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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的樣子,他就像披了一層似人的皮,藏住了自己所有秘密、所有本性……萬俟信手一招,茶壺突然到了他手中,他斟了杯涼茶,伸手似乎想遞給微生,但伸到一半,卻像想起了微生絕不會接,于是慢慢縮回手,自己飲下:“你還記不記得,武林大會上,我也是如此一次次給你斟茶,你想也不想就接過去了?!?/br>微生漠然道:“然后我就因為你的算計,被八派圍攻,名聲掃地?!?/br>萬俟輕輕笑出聲,好像一點也感覺不到微生話語中的冰冷。突兀的,他收起笑意,一字一句慢慢道:“那時,我就想殺光武林大會上的所有人。所有的、看過你的和被你看過的人——都該死!”微生微微睜大了眼。“微生,我時時刻刻都想殺光那些你注視著的武林人。你從來不知道,我為你忍耐了多久,忍耐了多少——今天就是這些人的死期,不止是外面那些,還包括這里面的所有人。”萬俟的聲音優(yōu)雅如舊,吐出的詞句卻一句比一句讓微生感到恐懼、心寒,被他握在手中的杯盞,早已化為齏粉。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新就掉收已成定律,我已放棄改變……☆、最終之戰(zhàn)(中下)微生被萬俟的話鎮(zhèn)在當場,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他腦中一片混亂,想知道萬俟絕又在玩什么詭計,說要殺光那些人到底是真是假,但還沒等他想清楚,眾生榭頂驟然大亮,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眾生榭正中白玉臺上。清魂那雙仿佛可以穿透人心的眸子環(huán)視過在場每一個人,而后不知道是哪里傳出的琴聲泠泠響起,清魂隨之樂舞翩躚,輕若薄霧的白紗在她四周忽隱忽現(xiàn),越發(fā)襯托出她的風華絕代。眾生榭間眾生舞,一舞傾動眾生苦。眾生一舞,眾生皆將墮入無邊阿鼻,不斷經(jīng)歷他們記憶最深的場景。生老病死、愛別離苦、怨憎會苦、求不得苦、五蘊盛苦——人世五苦,無人能逃,無人能避,這才是眾生榭主最可怕的幻術(shù)!微生正心神不定,不經(jīng)意間對上了清魂深不見底的雙眸中,竟跟著陷入了無邊幻境。而這一回,再也沒人會溫柔地喚醒他。此刻榭中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不自覺閉上眼,掙扎在自己的夢魘中不得解脫,只剩中央一個白衣女子閉目自舞。呼……呼……微生不自覺停下腳步,腳下又是那片熟悉的、泛著血色的無邊荒原。帶著濃重腥臭的狂風呼嘯而來,卻在到達他身前時畏縮地分開,又在他身后合為一股,繼續(xù)向后卷去。微生抬起頭,看向前方空無一人的遠處,仿佛篤定那里會有什么人出現(xiàn)。很快,真的有一個人從那個方向突兀出現(xiàn),攜著風雷之勢,如一支利箭般向他射來。他下意識抬起手,捻起一個玄妙的手印向前送去。剎那間,仿佛有什么可怕的力量從他身前迸裂,直直朝那個人卷去!他無端知道,如果這股力量打到那個人身上,瞬間就能將他四分五裂。但那人沒有半點躲開的意思,反而眼中神光一閃,冷漠的臉上顯出一絲興奮,雙手成爪兇狠地向前撕來。隱隱中,虛空里似乎傳出一道沉悶的裂帛聲,微生知道那股力量已經(jīng)被這人生生撕開。但他一點也不害怕,好像這種情景他已經(jīng)見過千萬次,早已熟悉如同自己的一部分。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內(nèi)心一絲奇異的期待,期待這個人的靠近。下一刻,那人就已經(jīng)站在他身前,那雙能撕裂虛空之力的手掌早已收回,只是有些高興地對他道:“你的大道本源又有進境?”微生點點頭,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人。他一身簡單的黑衣,雖然相貌俊美,然而那份從血海地獄中殺出的冷漠陰郁卻比他的容貌更引人注意。當這雙眼睛注視別人的時候,他人能見到的只有殺戮和死寂,但當它對向微生時,卻多出了對武學的狂熱。那是當然的。誰不知道絕尊嗜殺成性,當世能勝過他的唯有代尊。但鮮少有人知道絕尊還嗜武成癡,絕代二尊碰巧在一處歷練,從最初的敵對到后來彼此印證武學,轉(zhuǎn)眼已共處了近千年。微生下意識不想告訴他,他的大道不但沒有進境,反而還遇到了瓶頸,因為他近來總是會多出一些很奇怪的情緒。他對這種前所未見的變化束手無策,只能狼狽說:“絕尊,你是否想過去他處歷練?”那人想也不想道:“這里挺好的?!焙龆活D,又道:“你若想去別處,我也可以去,橫豎我找不到其他人做對手?!?/br>微生又想起玉靳的話,遲疑了一下,才說:“……我要去別處閉關(guān)參悟一段時間?!蹦枪蛇t疑又是什么?微生覺得自己應(yīng)該不知道,但他又分明清楚,那是不舍。他為什么會不舍得這個人?既然不舍得,又為什么要離開?玉靳是誰,跟他說過什么?這個人——又是誰?那人聽后毫無所覺:“好,我在此處等你回來?!?/br>微生聽到他的話,心里不但沒有放松,反而越來越沉悶,有許多種他從來不曾接觸的陌生情緒如海嘯般掀起,充斥了他整個大腦,而他不知道該用什么辦法來平息這場海嘯,他甚至不知道該怎么做,該說什么。心臟一邊悶得發(fā)疼,一邊又舒服的如在云巔,簡直莫名其妙!忽然周邊畫面一變,血色荒原漸漸被一片云霧繚繞,微生一陣恍惚,再清醒時,卻發(fā)覺自己正躺在清澈溫涼的泉水中,周圍是漫山遍野開的妖嬈的血□□人花。白衣的君子覆在他身上,他纏在君子身下,泉水、汗水被灼人的熱度蒸騰而起,如絲如縷,蒙蔽雙眼。鼻尖是醉人的花香,舌尖是甘甜的味道,膚上是火熱的力度,耳邊是呢喃的誓言……一切美的太像夢境,微生根本抵擋不住那越來越深的愉悅,只能任心里鋪天蓋地的感情將自己徹底掩埋。“……微生,我要你答應(yīng)我永生永世……”“永生永世,都不會再離開我……”“……答應(yīng)你……萬俟……”“我不會再等了……很快……”恍惚中,有什么冰涼的東西落到他皮膚上,臉上,似乎是情人花瓣,微生不自覺嘗了嘗,竟嘗到了一絲帶著甜膩的鐵銹味,仿佛冰冷的血。他有些茫然地睜開眼,才意識到那是雨。……雨?他和萬俟在情人谷的時候,有下過雨嗎?微生忽然驚醒,猛地一掌打在身前那人胸口,隨即迅速向后飄飛!剎那間,旖旎的氣氛消散一空,原本抵死纏綿的兩人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萬俟悶哼一聲,竟然不顧胸口的傷勢,徑直追上來,迷蒙的雨水讓他們間的視線變得有些模糊,卻擋不住濃烈的殺意。微生抓過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