒子跟他走？

哪有正常的父親，會對自己的兒子產(chǎn)生那種欲望？

哪有正常的父親，會鼓動自己兒子殺了他？

……

寧楚越想越苦悶，不禁喃喃自語道：“我只是想要個正常的父親而已……為什么就這么難呢？”

石之軒聞言一震，忍不住睜開了雙目，發(fā)覺他的青璃正失魂落魄地坐在他面前，那雙冰冷似水的眸子頭一次對準(zhǔn)了他，近得幾乎在那瞳仁中可以看得到他的倒影。石之軒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嘶啞著開口問道：“那你期待著的父親，是什么樣的呢？”

寧楚一呆，許久都沒有回答，因為石之軒的這句話確實問到了他的心里。

期待中的父親？

寧楚回想著他的童年，每次看到街上的小朋友拉著父親的手撒嬌，或者坐在父親的脖頸上在高處顧盼流連，簡直會讓他羨慕得牙根都要酸倒了?？墒撬缇瓦^了那種幼稚的年齡，若是這輩子石之軒沒有拋棄他的話，那他還能仗著幼時的身體肆意而為，可現(xiàn)今他都這么大了，這些事就只能在腦中想想罷了。

步三爺雖然養(yǎng)育他長大，但由于他從小所展現(xiàn)出來的早熟，根本就沒把他當(dāng)成孩子看待。反而步三爺自己太過脫線，反過來需要他的照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