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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計,看到這整個板塊的樣子,半晌沒說出話來。“搶占更多的資源,”他緩緩道:“必須要擴張下去。”如今的環(huán)境,又如何不像春秋戰(zhàn)國。游牧部族都四分五裂,蒙古、西夏、金相互膠著,還有個契丹橫在中間。而西邊的大理、脫思麻,也未必是善茬。更何況南邊的宋國,雖然已經殺了忠臣,簽了屈辱的條約,也占了主版圖最富饒的一塊,未必就能輕易打滅。江銀鎮(zhèn)的現代人,必然不可能再甘心被封建王朝奴役,接受過現代種種的好,怎么可能還會跪下來隨波逐流。想要活下去,想要保護這臨時的國家,他們就必須要爭。爭更多的國土,爭更多的資源。“往北擴張的話,如果趙青玉看的那些書不是盜版貨,”錢凡上前一步,指了指被標出來的幾個點:“我們要往這個方向擴張。”揚州、泗州、宿州、汴州,然后……一直到太原。他指的那一條路線,被熒光筆畫了明顯的痕跡,柳恣的目光順著他的指尖轉移,半晌道:“因為太原附近有煤?”錢凡瞥了他一眼:“你很聰明?!?/br>江銀現在占了揚州,可以控制人口進行大規(guī)模的糧食生產,還可以補充各種物資,過完這一個冬天其實沒太大的問題。問題在于,持久的煤炭儲備,以及軍事力量的發(fā)展。柳恣安靜了很長時間,以至于讓錢凡以為他在發(fā)呆。差不多五分鐘過去之后,他才再度開口道:“你的計劃是錯的?!?/br>“什么意思?”“我們在揚州,至少要呆五年?!?/br>“……柳恣,”錢凡皺眉道:“我考慮過這種據點防守的可能性?!?/br>“可是,一旦有數萬的騎兵同時殺進來,我們未必能守得住?!?/br>占城的目的,一是為了控制要塞,二是為了控制人口。“不,你先安靜。”柳恣挪開他放在地圖上的手,凝視著那條路線,又安靜了下來。錢凡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轉身拎著保溫杯給自己泡了杯咖啡。熟悉的香味裊裊升起,柳恣下意識的嗅了一下,眼睛還盯著那地圖:“我們要把揚州城,建設成新的工業(yè)區(qū)?!?/br>“這附近有礦山,有森林,其他需求的資源也可以通過各種方式拿到?!?/br>他看向錢凡,不假思索道:“錢局,我們光靠人數,沒辦法贏的?!?/br>他們都讀過古代史,知道這種時代的戰(zhàn)爭,無非是戰(zhàn)術和人數的碾壓。但江銀的人,只有幾萬,而未來越來越多的新居民,未必愿意為他們賣命。“煤炭這個東西,在他們不清楚我們的軍工科技需要煤炭之前,可以盡可能多的從四處儲備收購——實在不行打下靠北的城市,找附近的煤山?!?/br>“但是,科技的恢復、工業(yè)的重啟,才是我們發(fā)展的重點?!?/br>柳恣的聲音清冷平靜,卻已然沾染上了幾分篤定。“我們要在這五年里,造出一個現代的城市出來。”——錢凡的第一反應是,這小子就不怕步子邁太大扯著蛋。他看了柳恣旁邊,愣是沒接上這句話。“我說的現代,起碼是1950年以后的水平?!?/br>柳恣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意思,看著他道:“要有火車,有鐵軌,有工廠可以煉鋼,有完整的農業(yè)產區(qū)和供銷系統(tǒng)?!?/br>錢凡憋了半天,心想讀書人說話做事怎么都這么折騰,有點想把他趕出去清靜會兒。“你聽我說完?!绷е厘X局腦子里的計劃全被自己給攪和了,笑了一聲緩解氣氛,又開口道:“既然揚州前面還橫著個泗州,這幾年還未必有人打過來,你先布置好高壓電網就是。”統(tǒng)帥軍隊,訓練士兵,建立軍工廠,這些事情全都可以交給你。但是這個城市,以及這個國家應該怎么走,我說了算。錢凡慢悠悠嘆了口氣,不死心般的確認道:“五年?”“起碼五年,你只安心管理國防的事情?!绷睦镆呀浻辛舜蛩悖统鍪謾C拍了地圖,又囑咐道:“真要說防御金兵,建造槍炮肯定更方便。”“對了,錢局,你拆過槍么?”錢凡聽到這話,嗤的一聲笑了出來。何止是拆過。他閉著眼都能把所有零件拼在一起,從滑膛到扳機應該是什么型號,有哪些改裝的法子,全都清清楚楚。他只要腦子還清楚,就是個活的軍械圖鑒。柳恣一見他那神情,心里就有底了,只起身拍了拍他的肩道:“我回頭派幾個下屬把槍械的資料都整理出來——你那邊列個單子給我,最需要生產哪幾樣,有沒有圖紙,全都發(fā)過來?!?/br>“好?!?/br>錢凡隨手把鑰匙扔給他,示意他開樓下的另一部車回去,又突然喚住道:“柳恣?!?/br>“嗯?”“你這要是判斷失誤,失了手,幾萬人的命可就都押輸了。”柳恣緩緩轉身回來,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溫和而緘默,沒有表達任何情緒。兩人的目光短暫交接,仿佛并這個問題并不存在一樣。他輕笑了一聲,轉身離開了。柳恣這邊把錢凡做的地圖打印放大出來,自然又拉著余下的人開會。梨子那邊在忙很多事情,開會的時候都能聽見老遠拆城墻的聲音,伴隨著轟隆的悶響,柳恣只面不改色的寫下能源問題四個大字,敲了敲黑板。幾個部長自然是都投過來目光,神色各不一樣。“我覺得吧……錢局說的也有道理?!币粋€人小聲道:“他要是真能打下來哪個有煤礦的城市,咱們就穩(wěn)了啊?!?/br>“打的下來守得???一個城都管不過來,還兩個城?”旁邊有人懶洋洋道:“這又不是現代,對講機也就這么多,真被金國的人推了信號塔,那另一個城的人就全白瞎了?!?/br>柳恣其實在這個問題上也有些頭疼,他是政治系出身,學到的很多理論現在都沒有任何意義。宏觀的問題是需要國家機器進行精密調控的——然而現在連國家機器都沒有建立起來,一切都是紙上空談。遠處有人輕咳了一聲。“等一等?!?/br>眾人安靜下來,看向發(fā)聲的方向。是白鹿。那個華都大學畢業(yè)的高材生,也是如今的教育局局長。“嗯?”柳恣停止轉筆,坐直了看向他:“怎么?”“胡飛,”白鹿看向他身側的秘書:“那天你是不是航拍了這附近環(huán)境的照片?”胡飛沒想到他會突然提這一茬,茫然的點了點頭。那白凈修長的男人扶了一下金絲眼鏡,輕聲道:“給我看一眼。”胡飛沒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