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如果再碰到有人欺負你，比如像成大石那樣的，記得要告訴大哥，別自己逞強；還有，大哥跟段副將的關(guān)系很好，下次私下里見到段副將的時候，你要機靈一些、盡量多跟他接觸——”正在沉聲囑咐交待的蔣鋒被打斷——

沈季搖搖頭：“段副將是大哥的朋友，他們聊的那些我都插不上嘴，我還是喜歡跟你聊天?！?/br>
蔣鋒的心驀然一沉、不自覺地問：“那如果我不在了呢？”

“噯三哥你總是那樣忙，我知道的。一般你不在的時候我就去找安哥、就是孫安聊天，寢帳里也有兩個聊得來的朋友。不過，三哥，如果你不忙的時候，一定記得要來找我啊?！鄙蚣緵]意會過來、順著話頭有些落寞地回答了。

抱著人的力道收緊：“好！只要我回來了、就一定會找你的！”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蔣鋒鄭重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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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場冬日點兵，今天陰沉沉的、一副要下雪的征兆。

此時沈季正在熱烘烘蒸汽彌漫的煎藥房里守著幾個爐子，賣力地扇著蒲扇為傷兵煎藥，其中還包括大哥穆東的那一份，現(xiàn)在也歸到了他手里，他忙得辛苦、心里卻很滿足。

披掛著整齊盔甲的蔣鋒肅立在校場高臺上，沉默地聽著老將軍依舊中氣十足的聲音在鼓舞士氣——從金延護嘴里，他們得到了金國邊境綠池州的布防圖等，最重要的消息是、由于金國內(nèi)部的派系紛爭不斷，綠池州的糧草已經(jīng)被上級扣發(fā)兩個多月了，事情鬧得太大、金王這才打發(fā)小兒子金延護過去看看，誰知還沒到綠池、驕橫自大盲目的金延護就打上了賀州鎮(zhèn)北軍的主意，妄想頭一次出門辦差就辦個特漂亮的、壓過所有的兄弟得到父王的另眼相看，誰知他這么倒霉居然被生擒了。

臨行之前，蔣鋒還去看了大哥，倆人對坐久久無言。

“我這就走了，如果……有個萬一，小季還得靠大哥多多勸慰——”蔣鋒起身，慚愧地囑托。

穆東快速打斷他：“這不可能，季哥兒全部心思都在你身上，我沒法勸，你必須活著回來自己勸！蔣三，如果不是我受傷了，今日點兵必定有我，眼下……記住！不要蠻干，發(fā)現(xiàn)不敵即刻撤退，不要白白送死……你、多多保重！”

“好！”

在沈季沒看到的地方，戰(zhàn)袍翻飛間、蔣鋒頭也不回上馬走遠了。

☆、第126章正文完結(jié)·還有番外噠

沈季發(fā)現(xiàn)，這幾日從校場上傳來的cao練聲分外的有力，行走間遇到的將士們臉上除了濃重的疲憊之余、還有隱隱的緊張不安；每天都有車隊押送著大批的物資進營，巡邏守衛(wèi)都加強了。

“這是怎么了？”不知情的醫(yī)帳學(xué)徒們都有些惶恐。

如今，沈季已經(jīng)是醫(yī)帳的正式學(xué)徒。就在前天清早，名單終于被貼出來了，結(jié)果當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憂。離開的人不無失落甚至怨恨，留下的人當然是激動又興奮的——他們終于搬離了那狹小擁擠的寢帳，住進了四人一間的屋子，雖然還是狹窄，但比起從前是好太多了。

——至于成大石，他就這樣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里，當然了、也沒人問起他，反正名單上也沒有他的名字，大家只當他家去了。

高興之時，沈季也有些擔(dān)憂——他又有幾天沒見到三哥了！唉、三哥總是這樣的忙，招呼也不打一個就不見人影了……

看不到他、總是不安心。

于是，早上他給大哥送湯藥過去時，照顧大哥喝藥完畢后，沈季裝作不經(jīng)意地說：“大哥，這幾天都下大雪啊真可怕，你晚上要多注意些、蓋好被子，碳盆要記得把碳加足千萬別著涼了……這幾天好像氣氛特別緊張啊，這是又要打了嗎？”

穆東半坐起來翻著一本書，聞言連眉眼都沒動一下，淡淡地回答：“知道了，你也多注意身體。事關(guān)軍情機密，季哥兒莫問，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沈季不放棄、挨著大哥坐下，探頭過去看對方手里拿著的書，訕笑著說：“大哥，我沒有要打聽軍情機密的意思，就是隨口一問……對了大哥，這幾天你看到三哥了嗎？”

修長有力的手指慢慢翻過一頁書、穆東頓了一下，縱然心里也著急，可他不能跟沈季商量，只能狀似隨意地回答：“沒看到，端王爺老將軍他們都來了，蔣三肯定忙得不可開交，你不能去打擾人當差，知道嗎？”

“知道，我怎么會去打擾三哥呢？我連上哪兒找他都不知道……”沈季擔(dān)憂地嘆了一口氣，想了想又問：“大哥，那我聽說前幾日有大批的將士出征了，你知道——”

“我不知道！”穆東毅然打斷，隨手將書本合上放到一邊，回頭定定地看著小弟，一直看到沈季主動說：“好吧，我不問了大哥，你好好休息，我得先走了?！闭f完心事重重地起身端著藥碗托盤就要離開。

看他走到門口時，穆東終究不放心、開口叫住他：“季哥兒，人是你自己看中的，那你就要習(xí)慣、更要接受，這就是他的生活，他不可能跟普通人一樣，有很多的時候陪伴你?！?/br>
沈季回頭笑笑：“我知道的大哥，三哥他自己也這么說過。不過、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我，只要回來了有空的時候、就一定會找我的！這樣就很好啦，反正我在醫(yī)帳又不用東奔西走，就在這里一邊做事一邊等他好了?！闭f到最后，他的嘴角的笑容有七分理解、兩分甜蜜和一分擔(dān)憂。

——在我不經(jīng)意的時候，你就已經(jīng)真正長大了。

穆東給弟弟一個鼓勵安撫的笑：“你能這么想就對了，記住了、蔣三不在，你要記得回來找我，大哥永遠不會不管你的?！辈还馨l(fā)生什么事情、不管蔣鋒能否平安歸來，大哥都會好好照顧你的。

“嗯，我明白的，大哥不用擔(dān)心我?！?/br>
帶著揮之不去的忐忑不安感，沈季一直都有些魂不守舍的，每天都會“路過”蔣鋒的營房好幾回，可惜總是在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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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外惡劣的暴風(fēng)雪阻撓了他們的腳步，每一個人都逆著風(fēng)艱難前行，出師未捷先遇到了不少的麻煩。

“蔣三，咱們還是先避一避吧，風(fēng)雪實在是太大了?！蓖械膮②w澤大吼，他的口鼻用帕子蒙著，眼睫毛上落滿了雪花，都要凍僵了。

——這該死的鬼天氣！

蔣鋒努力控制著韁繩回答：“不能再耽擱下去，這風(fēng)雪不一定就是壞事，咱們必須在天黑之前到達目的地。”

他們只是前鋒，后面還有大軍壓陣，幾位大將默不作聲緊張等候著前方的消息，氣氛很凝重，這極度糟糕的天氣顯然影響了他們的計劃。慶王爺李效此時只能極力隱藏自己的焦灼，他必須表現(xiàn)得跟自己說的那樣穩(wěn)重有謀略，才能贏得眾人對他的支持——哪怕失敗了，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