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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他的江水眠松了一口氣,低頭檢查了一下這剩下的四個人里面還有沒有落網(wǎng)之魚,確認都斷了氣,這才連忙跑到宋良閣身邊。 剛剛蓋在他身上沾滿血的外套掉了下來,露出了他的左腿。江水眠看得出來小腿中段已經(jīng)錯位,不過并沒有流血,外套上的血跡似乎來自于他身上其他傷口。 江水眠連忙過去扶住他,宋良閣也再站不起來了,癱坐在地上,頭暈的厲害。 李顛把地上幾把槍全繳了,褲腰帶上別了一圈,跑過來道:“走吧,快帶他去醫(yī)院。如果我沒算錯,這條腿斷了快有十個鐘頭都不止了!” 江水眠扶著宋良閣站起身來,他卻沒有再看她,甚至一個字都沒有多說。 她心里忽然感覺到宋良閣是不希望她看見他這樣子的,他甚至覺得愧疚,覺得無顏去面對于她。 江水眠個子太小,扶不動他,還是李顛過來背起了宋良閣。然而宋良閣不知道是不愿被人背著還是說他太累了,閉上了眼睛,一直到李顛將他放在了車上。這輛車是夏恒留下來給那些手下的,江水眠替他合上車門,看向了李顛:“你能送他去醫(yī)院么?” 李顛愣了一下:“你不去?” 江水眠斜背好那桿槍:“我要去找夏恒。他剛走沒多久,我應(yīng)該追的上的。今日放他走了,再想殺他不知道要幾年。” 李顛:“你、你一個人?你怎么殺得了他?” 宋良閣斜坐在車內(nèi),忽然睜開眼來:“眠眠,我們回家。” 江水眠搖了搖頭:“夏恒要回山西了。這一切都因為他,我對什么武行的事兒不關(guān)心,他要折騰什么也與我沒關(guān)系,但他弄斷你一條腿,我就要把他四肢都折了拎來見你!李顛,你開車走吧。我自己有辦法。” 江水眠說罷,轉(zhuǎn)身就朝碼頭門口跑去,整個靜悄悄的碼頭夜里都沒幾處亮燈,她就從倉庫門前這一點光亮中瘋跑進了黑夜里。宋良閣打開車門,朝她跑走的方向驚叫道:“眠眠!你給我回來!” 江水眠越跑越快,她受不了宋良閣臉上的表情,更受不了夏恒就可以這樣離開天津!她咬牙到后齒發(fā)酸,兩只眼睛卻似乎更酸,她覺得自己要哭出來了,但似乎跑的太快,眼淚被吹掉,臉上生疼。 把車停在外頭等著江水眠的那個警衛(wèi)員,幾乎等到快睡著了,忽然看到一個人影趴在車上,江水眠氣喘吁吁的拉開車門,道:“你知道西江口在哪兒么?是不是離這兒很近?” 那警衛(wèi)員連忙掐掉煙開動車:“不遠,就在離這兒十里地。不過那不算個地名,就是個道口,能不進天津城區(qū)轉(zhuǎn)上西去的車道?!?/br> 江水眠:“那就走!快點!你剛剛看到有車開出去了吧,我們就去追?!?/br> 那警衛(wèi)員連忙一腳油門踩下去,車飛一樣駛出碼頭。這路上哪里有路燈,兩側(cè)蒲葦朝路中間歪倒著,好像無數(shù)的侍衛(wèi)架起長戟阻擋他們潛行。白絮在黑夜中透出隱隱藍光,黑暗吞噬了這條路,路燈一開,仿佛除了眼前照亮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見了。 半扇月亮高懸,云也漸漸散去,車一路顛簸的讓江水眠幾次撞到了頭,她去只死死盯著眼前。 那警衛(wèi)員似乎隱隱感覺到事態(tài)緊急,車撒韁狂奔,江水眠問道:“現(xiàn)在距離西江口還有多遠?” 警衛(wèi)員道:“快到了!” 江水眠:“別開這么快了,降下速度來,把車燈關(guān)掉!” 警衛(wèi)員連忙踩了一腳剎車,降下速度來,一伸手關(guān)掉了車燈。江水眠眨了好幾下,才看清眼前。他們已經(jīng)行駛到一片緩坡的山道上,兩側(cè)不再是蒲葦,而是不知深淺的平坦草叢,夜空和地面連成一側(cè),rou眼可見的唯一光亮只有月亮,這條路是系在這片廣闊坡地的唯一裝飾。 車慢慢往前駛?cè)?,發(fā)動機的聲音也悄悄壓低,他們開到了這條路的一個小坡頂,忽然可以看見更遠的路,江水眠道:“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亮光?” 這條路再往前一段,遠處有幾點光亮,照亮了一截道路。 警衛(wèi)員:“好像是車燈?!?/br> 江水眠想了想,忽然指向道路之外的山坡:“別走車道,能不能開上山去。” 警衛(wèi)員臉上有點犯難。 江水眠:“我知道有可能會被石頭撞傷底盤,但我現(xiàn)在命令你,開到山上去。不要打開車燈。我們開到那個小坡頭上去?!?/br> 既然是命令,他自然服從。那警衛(wèi)員一轉(zhuǎn)方向盤,開上了山坡。幾次他都以為這輛車可能上不去坡了,然而坡度顯然恰到好處,再陡一分都要難辦。一轉(zhuǎn)頭,卻看著江水眠將車窗降到一半,把一桿□□架在了車窗上,用瞄準(zhǔn)鏡朝車燈的方向看去。 山坡上有這一年最后一陣蛙鳴,車左右顛簸嘎吱作響,半人高的草叢不斷擦著槍桿而去,他終于把車開上了坡頭,江水眠道:“可以,這個位置剛好!” 他還沒開口,江水眠下了車,草叢一下子淹沒她大半個人,她一腳踩在車窗上,爬上了車頂。 那警衛(wèi)員剛下車,就看見趴在車頂上的江水眠道:“沒帶三腳架不行啊。你的帽子,把你的帽子給我?!?/br> 警衛(wèi)員把自己的硬質(zhì)帽子遞給她,江水眠端住了槍,趴在車頂上,道:“從現(xiàn)在起,你不要說話?!?/br> 江水眠調(diào)了一下瞄準(zhǔn)鏡,他們沒有開車燈把車開到這個山坡上,實際距離他們就只有幾百米了。五倍鏡也足夠中景使用了,如果倍數(shù)再高視野也就太小了。 江水眠看到了兩輛轎車停在路面,他們對面則是三輛軍車和一輛轎車,車燈交匯在一起,有些人站在車旁,也有幾個站在兩方車燈共通照亮的那段路上。 江水眠手抖得幾乎看不清楚,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盡量平靜下來,在狹窄的視野范圍內(nèi)盡量尋找夏恒。她很快就找到了,夏恒穿的淺色西裝被車燈反射的發(fā)亮,他正站在車前和其他幾個人在聊天。 江水眠將槍口微微上移,對準(zhǔn)了他的腦袋,在這種距離下瞄準(zhǔn),對江水眠來說仍然十分困難。她也從來沒有接受過狙擊的訓(xùn)練,狙擊最重要的熟練和手感她統(tǒng)統(tǒng)沒有,她就是打不中腦袋,也想著給他軀干來上一槍。 然而她卻忽然手一抖。 在那瞄準(zhǔn)鏡的一點點視野里,她清楚地看見盧嵇站在夏恒的身邊,離他很近,一邊與他說話,一邊還很關(guān)切似的拍了拍他后背。 作者有話要說: 過兩章左右大概就會切回十七歲的時間線。 在那之后估計就不會往前切了,這條線寫的也差不多了。 ☆、第65章 盧嵇從來沒見過夏秉的這個兒子。夏秉結(jié)婚多年, 換了好幾任老婆,到了四十出頭才有了這么唯一一個孩子,大概是太寶貝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