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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年他四處打聽,知道她在城海大學讀研,偷偷去看過,他看到那個女孩子和閨蜜在一起,笑的很開心,李紹天抱了花等候在校門口,就是那樣的一幕,不得不讓他抬起手,發(fā)現(xiàn)自己兩手空空,什么也沒有。 從一開始流離失所,到后來終于獲得一個小小的職位,他不過是個再也無法爬起來的窩囊廢,她都已經(jīng)是大研究生了,自己呢? 高中畢業(yè)證都沒有。 現(xiàn)實像是壓在胸口的大石頭,瞬間把他一直以來期望著和她重逢的那些甜蜜,碾壓的灰飛煙滅。 像她這樣嬌氣,又是被父母捧在手掌心的女孩子,明明就應(yīng)該有一個高富帥的男朋友,而不是一無所有的自己,他完全舍不得她跟著自己過那種日子。 喬奕澤問徐倩: “你說,我們過的最苦的日子,你還愿意去過一遍嗎?” 徐倩沒有說話,只是提起那些過去,她自己也會像喬奕澤那樣,偶爾有時候,還會因為父親的病重從夢境里驚醒,哭的很難受。 為什么要帶上喬輕,去過那樣的苦日子,連他自己都不愿意想起來的日子,為什么要讓自己最喜歡的女孩子去受苦。 從重慶市到城海市的那張火車票,站著一路走過去,來的時候有多美好,回去的時候就有多悲戚,那種被現(xiàn)實碾在塵埃里的悲哀,在這個社會上,你說,你要多努力,才能把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捧在手掌心里? 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人怎么會懂? 一個月兩千多的工資,晚上再去酒吧當待應(yīng)生,他就算拼了命的往上爬,除去生活費,其實所剩無幾,甚至一百年以后才有付得起首付的錢,你說,我怎么舍得我捧在手掌心上的女孩子,過上和徐倩那樣的生活? 連衛(wèi)生棉也要用最差那一種,病重都只敢吃藥,害怕去醫(yī)院掛水;甚至,還要去菜市場固定蹲點,把菜葉子撿回來,做一頓美味佳肴;連父親病重,也要丟到自己最寶貴的貞潔去換一個救命的錢。 只因為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所有一切,無法把自己心愛的女孩子捧在手心上;因為只他知道,貧窮這個怪物有多可怕,有段時間幾乎要壓垮他的身體。 只因為他知道一個女孩子,被生活折磨的時候是有多可憐,有多脆弱的,才會害怕,當他把她帶來自己身邊,所經(jīng)歷的,也許并不比徐倩好多少。 喬奕澤說道這里,抬手捏著眉心,嘲諷一般的說道: “徐倩,你沒有愛上一個只想要捧在手掌心的人,所以你不懂?!?/br> 我愛的女孩子是個小公主,是朵柔軟的棉花糖,是這個世界上我最不愿意她哭泣受苦的女孩子,我為什么要讓她來社會的底層,看到我如此卑微的活著? 看到我宛若螻蟻,為了明天去什么地方打零工而發(fā)愁;看到我為了一個女孩子的貞潔,在男人的臉上揍上幾拳,最終換來對方的一句嘲諷“你缺錢,這是命,你知不知道?” 我這些年,只知道要拼命的往前爬,拼命的想要離你更近一步,可笑的是,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我站的越高,離你越遠。 第69章 喬輕一直都在, 她一直在那扇小小的屏風后面, 作為過去這些事情的旁聽者, 安靜的聽著他說話: “徐倩, 你沒有愛上一個只想捧在手心里的人,所以你不懂?!?/br> 他有些醉了,自嘲的笑著,把那只組裝好的鋼筆放到手心里: “我很清楚,這些年自己是怎么過來的,你是怎么過來的……”那種想起來就不會再想要經(jīng)歷的人生, 被貧窮束縛的可怕感覺, “我不想我喜歡的人,過上這樣的生活?!?/br> 關(guān)于這些年的一切經(jīng)歷, 他不想讓喬輕知道,不希望喬輕難過,哪怕這一年他的事業(yè)終于見到光明, 他卻不知道為什么, 再也不敢踏出去面對她。 這么美好的喬輕,像是從那時候就定格在他的回憶里。 和她分享自己的經(jīng)歷,變成了一種再也不敢提起來的過往。 喬輕靠著屏風后面的墻壁, 紅著眼眶, 又聽到他有些沙啞的聲音說: “她很內(nèi)向,單純又溫柔, 我不愿意她看到我螻蟻一般的茍活?!?/br> 茍活,為什么要用茍活, 他明明一直在努力的向上爬著。 “那樣美好的女孩子,是不忍心看到她受苦的?!?/br> 他的回憶里全是喬輕單純微笑的模樣,是那些青春里無與倫比的小美好,說道這里,他甚至都要羨慕的嘆一口氣,喝上一大杯梅子酒: 喬輕從那扇屏風里走出來,質(zhì)問他: “你為什么不問我愿不愿意呢,喬奕澤?” 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喬輕,讓喬奕澤愣了許久,他過了一會兒才從醉酒的狀態(tài)里緩過神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倒是喬輕,紅著眼睛和他說: “我很遺憾沒辦法在你最困難的遇到你,也從不知道你在世界上另一個我不知道地方努力,更不知道你還活著?!?/br> 如果我那時候知道你在哪里,在做什么,我一定選擇奮不顧身的到你身邊,你為什么不問問我愿不愿意呢? 你會心疼我,我又何嘗不會心疼你? 愛情明明就是這樣互相矛盾的東西,我們所窮極一生追求財富和安身之處,不過是為了無處安放的愛情找一個家,而我們拼命建筑的家,也不過是為了愛情而存在。 沒有喬奕澤的世界,就沒有任何色彩。 沒有喬輕存在的家,也并不叫家。 喬輕沒有再說下去,從他的手里拿走那支鋼筆,先一步離開了他的視線。 小包間里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只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酒香味,徐倩站起來,很抱歉的鞠了一躬: “我并不知道你們的曾經(jīng),但我知道一個女孩子為一個人等候的那十年,一定是她生命里無比重要的一段經(jīng)歷。” 她想:在心里守著一個已逝的人十年,那個人,一定是和生命一樣重要的存在吧。 —— 喬輕沒有在重慶市多待,公司定的機票是早上十點,她得回去復命,她沒有提前和徐倩說,獨自一人去了機場。 雙手空空的來,再雙手空空的回去,其實她一開始前來,就沒有想過喬奕澤會同意采訪。 喬mama下了早班,親自開車來機場接女兒,這次喬mama只知道女兒是去那邊出差,并不知道她見過喬奕澤,看到她興致怏怏的下了飛機,接應(yīng)的喬mama忙著給她捏肩膀: “很累啊,談妥沒有?。俊?/br> 喬mama對喬輕的寵愛,比任何父母都要好,她看到這樣的喬mama,想起喬奕澤說的那些話,突然明白,在這樣鮮明的對比下,生活在這樣環(huán)境下的女孩子,或許誰都不愿意她去受苦,畢竟他是親眼目睹,徐倩這個女孩子生活在怎樣的一種環(huán)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