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嬌笑走過；也有西裝革履的男人們，夾著公文包，高談闊論；跑車呼嘯，小販擺著臨時的水果攤坐在樹蔭里，戒備又憧憬地望向過路人，懶洋洋地叫喚，再時不時在與身側(cè)的殘疾乞兒說上兩句話。

    原萊找到公交站臺，這是回家的最后一段。她還沒吃晚飯，胃空得隱隱作痛。

    原萊坐下身，旁邊站著許多候車的乘客，有個小男孩忽然叫起來：“媽，看啊，飛機！”

    很多人仰起了頭，望向頭頂上方的巨大穹頂，原萊也是。

    都市的光污染攻城掠池，那個地方，如今少有星星。無邊無際的黑色海洋，一架飛機一閃一閃漂浮過去，像人類把跳躍的心臟拋到空中，向宇宙證明自己存在。

    一瞬冒出的聯(lián)想，讓原萊下意識摸了摸左胸口。

    車水馬龍，萬物嘈雜，她幾乎感受不到它，她的心臟。

    它還在跳動嗎？

    她止不住懷疑。

    回到租屋，原萊打開冰箱，取出昨晚煮的剩飯，兩顆雞蛋，小蔥切段，給自己做了碗黃金蛋炒飯。

    盛盤后，原萊舀出一勺，嘗了口，偏淡，只好又跑去廚房拿腐乳，當小菜調(diào)口味。

    吃了大半，原萊覺得自己飽了，癱到椅背。

    環(huán)視整間房子，空無一人，已經(jīng)熄了燈的幽黑廚房，有樓下的車燈光從窗戶投射進來，在料理臺上輾轉(zhuǎn)。

    原萊拿起盤子旁邊的手機，眼光落到王者APP上，她想，好無聊，不如打局游戲。

    Timi——

    游戲音樂傳出，并不明顯，原萊把音量調(diào)大了點，好像整個房子會因此顯得熱鬧點兒。原萊打開郵箱，發(fā)現(xiàn)有個眼熟的名字給她贈送了金幣。

    Alioth。

    上次帶著她魯班超神后，就沒有再講過話的小代練。

    領(lǐng)了他的金幣，她也禮尚往來地回贈。

    屏幕上立即跳出提示，好感度 4。

    原萊切出去，心道游戲也如此世俗，就知道拿錢作為維系穩(wěn)固一切關(guān)系的紐帶。

    上回大殺特殺的自信殘留迄今，原萊點進5V5對戰(zhàn)，打算開一局匹配，檢驗自己有沒有長進。

    右邊的好友列表，Alioth高居第一，還是在線狀態(tài)，一旁的“邀請”按鈕令人蠢蠢欲動。

    原萊抿了抿唇，點了邀請。

    一秒，

    兩秒，

    三秒，

    五秒，

    快把屏幕看穿，隊伍里還是只有她一個人。

    自討沒趣，心沉下去，原萊正要開游戲，一個頭像陡得閃進來，停進她身側(cè)的框子里。

    是他。

    原萊很驚喜，心也砰得漏了一拍。

    她打字問：你沒在忙??？

    她說話很少加語氣詞，除非真有那么些愉快要溢出來。

    小代練回：不忙。

    原萊知道他還是個大學(xué)生：晚上不用自修？

    小代練：我在圖書館。

    原萊腦袋里，似乎有了個幾列書架旁，無聊掀書的影子：還不如回宿舍。

    小代練：寢室太吵。

    原萊不好再問太多，只問：開嗎？

    小代練：該我上場表演啦！

    原萊：……

    小代練解釋：這也是系統(tǒng)快捷發(fā)言。

    接著他又搬出一堆類似的游戲快捷句：

    “無敵的我，又來啦！”

    “今日手感上佳~”

    “準備好了么？發(fā)車了哦！”

    “想上分的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嗨起來~讓我看到你們的雙手”

    原萊：……

    幼稚鬼。

    不過他今天心情似乎很好，比平日話都多了不少。

    原萊：我還玩魯班。

    開游戲一秒前，她先斬后奏道。

    這一局，小代練什么也沒提醒她。進去后，他選了個中單，諸葛亮，一身深藍星際制服，手持機關(guān)扇，寬肩窄腰，長腿如風，分外俊逸瀟灑。

    原萊依然小短腿，走路姿態(tài)喜感十足。

    家里一個李白，一個露娜，開局就爭先恐后往藍BUFF賽跑。

    李白發(fā)信號：“我拿BUFF，謝謝?！?/br>
    露娜：“開始撤退?！?/br>
    李白：“我拿BUFF，謝謝。”

    露娜：“開始撤退。”

    他倆從選英雄就開始對掐，掛上懲戒，理直氣壯，一人一句：

    “我打野?！?/br>
    “我打野?！?/br>
    “我打野?！?/br>
    “我打野?！?/br>
    同隊呂布忍無可忍發(fā)話：“我打你倆”。

    到最后，誰也沒換，雙打野，還都是對藍需求極大的英雄。

    原萊第一次一個人走下，莫名心慌，

    清著兵，她看了眼小地圖，家里兩位打野看來勢必要纏纏綿綿到天涯你爭我搶把家里野區(qū)掃蕩一空了。

    她留意了一眼小代練的諸葛亮……卻發(fā)現(xiàn)他居然沒老實待在中路，而是跑去了敵方的上野區(qū)。

    她把游戲畫面移過去，看見他在偷對家野豬。

    原萊：“……”

    諸葛亮這個英雄，長得帥就算了，技能特效還格外飄逸，不時有藍色光圈旋繞身畔，仿佛自帶男主光環(huán)。

    賞心悅目地觀看他打死野豬，原萊聽見一聲“First blood！”

    誰一血了？

    原萊似乎看到屏幕上一閃而過的魯班頭像。

    等她確認后，噯！噯？她怎么毫無知覺地被對面宮本殺了啊。

    這時，團隊頻道里：

    [隊伍]Alioth（諸葛亮）：你卡了？

    在問她？

    原萊不確認：我？

    小代練：嗯。

    原萊：沒卡。

    小代練：怎么站那不動給人殺？

    原萊糾結(jié)兩秒，如實承認：我在看你打豬，沒注意。

    小代練：……

    李白：6

    露娜：6

    呂布：6

    隊友集體開嘲諷。

    小代練突然又在隊伍頻道問：你猜我剛剛在干嘛？

    原萊又不明白了，不是打豬嗎？但還是配合地回了個問號。

    不過片刻，小代練回道：我在看豬被打。

    ^

    第7章 第七局匹配

    此話一出，隊里的呂布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萊當然知道小代練話里有話，回憶一下，她剛才的舉動的確有些蠢。

    默了幾秒，原萊往對話框里輸省略號，想想還是沒發(fā)出去，驅(qū)上小魯班，悶聲不吭回到下路。

    小代練的諸葛亮也在，趁著她復(fù)活回城的間隙，他替她清了兵線，避免掉塔，順便把對面宮本武藏強勢消耗一波。此刻，無敵的劍圣只余半管血縮在塔下。

    原萊剛在諸葛亮身側(cè)駐足，就聽見他一句臺詞，“智商太低會傳染，離我遠點?！?/br>
    聽起來高傲得很，格外目中無人。

    特別是話音剛落，這個腿長遠超魯班身高的美男子，還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