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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偶爾還是容易疲累,禰杼莽莽撞撞地闖進蒼嵐的院子,不待蒼嵐說些什么,就自顧自地點了炮,炸著震天響,滿院子都是硝煙味。禰杼笑著嚷嚷:“這樣子你的病氣就全跑啦!”說話的時候嘴里冒出白氣,他哈了一口氣,搓搓手,道:“今年還真是冷啊?!?/br>蒼嵐披了件外袍從里屋走出來,從院角拿了掃帚慢慢地掃地上的鞭炮碎屑,道:“你不在公子那邊伺候著,到這邊來瞎鬧什么?!?/br>“我可不是瞎鬧,這還不是為了給你去去病氣啊,你算算你都病了多久了”禰杼攏了攏衣袍,“你不在,少爺出個門都不安心的”。蒼嵐聞言一頓,“你進里屋烤烤火吧,今年冷,不宜出門?!?/br>靳府被禰杼的鞭炮一炸,有了些活氣,府里的下人給廊上掛了燈籠,晚上點起來紅彤彤地,煞是好看。靳禾的院子還是像之前那樣冷清著,沒有一絲春節(jié)的味道。蒼嵐領月錢的時候拿了兩個燈籠,拿了一個掛在檐下又覺得和他的院子格格不入,就將另一個燈籠收起來了,和狐裘放在一起。京城里安安靜靜過了一個春節(jié)后,小皇帝就又開始頭疼了。廷尉府報上去一樁案子,郎中令周嶺之子周子邟醉酒后和人斗殺致死。原本也不是什么難辦的案子,可問題是沒有元兇。雖然周子邟是眾目睽睽之下與人打斗,但案發(fā)當時天色昏暗,同行幾人都是醉醺醺的,目擊者依稀看到了元兇的臉,而那人正是年前被處死的公孫。周嶺老來得子,膝下就周子邟一個兒子還突然被人斗殺致死,鐵了心要還兒子一個公道,將此事在城里鬧得沸沸揚揚,但審來審去同行幾人只看到公孫的臉,可是一個已經(jīng)死去的人又怎會和人打斗呢?除非······人們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除非公孫根本就沒死!流言蜚語在京城中很快傳播開來,說什么的都有,其中就有自古皇帝最不能忍受的一條:欺君謀反!若是公孫沒死,那這事就大了,皇帝御筆親書公孫丞相之子叛國重罪,念及公孫丞相多年來為朝盡心盡力,免去公孫株連九族之罪,但不可入族祠,從公孫家除名。而今,一個不應該出現(xiàn)的人出現(xiàn)在這場斗殺案中,受害者的父親還是不可罷休的郎中令周嶺,這案子落在廷尉府就十分棘手了,廷尉李懋丁連忙請罪上書說自己能力不足,望圣上裁斷。皇帝一般是不會頭疼的,但如果皇帝頭疼了,那他就會讓別人更頭疼。小皇帝當朝發(fā)了一通火,只差指著廷尉的鼻子罵了,責令他七天抓捕元兇歸案,不然就趁早回家養(yǎng)老,李懋丁戰(zhàn)戰(zhàn)兢兢,跪伏在地上連連稱是。他這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隨便抓個人給皇上交差以保住自己的烏紗帽吧,郎中令周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可若是要認認真真辦案的話,目擊者都看見了是公孫殺的,他從哪兒找來一個活生生的公孫?李懋丁愁眉苦臉地一下朝就直奔廷尉府,開玩笑,小皇帝的命令都逼到眼前了,再不抓緊破案就是真的作死了。春節(jié)后蒼嵐的傷好了七八成,每日早起在院子里練武,禰杼之前來過幾次還給他送了餃子,后面好像就很忙了。蒼嵐終于打算出門走走了,從側(cè)門悄悄地翻出去,沒有驚動任何人,慢慢在街上散著步,遇到了一家賣粉湯餃的小鋪子,鍋里煮了一大鍋湯餃,加了香菜和小料,惹人胃口,蒼嵐要了一大碗,看老板娘煮著冒白氣的一大鍋湯餃,身上就覺得暖洋洋地,舒暢極了。蒼嵐慢慢吃著湯餃,突然覺得這味道很熟悉,才想起以前和靳禾出門時,似乎來過這里。是多久以前了呢,好像……已經(jīng)很久了,久到不記得了。粉湯餃很好吃,來的客人也多,食客三三兩兩地圍坐在一起,倒顯得蒼嵐周身冷冷清清地。食客酒足飯飽后開始天南地北的閑聊,蒼嵐坐著聽了一會兒,就起身離開了,他突然想去城外轉(zhuǎn)轉(zhuǎn)。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我有沒有表達清楚,簡單來說就是小禾開始在府里攪弄風云啦。以及,希望各位看官提各種意見~第8章一對兒大紅燈籠京城的郊外略顯一點蕭瑟,春節(jié)過后,灰敗了一整個冬天的草木還沒煥發(fā)出新的生機,灰突突的樹木和深藍遙遠的天空。蒼嵐行至亂葬崗處,有些怔然,挑了一條小路上山。亂葬崗上散亂地歪斜著幾個零零散散的破舊的墓碑,崗上的樹很高,沒有綠葉的枝椏遮蔽了天空,烏鴉在其間穿行,鳴叫聲透過枝椏一層層傳過來,突兀而令人心慌。?廷尉府因為周子邟的案子,廷尉李懋丁忙得焦頭爛額,收押了幾個案發(fā)當時在周圍閑逛的地痞流氓。傳了與周子邟同行的幾人來辨認,卻都說不是,案子沒什么進展,李懋丁只得將那幾人提出來審過一遍又一遍。于是城里的流言更甚,說是李懋丁能力不足抓不來公孫,便想拿別人頂罪。眼看著七日之限慢慢逼近,連帶著李懋丁之妻湯氏也夜不安寢,私底下借著裙帶關系幫丈夫搜尋籠絡破案的人才,倒也找了幾個能人,但是案子依然是一籌莫展,莫非是鬼祟作怪?湯氏只得日日到歸元寺祈愿。李懋丁剛用過中飯,湯氏正拿著拭手布替李懋丁擦手,便聽下人來報說有一人在府外求見,自稱魏垣,說是能幫他破了這個案子。自從皇帝給他下了七日破案的命令,去他府上自薦的人不少,但那些人多為平庸之輩,只不過想趁著李懋丁煩困,借機搭上廷尉府這條大船,日漸消磨了李懋丁的耐心。此時聽下人來報,李懋丁自是心煩,皺眉煩道:“不見?!?/br>若是擱在平時,湯氏自然是不會多說一字,但思及近日丈夫辦案不順,便道:“老爺何不先見見這個魏垣,敢上門自薦,想必也有些過人的本事,說不定能替老爺分擔一二?!?/br>李懋丁想起以前那些上門自薦的人,冷哼一聲,“破案?不過是想謀求利益罷了,哪會有什么才學!”“可距離七日之限越來越近了,多個人幫老爺破案,老爺也能輕松一些不是?”“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么!”李懋丁一聽七日之限就煩悶不已,一下將怒火發(fā)在湯氏的身上。湯氏看著李懋丁的臉色便沒再多說什么,李懋丁皺著眉頭讓那下人退下了。?湯氏喚來自己的婢女:“替我準備一下,下午去歸元寺進香。”婢女領命退下。湯氏想起丈夫煩躁的樣子,輕輕嘆了一口氣。歸元寺進香的人不多,湯氏走進寺門,香煙彌漫,隱隱有和尚誦經(jīng)之聲,湯氏繞過香爐,在主殿里虔誠地跪拜,點了三盞燈供在臺上。湯氏帶了些香火錢,由幾個小廝抬著,湯氏譴她隨身婢女將香火錢交給管理的小師父。上完香,湯氏便在大殿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