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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止這樣,便忍不住想要欺負他,于是道:“那我說過,師叔祖知道我喜歡你嗎?” 她將“喜歡”說的容易,風止卻覺得自己的心臟在這一刻如同被鼓槌重擊,連血液也在這瞬間干涸。他喉結(jié)滾動,靜靜地低頭看著明朔。 明朔依然帶著笑意,笑意里含著點漫不經(jīng)心的味道。 風止瞧的很清楚,但他卻依然忍不住沉進去。 他對明朔道:“……我知道。” 明朔瞧著他,忍不住更湊近了一點,這次風止沒有退開,故而明朔甚至能感受到他輕微的呼吸。 明朔問:“那你的回答呢?” 風止繃緊了身體。 明朔嘆了口氣,她緩緩站了回去,心想著,果然,風止看起來容易攻略,實則心防卻比尤金和暮朗厚多了。讓他說出喜歡,沒那么容易的。 明朔垂下了眼睫,她正想著接下來該說些什么,才能讓風止覺得心寬一些,可她離開的動作,卻驀地驚到了風止,讓風止以為她玩夠了,想走了。 風止忍不住抓住了她的手腕。 明朔有些訝異,她不解的抬頭看向風止。 風止于人心懂得確實不多,可他看得卻很透。他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患得患失感,是因為什么緣故。但他清楚,一定要要比岐水口中的“喜歡”還要深。 她想聽什么,說給她聽就是了。 她想做什么,陪她去做便是了。 風止拉著明朔的手,低低道:“喜歡?!?/br> 明朔訝然。 緊接著,她便忍不住笑意漫上了眼。她反過來拉住了風止的手,故意問:“那還俗嗎?” 風止張了張口,明朔卻忍不住先踮起腳尖親了親他。 風止?jié)M臉通紅,卻覺得明朔的唇瓣軟的像是春天剛開的花瓣。他忍不住低下頭去,學著明朔的樣子,輕輕咬了一口。在明朔有些吃痛的呼聲中,壓著聲音道:“溫陽,你不該這么胡鬧的?!?/br> 明朔抬頭見著風止,他連眼角都有些紅了。明朔便忍不住伸出手環(huán)住了他的脖頸,拉下他親了親他的眼角。 帝姬的話像是糖水一般淌進風止的血液里。 她嘀咕:“我還能更胡鬧?!?/br> 風止只覺得世界都在躁動,他只能看見明朔拉著他,眼睛里倒映著他。那雙黑色的漂亮眼睛里,是快要忍不住的他自己。風止忍不住松開了自己另一只死死捏著桌角的手。 桌角在他松開的那一瞬,落成了齏粉。 他抓住了明朔。 ………… …… … 明朔事后想,少羽當初教她的道理果然沒錯。做事一定要留有余地,俗話說的好“凡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做人不能得意忘形,更不能將人逼得太狠。 兔子急了尚且咬人,更何況你逼的是人。 明朔將自己整個人都浸入了泉水了,隔著水波瞧著天上的月亮,后悔不迭。然而再后悔,溫陽需要呼吸,明朔沖破水面,剛擦去滿面的水珠,一抬頭便能瞧見風止蹲在岸邊,認認真真的瞧著她。 明朔這次甚至不用問,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人就是這樣,一旦堅守著的東西突然打破,剩下的那些東西學起來快得要命,也更比原本那些沒有節(jié)制的人要更沒有節(jié)制。風止活了二十七年,從未被人撩到甚至逼到這個地步,明朔生生逼得他打破了那層包著他的琉璃瓦,讓他不得不出來面對一些東西。然而遠超明朔預(yù)料的是,食髓知味的風止在敲破玻璃后,放開的程度遠超了她的想象。 就好比若是之前的風止,她要是在洗澡,別說蹲在湖邊,恐怕他就是待在石屋里也會面紅耳赤??伤F(xiàn)在就能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明朔。 明朔僵直了背,抿直了嘴角,對風止道:“不行?!?/br> 風止看起來不太同意,他正欲開口,鶴峰的鶴不知為何叫了起來。明朔高興極了,立刻對風止道:“鶴鳴不能爭執(zhí),你得聽我的?!?/br> 風止沒有反駁明朔,相反,他起身轉(zhuǎn)過了頭,瞧見了那只晚上不去休息反而出來亂跑的鶴。風止沖那只鶴清嘯了聲,那只鶴頓了一瞬,抬頭瞧了瞧風止,便立刻振翅而非,不消片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風止便回了頭,笑著對明朔道:“溫陽,鶴不叫了。” 明朔:“……” 明朔突然就覺得,自己好像捅破了一個不得了的窗戶。 作者有話要說: 明朔:你們鶴峰鶴鳴不起爭執(zhí)的規(guī)矩,怕不是個笑話。 風止:溫陽說什么都對。 ☆、一劍09 鶴峰上的日子波瀾不驚, 西峰觀的日子卻沒有那么好過。 岐水從鶴峰下來一言不發(fā),甚至連西峰觀都未入, 只是遠遠地冷瞧了西峰觀主一眼, 便提劍下了山。 有弟子不解岐水為何來去匆匆,不免多問了句西峰觀主:“師父, 岐水師叔這是怎么了?” 秦昔能做西峰觀主, 憑得便是他看事看物,都要比旁人要更準更深一點。岐水為什么不悅, 他當然知道。他不僅知道,而且在建議她上山看一看的時候, 就猜到了這個結(jié)果。 風止實在是個絲毫不懂得掩飾的人。他生性溫柔不錯, 但也正因為生性溫柔, 所以對誰都永遠隔著那一汪泉,永遠隔著那一座劍閣。所以當西峰觀主瞧見風止竟然會因為溫陽的事支支吾吾,甚至答不出話來, 心里便已有了八分猜測。而當風止對他的提議并不拒絕,甚至欣然同意, 西峰觀主心里的那點猜測變成了十分。 在他看來,宗教禮法固然重要,但人活一世, 時光短暫,能獲得須臾的快樂已不容易,何必又要用些世俗陳規(guī)去摧毀它?更何況,溫陽也算不上他正經(jīng)的徒弟, 他也比岐水看的清——自己并沒有資格去干預(yù)風止的事。 他如今唯一希望的,便是岐水這一走,可別再平地里惹出事端來。但西峰觀主心里卻隱隱知道,肯定會有大事要發(fā)生。岐水為何會得到溫陽住進了鶴峰的消息呢?這件事本不該流入江湖才是。 西峰觀主嘆了口氣,浮塵一揮,進了屋去。 這世間滾滾紅塵,諸事不盡,諸事不亡。有許多事情的發(fā)生,是你拼盡全力也無法阻止。既然如此,倒不如抓住了這如意的一二,且盡人事,聽天命。 鶴峰波瀾不驚的日子里,明朔學會了采茶,她能夠分辨出綠色的茶樹上哪一片打著卷兒的尖芽是好茶,哪一片又只是老了的黃芽兒。她被風止抱著,立在懸崖的峭壁上,伸出手指,認認真真的辨別著,間或還要問一句:“我們在山上也種一顆好不好???” 這茶樹原本就只長在懸崖峭壁上的才價值千金,若是移植去平地,反倒未必還能味甘珍奇。風止明白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