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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硬心軟的姑娘其實只是不想她有心理負擔而已。 康敏隨即笑了笑:“如果你真的心狠,就不會三番兩次的幫郭曉染了?!?/br> 不過是旁人總被她的趾高氣揚嚇到,看不到她的善意和心底的柔軟罷了。 秦縈沉默一瞬,慢慢將剛才在醫(yī)院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康敏聽完其實是高興的,因為明白癥結所在,她直白的問:“假如今天是別人,不是余時安,你會怎么做?” 秦縈腦子里迅速閃過一個答案,臉色驟變。 最后,她仍選擇坦白:“如果是別人,大概我會拉黑名單,從此再也不見?!?/br> “那就好了,秦縈,人總要向前看,不要為了別人的錯誤封閉自己的心?!?/br> 秦縈仰起腦袋,平靜的說:“不是不想,是不敢?!?/br> 這一聲嘆息讓康敏心頭忍不住直發(fā)酸,她自己倒先眼眶泛熱,“還記得我昨天說要告訴你的事情嗎?提前告訴你好了,我前段時間認識一個人,聊下來感覺很好,我打算跟他在一起了?!?/br> 秦縈驚訝的轉頭:“真的?挺好?!?/br> “我也覺得挺好,畢業(yè)后被那個渣男騙得幾乎讓我想一死了之,我總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結果還能讓我遇上一個他?!笨得裟税蜒蹨I,“秦縈,還是那句話,不是每個男人都像你的爸爸。” 被點出所有痛苦的根源,秦縈眼前漸漸模糊起來,只嗓音里還是平靜的,“小時候我爺爺奶奶不怎么對我親近,我以為是因為我不是孫子,他們重男輕女的緣故。所以,我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力爭成為我爸媽的驕傲?!?/br> “人人都羨慕我爸媽,說他們恩愛,是模范夫妻??梢皇撬鲕壍氖虑楸槐鰜?,也不知道他還要在我面前扮演多久的完美爸爸?!?/br> 她又仰起頭,再也盛不下的眼淚從眼角一下子涌了出來,濕濕熱熱的,怎么都憋不回去。 康敏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多突然啊,我就多了一個比我小六歲的弟弟,外婆也被他氣得住院,最后舊病復發(fā)去世。哪怕其實我們都明白外婆病情惡化是早有征兆,我卻時??刂撇蛔≡谙耄绻麤]有這件事,興許我們還能多陪外婆一段時間,就一會兒也好?!?/br> 視線里,連藍天都看不見了,秦縈眨了眨眼睛,唇邊嘗到一絲咸味。 “康敏,他是我親生爸爸,但偏偏也是他親手打碎了我對于一個父親所有的崇拜,還有對感情和婚姻的憧憬?!?/br> 所以,她無論如何都做不到原諒。 原本有多愛他,恨就有多深。 康敏沒忍住,心疼的抱住她安撫:“秦縈,都過去了?!?/br> “沒有過去,沒有!”秦縈哽咽,“余時安很好,我很想信他,可我不敢。我爸扮演了那么多年的好丈夫和好爸爸,結果面具下的嘴臉這么可怖,我怕多年后的余時安也會這樣。” “康敏,我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是不是?” 康敏心揪了一下:“你聽著,余時安跟你爸爸不一樣。至少你爸爸是靠著秦家才爬了上來,但余時安從不需要借助你們家的聲望和關系?!?/br> 秦縈卻茫然的搖搖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忽然嚎啕大哭。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委屈,還是因為這么多年來故作堅強下其實無比柔軟的心。 時隔多年,她終于放任自己軟弱了一回。 * 第二天,秦縈銷假上班。 幸好昨晚回家后就冰敷了眼睛,今早起來后眼睛并無不妥。 她拎上給同事們準備的特產,從地下停車庫開出來,經過小區(qū)門口,刷卡通行。 剛剛出小區(qū),熟悉的身影讓她猛踩剎車,車子瞬時停了下來。 不過八點,男人迎著陽光朝她笑得特別好看。 秦縈握緊方向盤,糾結間,余時安已經走到她車邊敲車窗。 她搖下駕駛座的窗,看著他沒說話。 “早,幫我開下車門。”余時安指了指捧在手里的早餐袋子,“請你吃早餐,能不能順路送我去醫(yī)院?” 秦縈目瞪口呆,猶豫了一下,解鎖給他開門。 等他上車,她才問:“幾個意思?” 余時安系上安全帶,笑著答:“我說過除了給病人和家人的時間,其他時間都留給你?!?/br> 秦縈踩油門,抽空看他一眼,等他下文。 “但是,你昨天不是沒有接受嗎?既然你不給我送你上下班的機會,那只好我來被你接送了?!?/br> 看他笑得沒有往日余醫(yī)生的正經形象,秦縈簡直沒脾氣。 這是什么歪理? 忍了忍,她沒忍?。骸坝鄷r安,你等了多久?” 其實她更想問的是他怎么知道她的作息時間的。 余時安愜意的坐在副駕駛:“不多,四十幾分鐘而已?!?/br> 前一晚,他特地問了苗淼秦縈的上班作息。 秦縈:“……” 說不感動是假的,但感動也不能撐起未來的日子。 她板起臉,目不斜視的開車,眼中波瀾不驚。 余時安見狀自顧自的說起來:“之前你說過送我情書的那位同事,以后她不會再這樣做了?!?/br> 秦縈面上沒反應,卻豎起耳朵,聽得比剛才更為仔細。 “我告訴她我喜歡一個姑娘,喜歡得眼里心里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br> 這人到底是從哪里學來的情話?這么rou麻死人了! 但偏偏又動聽極了。 秦縈在心里念了幾遍周父的名字,沒應和。 不動聲色的踩重了油門,她暗暗給車子提速,只祈禱快點到醫(yī)院卸貨。 余時安不惱,依然仿若自言自語。 這一路上只有他的聲音在,無時無刻不沖擊著秦縈的心靈,怒刷存在感。 不帶這樣犯規(guī)的,她懊惱。 好不容易不上不下的煎熬了一路,秦縈把車開到醫(yī)院門診大樓門口,淡淡的說:“到了,下車吧?!?/br> “謝謝。”余時安解開安全帶,并不“戀戰(zhàn)”。 推開車門下車,他將捧了一路的早餐袋子好好擱在副駕駛座,叮囑:“既然有這個條件規(guī)律三餐,就注意飲食。早餐給你放在這里,到了單位不要忘記吃。” 他叮囑得很耐心,也很仔細。 她輕輕“嗯”一聲,調了個頭,離開醫(yī)院。 直到車子跑得沒了蹤影,余時安這才轉身,只余下嘴角殘留的一抹笑泄露了他的情緒。 他走進大樓,在自動門門口遇見意外圍觀了一會兒的曲苑。 “沒有自己開車?”她不經意的問。 心里已是翻江倒海。 余時安仍舊笑著:“嗯,沒有自己開車?!?/br> 曲苑與他并肩進門,一起走進電梯,透過光潔的鏡面,她清楚看到此刻男人眼底翻涌著的溫柔。 想起剛才在門口看到的那一幕,到底是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