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5
手軟,江水眠前幾次動手的時候,都讓他這個當師父的輸?shù)煤軕K。宋良閣雖然驚喜于她的精進,卻總覺得自己不該就這么輸給這個小丫頭。他還有好多東西想教給她,等他教給她的時候,她一定能變得更強。 等到1923年年前,陳青亭跑到江水眠家里求助的時候,宋良閣已經和她比武是贏多輸少了。那時候江水眠也有拿了家里一部分錢,在上海的華商證券交易所投了一些。她腦子聰明,回報也還可以,就拿著多了的錢買了隔壁以前陳青亭家的院子,翻修了舊宅子,請了好些下人在外院做粗活,把院子里外也弄出了幾分大戶人家的氣息。 她已經可以真的做個獨當一面的大人了。 但江水眠心里卻執(zhí)念愈來愈深了。她對于宋良閣現(xiàn)在的樣子,總不能去苛責他,總不承認是宋良閣心里也有軟弱。她覺得宋良閣是永遠完美的,強大的,錯的只有天津的那幫人。 只要她讓那些人付出代價,只要她能讓這套“科學斗毆”的武功在天津永遠立足,宋良閣就會恢復,就會有追求,就會能像以前一樣意氣風發(fā)。 然而現(xiàn)在宋良閣在她面前,否認了她這樣的想法,否認了她心里強大的他。 火堆對面,晨光剛剛落入山洞,宋良閣用衣服墊著,把罐頭拿下來,遞給江水眠:“喝粥。” 江水眠捂著臉搖頭:“我不喝。你自己喝吧。” 宋良閣沒讓她,道:“眠眠,你要知道,是我自己無能,才讓你失望的。” 江水眠低頭埋在膝蓋里,拼命搖頭:“才不是!就是他們的錯——你是個武人,他們斷了你的腿,不就是他們的責任么!” 宋良閣低頭喝粥,道:“但我本可以讓自己更好的,讓自己不要去吸大煙,讓自己還能保護你或者是說保護家里?,F(xiàn)在想想,我本來就沒那么堅強。以前也崩潰過,也自暴自棄跑到山上過。只是這一次在你面前崩潰軟弱,我自己也不肯承認罷了?!?/br> 江水眠吸了吸鼻子,小聲哽咽道:“沒有。你很好的。我們當時不去天津就好了!” 宋良閣笑了一下:“這句說辭,我騙自己也就騙了兩個月。你怎么能騙自己這么多年。不去天津,可能還會發(fā)生別的不好的事情啊。不過,我說個秘密,你要不要聽?!?/br> 江水眠抱頭悶悶應了一聲。 宋良閣:“從你跑掉到現(xiàn)在都四五個月了。其實你騙我說去上海待一段時間準備考大學的時候,我就猜到了,你要跑去天津。你出發(fā)前一天,我翻到了你的包,里面有津浦線的火車票。再加上那之前你就先把李顛趕去天津了,看來你還是忍不住了。” “但是我沒有攔你,我也沒去追你。我想試試,如果沒有你在,如果就我一個人在家里,再怎么哭喊狼狽也不怕你看見的話,我能不能戒煙。是,你肯定又要罵我不要命了,不過我心里有數(shù),我這回挺過來了。倒也不是說完全戒掉了,那期間我也有吸過幾次,但最近有一個月都沒有用過了。我時不時還會像你看到的這樣,犯起癮來發(fā)燒流汗,動不動犯困,渾身沒力氣。但三個多月了,我覺得我算是打了一場小勝仗。而我也可以像個人一樣,或者說像以前一樣,來找你了。” 江水眠抱頭抽泣道:“你該跟我說的。我想過,你難受的時候一定要陪著你的。” 宋良閣:“沒有必要。畢竟想想,你最難過的時候,都不是我陪著你的時候。我也有一些時候,不想讓你看到?!?/br> 江水眠嗚咽:“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騙你的。我來了天津之后老是想,你要是知道我不打聲招呼就跑了,該多難受啊——” 宋良閣:“我確實難受。特別是你跑來找盧煥初?!?/br> 江水眠噎了一下,打了個哭嗝。 宋良閣聲音里有一點笑意:“不過,算了。這時候不便跟你算賬。但我來找你,主要是因為我也見到了幾個從天津南逃下來的武人,他們說了一些天津的事情。天津武行的事情,我算是欒老的徒弟。該管。” 江水眠怔怔的抬起頭來。 晨光之中,宋良閣既消瘦也狼狽,卻像她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那樣,無謂又懶散,沉默又強大。他喝了一口粥,抹了抹嘴,道:“嗯。我來,跟你一起處理這件事兒?!?/br> ☆、第88章 克里斯汀已經想了好幾種可能性了。 江水眠被抓住了,江水眠被打死了, 江水眠直接不管她從別的路下山了。 她半夜上了山, 一直坐到了第二天天亮。然后又從天亮, 一直坐到了中午??死锼雇∵B軍裝外套都解開了,坐在了靠近埡口正門的一處山溝里,抱著江水眠的籃子大吃特吃。 她想著自己再等一會兒,江水眠要是還沒出來,她干脆就下山去找盧嵇, 告訴他媳婦丟了這件事。不過到時候盧嵇就可能加上三四年前的新仇舊恨一起報了。 克里斯汀正挪了個位置, 避開日光坐在陰涼處, 就看著江水眠神采奕奕, 臉上還帶著幾分笑意的翻過埡口的山,從坡上跳下,朝她跑來。 克里斯汀坐直身子, 啃著蘋果道:“我還以為你被抓去當壓寨夫人了。” 江水眠心情大好, 甚至對她都有了幾分寬容, 只是笑道:“我這體重也壓不住寨?!?/br> 克里斯汀好奇:“怎么著, 見到你爹了?他還挺好的?!?/br> 江水眠聳肩道:“不能說特別好, 但是我見到他還是挺高興的, 他還救了許多孩子,現(xiàn)在躲在山壁上。對了, 你那里不是有藥么,有沒有退燒的藥,他有點發(fā)燒, 我想問你要一點?!?/br> 克里斯汀倒也不是不愿意給,道:“你見到威爾斯了么?” 江水眠這才想起來,從袖口掏出一封疊著的信紙,道:“我見到他了。他給你寫了信?!?/br> 克里斯汀連忙接過信道:“他怎么樣?被看管的嚴么?” 江水眠道:“準確來說是被伺候的很嚴,洋人們共住一個大院子,不過因為威爾斯會中文,山匪也很尊敬他,就給他弄的單人間。他屋前屋后都有人,簡直都怕這幫洋人倒熱水燙到手似的小心。我是抽著清晨換班的時候進去的,他雖然看起來很疲憊,確實可能失眠很久了,但跟我聊天還是邏輯很清晰的。這封信都是一邊給我聊一邊寫出來的,我覺得精神狀態(tài)還是挺好的?!?/br> 克里斯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