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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里大呼小叫。實在覺得煩了,丟下了一句“若想嘴巴被縫上你就繼續(xù)說吧”,立刻世界安靜了。寧楚用的針雖然是普通的縫衣針,但那縫合線用的可是他特意飼養(yǎng)雪蠶而做出的雪蠶絲,雖然比不上腸線,但確實是在古代最不錯的縫合線了。他左手拿著齒鑷,右手拿著針鉗,飛快地動作著。本來這種普通外傷的皮膚縫合,用最簡單的單純縫合法就可以解決。但這么多年,難得有活人讓他動手,還不懼痛的,就做了一個稍微復雜的連續(xù)鎖邊縫合法,最后收尾的時候還打了一個漂亮的外科結。徐子陵的感覺很奇妙,他還是頭一次看到有人會把傷口當布料一樣縫起來,雖然根本沒什么痛,但視覺沖擊還是很大的,尤其被縫的人還是他自己。但他卻沒有說什么,只是單純地相信他面前的這個人。徐子陵忍不住把目光從傷口處移開,定定地看著聚精會神的寧楚。尤其當最后他最后打好那個復雜的結后,直接湊過來用牙咬斷那蠶絲線時,徐子陵更是差點整個人都跳起來。一股清淡的草藥香味撲面而來,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寧楚那長長的睫毛掃過他手臂,心底就像是被貓抓了一下,癢得讓他受不了。寧楚收起針線,戀戀不舍地看著他縫合好的傷口。他好想拆開重新縫一次??!試試那個何爾斯得縫合法也好啊……雖然寧楚的那種目光很養(yǎng)眼,但徐子陵卻突然感到渾身發(fā)毛,不由自主地把手臂收了回去。寧楚遺憾地撇了撇嘴,淡淡道:“傷口愈合之后,就可以挑斷線頭拆線了。只要不再劇烈運動,以你的體質,大概兩天后就行了?!比缓蟊惆涯抗庖频搅丝苤偕砩?。寇仲可不想被當成衣服縫,立刻擺手說他身上的傷口都不深,拽著徐子陵跑到一旁換衣服去了。直到現(xiàn)在,他們還穿著滿是血漬的濕衣服。寧楚也沒說什么,反正他早就看出來寇仲身上并沒有什么大的傷口,便意興闌珊地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一直沒說話的侯希白坐在了徐子陵剛剛坐的地方,靜靜地看著他收拾。寧楚忽然想到侯希白的名聲差不多剛剛被他毀了個干干凈凈,便開口道:“剛剛多謝希白兄了,只是把你的名聲毀了,真是過意不去?!?/br>侯希白挑了挑眉,雖然寧楚口中說著過意不去,但從他的語氣中倒沒聽出半點歉意來。所以,他笑道:“楚弟既然覺得過意不去,那要怎么賠償為兄呢?”寧楚收拾東西的手一頓,抬眼朝他看去,“希白兄打算怎么讓我賠償?”侯希白笑了笑道:“也沒什么,繼續(xù)再陪為兄一個月可好?”在這一個月之中,他要好好搞清楚,對這個人,他究竟是抱著什么樣的感情。寧楚沒料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陪他在這里繼續(xù)住一個月?倒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他不會覺得無聊嗎?侯希白見寧楚猶豫,怕他誤會,連忙加了一句道:“只是做這兩天我們做的事情而已?!?/br>還沒等寧楚回答,那邊換好衣服的寇仲就嗤之以鼻道:“侯公子,你救的是我們兄弟倆,和美人兒公子無關。我們陪你一個月好了!”侯希白的臉立刻抽筋了。第18章同行徐子陵也整了整衣衫,別有深意地輕笑道:“侯公子的多情名聲天下皆知,我看被毀了名聲的是寧公子才對?!?/br>侯希白臉色一僵,下意識地去看寧楚,卻發(fā)現(xiàn)后者的表情并沒有任何變化,一時心下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寧楚明顯和石青璇交情頗深,難不保他們兩人其實已經(jīng)互相愛慕,為何會對自己的名聲不甚在意呢?雖然同寧楚才相識兩天,但侯希白卻也摸清楚了對方的性格。對任何人都是冷冷淡淡的,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就像是在他的心周圍修建起一道無形的壁壘一般。沒有受過傷的人,又怎么會變成這樣?侯希白恨不得去把那個傷害了他的跋鋒寒一頓痛揍。他一想到這里,看著寇仲和徐子陵這兩個和跋鋒寒交過手的人,未免也就順眼了一些。寇仲自己先是束好了頭發(fā),見徐子陵的左手臂傷勢過重抬不起來,便把他按在椅子里,一邊替他擦頭發(fā)一邊朝侯希白笑道:“侯少爺,你說吧,讓我們兄弟倆陪你一個月都做啥?我們兄弟可是什么都會哦!伺候人的活兒我們拿手,保證侯少爺你肯定挑不出來什么毛病哦!”被人稱為侯少爺?shù)暮钕0仔那榭刹皇悄敲吹暮茫旖怯行┏榇?,他對寇仲這種無賴的人最沒有辦法,只好無視他,轉向寧楚道:“楚弟,都是為兄考慮不周,連累了你的名聲,真是對不住了?!?/br>寧楚覺得眼皮有些沉了,差不多到了他平日里要睡覺的時候了,因此并不想和這幾個人玩文字游戲,只是淡淡地說道:“沒什么,隨便他們說去吧?!?/br>侯希白知道他有早睡的習慣,所以一見他眼神渙散,便知道他困了。笑著長身而起,道:“楚弟,你先睡吧,其他事明天再說。至于你們,要走的話就注意點,不想走的話還有客房?!焙竺娴脑捵匀粚χ苤俸托熳恿暾f的。徐子陵眉一皺,有點不爽侯希白這種主人的態(tài)度,但看寧楚確實有些精神不濟的狀態(tài),便拉著還想說什么的寇仲朝廂房走去。當然,并沒有馬上走開,而是站在門口,看著侯希白也從寧楚臥房里出來之后,兩人才離去。寧楚看著只剩下黑墨的房間,很滿意。雖然這三個人很麻煩,但卻都很體貼,至少不用他出聲趕人。寧楚打了個哈欠,便吹熄了油燈,抱著黑墨上床按時睡覺。————————第二天一早醒來時,寧楚就發(fā)現(xiàn)驚蟄樓里就只剩下了侯希白??苤俸托熳恿陜扇硕疾恢滥睦锶チ耍钕0渍f是他們另有要事,半夜就走了。寧楚也只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雖然心底覺得那兩人沒有親自來向他道別可能有什么貓膩,但那兩人是最能惹麻煩的,況且是出了名的青樓霉運,走了倒好。侯希白見寧楚心情還不錯,便提出若沒有什么要緊事,可否陪他去飛馬牧場一行。寧楚想了想飛馬牧場,想起了在那里有建造楊公寶庫的魯妙子在,這個時候,應該是魯妙子快死了,他去的話,也許還能看看有沒有方法延長對方的生命。雖然他和魯妙子沒有什么關系,但后者那些小玩意倒是挺有趣的,而且魯妙子是天下聞名的能工巧匠,不知道可不可以求他做一些外科手術的道具什么的。一想到這里,寧楚便點頭答應,馬上就起身收拾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