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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蛤蟆綠的皮,實(shí)在是可惜了。 譚司功和秦司戶兩位屬官被打斷了話,不悅地看著走出來的綠衣官員。 “張大人,我們是看在你好意過來向京兆府警示,才在清點(diǎn)災(zāi)民的時候帶你一起檢查受災(zāi)情況的。你并不是京兆府的官員,怎么能插手京兆府的事呢?” “正因我不是京兆府的官員,我才更得開口。我實(shí)在看不得你們這樣逼迫一個小孩子?!睆埿镜搅死钿J身前,看了他一眼。 不過是個總角的孩子。 在此之前,眾人紛紛出來迎接信國公來人的時候,他卻懶得上前迎奉,只在門邊看著他們。他對做官其實(shí)無所謂的很,若不是欽天監(jiān)里的書他還沒有看完,又需要在京里躲避家里逼婚的人,他早就辭官了。 “籌備物資、提供米糧、搭建棚戶,這些是京兆府的職責(zé)。若是信國公府插手此事,要錢給錢,要糧給糧,先一步把圣上該做的事情做了,是,你們京兆府就此解決了一場麻煩,讓民怨不至于沸騰,可信國公府以后該如何自處呢?” 張玄一陣見血地戳破了司功和司戶的想法?!澳銈兪窍胂莺π艊畣幔俊?/br> 王油子聽到此言,偷偷地退后了幾步。 “張玄!你不要危言聳聽!”司功惱羞成怒地一指身后。“那你說,今晚這么多災(zāi)民怎么辦?等著圣上下令開倉開戶……” 誰不知道圣上下什么詔令那些世族都要扯上半天后腿! “那是你們的職責(zé),不是他的。”張玄冷漠地說道,“他還是個孩子。他同意了,難道家中的大人就會同意嗎?他的家人如不同意,這不是讓他和他的家人產(chǎn)生矛盾嗎?!?/br> “老子云,‘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長久’。現(xiàn)在這位小公子愿意替家人出來看看災(zāi)情,也有行善的想法,就已經(jīng)做到了他該做的,剩下的,你們不應(yīng)該再強(qiáng)求?!?/br> “你這道士真是瘋癲!這是信國公府的長孫,眾所周知……”司功最后還是沒說眾所周知什么?!八粼敢猓窭咸欢〞獾?!” “你這還是在脅迫。只不過先前是以‘行善’的名義在脅迫,其后是在以‘親情’的名義在脅迫。京兆府若真是一直這般行事,我真不知道為何到現(xiàn)在還沒有出亂子?!睆埿堑朗浚v究“因勢利導(dǎo)”、“無為而治”,最討厭這種人。 他見這兩位屬官為達(dá)目的真是什么人都想利用,原先對他們的那些好感全都褪的干干凈凈。 雖然這清俊的道士一口一個“他還是個孩子”,讓人有些不爽,但李銳對這仗義執(zhí)言的綠衣官員仍然心存感激。 尤其這位還是個綠衣,敢為他一個沒有官職的白身小子頂撞兩位身著朱袍的上官,這份仗義之情,他心中牢記。 他記住了他叫“張玄”。他決定以后差家人細(xì)細(xì)打探他的住處,必定要登門道謝。 “兩位大人,即使這位大人不出口,小子也是不能答應(yīng)的?!?/br> 李銳躬了躬身,向兩位京兆府官員說道: “我奉家中祖母之命出來打探情況,原就是為了來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助之人。如今災(zāi)民無衣無食,無半片之瓦遮身,就算兩位大人不開口,我也會回家力勸祖母賑濟(jì)。我本西城原本就是為了此事?!?/br> “但正如張大人所言,我們信國公府并不是京兆府,就算施粥贈衣,也只是在官府之前調(diào)劑其間,并沒有想攬了所有事。我們不像朝廷能舉全國之力,我家一無官倉二無賦稅,能力也有限,能接濟(jì)一時,接濟(jì)不了一世,這些人的將來,還是得落在朝廷的決策上。” 李銳越說頭腦越清醒。 他知道那司功所說的‘眾所周知’,是指他的祖母在燈節(jié)上的事。 ‘邱老太君為了她幾個孫子可以直接打項(xiàng)城王的臉’,他們大概是這么想的,覺得自己回去一哭二鬧三上吊,祖母就會乖乖拿錢出來。 這些人打的如意算盤??伤皇侵粫薜男⊥尥蓿婺敢膊皇且宦犓鄲谰蜁牧说钠胀▼D人。 “小子在家中人微言輕,叔父又出了京。這種大事實(shí)在是不能做主。此事還需回家和祖母商議。”李銳見譚司功難看的表情,又安撫了一句:“家中想要救人,自然對此事早有準(zhǔn)備,小子回家后,會讓管家先送一批米面和冬衣過來救急?!?/br> 只是幾千人受災(zāi),他家下人就是一人捐十件衣服,也沒辦法讓所有人都穿上冬衣。米也是如此,熬粥果腹可以,可是這么多張嘴,怕也只能餓不死人。 他得趕快去找人幫忙一起做這事。 “小公子一顆赤子之心,愿意積善成德,這就足夠了?!睆埿χ粗钿J,又看著兩位屬官。“秦大人,譚大人,你們還是繼續(xù)商議如何在前方空地搭建木棚的事吧。說不定小公子的米糧來了,馬上就可以就近施粥了。” “你這張玄!真是……”司戶搖了搖頭,倒沒有什么不悅的神色,也沒說出什么難聽的話來。 這位姓秦的司戶臉上依舊是那種寬和的表情,他微微對李銳拱了拱手。 “李大公子,我們一直會在這戶人家歇腳,清點(diǎn)西城的災(zāi)民人數(shù),若公子接濟(jì)中有需要幫忙的,盡管知會京兆府一聲,京兆府上下必定盡心協(xié)助?!?/br> 李銳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靶∽硬粫蜌獾??!?/br> “王油子!” “誒!大人,小的在!”那吏頭屁顛屁顛的跑了上來。 “這是西城巡查治安的吏頭王思柳,是此地的地頭蛇,人送外號王油子……” ‘明明是王大俠!’王油子心中憤憤。 “若李大公子沒有找到我們,有事吩咐他即可?!?/br> 李銳看了一眼這個瘦小精干的吏頭??床怀?,倒是有個文雅的名字。 “那就叨擾京兆府了?!崩钿J拱拱手。 “不敢說叨擾,都是為了百姓。哎,但凡受災(zāi),苦的都是這些貧苦人家和老弱婦孺?!彼緫艨粗砗蟠笤豪飻D成一堆的災(zāi)民?!罢埿」硬灰肿镂覀兿惹暗拿ё?,萬事以這些百姓為念。” 李銳靜靜地立在那里,又看了一眼大宅里的情形。 在寒風(fēng)中,這些衣衫襤褸擠在一起瑟瑟發(fā)抖。令人不安的躁動聲中有著嬰兒的哭聲,還有努力想要安撫嬰兒哭泣的母親聲音。 ‘我還得送一點(diǎn)炭和羊乳過來。’李銳心想。 “那小子先行辭過!” 李銳一一辭別司功、司戶、張玄和王思柳,轉(zhuǎn)身帶著家人往西城入口的馬車方向歸去。 李銳穿過已成廢墟的街道,看向街道的另一頭。那里可以看到那些一直在挖著自家房子的人們,向著這些大戶家走過來的身影。 他們之中有許多都是在失魂落魄的走著,兩手空空。顯然是沒有挖到他們想要挖的。 無論是東西,還是人。 這種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