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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 宋良閣:“……” 盧嵇拍著膝蓋哈哈大笑:“一個七八歲的丫頭,跟我們開玩笑,肅卿你聽見沒的,跟我們開玩笑撒哈哈哈哈!” 宋良閣嫌棄的瞥了他一眼:“有那么好笑么?” 盧嵇跟只老鵝似的捂著胸口喘氣兒,扶著宋良閣的肩膀笑的站不直,喘了幾口氣,笑道:“我們需要找你爹娘?!?/br> 江水眠知道這原主的爹媽在逃命,所以才會想把她賣了省的拖累。有人追過來,看來毒啞她也是怕有人查到或者怕她多說。 江水眠:“之后呢?把我交給他們?” 盧嵇笑容一下子僵了。 交給他們?不可能。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找到江武帆且殺了他。 如果殺了這女孩兒的父母,接下來該怎么辦。 宋良閣知道盧嵇不會跟小孩撒這樣殘忍的謊話,和氣勸道:“先跟我們走吧,回頭再說。帶你去吃熱湯面。” 江水眠也沒什么選擇,她也餓了:“好?!?/br> 宋良閣開始從口袋里掏錢,走向那個老頭:“說好了,十個鷹洋。不過打死了你一個兒子,打死了一匹馬,該賠錢?!?/br> 他回頭看了車底下嚇壞了的女孩兒們一眼,點了一下人,拿了足有十幾塊鷹洋,蔫著一張困乏的臉,一個一個往下扔,砸著那老頭的腦門,彈到周圍的泥地上。 老頭已經(jīng)氣瘋了,疼的嗷嚎亂叫,撐著胳膊似乎想起來抓宋良閣的衣服。 宋良閣慈眉善目的一腳踩在老頭膝蓋上,往下碾了碾。 老頭跟一只蝦虎似的哀嚎著抽搐了兩下。 盧嵇轉(zhuǎn)身走向驢車笑嘻嘻:“老頭你別急,留著力氣,一會兒給我開個票據(jù)?!?/br> 江水眠沒走開,槍口還對著老頭,聽盧嵇說話,咯咯一笑。 宋良閣看她笑了,似乎覺得她有趣,忍不住低頭看她。 小胳膊抱著槍已經(jīng)有點哆嗦了,還是不撒手。 那個被馬壓住的漢子,轉(zhuǎn)不了身子看不見他爹的樣子,只聽見哀嚎,還在喊什么:“不要殺我爹,沖著我來!” 宋良閣充耳不聞,盧嵇勾唇嘲笑,正在把馬車上的車燈摘下來,留給他們自己用。 宋良閣:“小丫頭,你還抱著槍干什么?” 江水眠:“殺他?!?/br> 宋良閣眼里一閃,蒼白面上露出幾分溫柔笑意:“啊,那我要躲遠一點?!?/br> 他生的一副溫吞老好人模樣,雖然剛剛江水眠看他用短刀殺人,卻沒想到這會兒他什么也沒多說,只是往后退了兩步,饒有興趣的樣子想看好戲。 江水眠瞥了一眼馬車下淚水盈盈的十幾雙眼睛,下定決心抱住槍,扣動扳機,微微一側(cè)肩。 盧嵇拎著馬燈,轉(zhuǎn)頭正看見這一幕,嚇得大喝一聲:“宋良閣你瘋了么!” 他居然就看這一個小丫頭抱槍殺人! 砰的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她連人帶槍彈飛了出去,掉進了樹林中的水洼里。 腦袋重重磕在地上,手臂全麻,兩側(cè)耳鳴尖銳,江水眠依稀聽見了宋良閣愉快的輕笑聲:“竟然還真打中了。這么近的距離,都給轟成這樣了?!?/br> 宋良閣和盧嵇看著那些被血rou沾染的銀元,沒回頭就聽見了車底下小姑娘們又哭又笑的聲音。 他倆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 三個男人,押著兩車小姑娘,走了幾天的路了,中途發(fā)生了什么,不必言語。 大部分還小,倒是不太可能,但是有幾個都已經(jīng)十三四歲了。 怕是施暴的時候,其他小姑娘也沒處躲,只能看著。 江水眠是在報仇。 盧嵇拎著馬燈,奔幾步急急忙忙的去尋人,槍落在中途,小泥人瞪著眼傻倒在水洼里。盧嵇一手拎燈,一手拎起人,江水眠垂手垂腳,還在往下滴水,他放下燈,拎著她拍了拍,也拍不掉什么泥水。 盧嵇有點急了:“哎,說話?!?/br> 江水眠遲鈍的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別拍我屁股?!?/br> 盧嵇:“……小孩兒哪來什么屁股?!?/br> 江水眠翻了個白眼。 盧嵇:“胳膊動一動,給我看看?!?/br> 江水眠被他拎著后脖子,腳離地,知道這人是怕她被后坐力弄碎了骨頭,心不在焉的提起兩條胳膊來。 盧嵇沒管她一身泥水,一把將她扛在肩上往回走,對宋良閣喊道:“沒斷胳膊,好著呢。你就是個瘋子,就看著一個七八歲小姑娘開槍殺人!” 被叫做瘋子的宋良閣依然一副老好人樣子,只是笑容加深,人精神了些:“你說我閨女要在,要能有這么出息就好了?!?/br> 盧嵇:“不吃苦頭哪來的出息。你閨女若長到這么大,估計讓你寵的連雞蛋也不會剝吧?!?/br> 宋良閣臉上的那點光又暗下去:“倒也是?!?/br> 江水眠似乎給震蒙了,兩只手軟趴趴的搭在盧嵇肩膀上。 盧嵇安慰似的拍著她后背。 江水眠仰頭看他:“不要票據(jù)了?” 盧嵇:“他估計也不是做良心生意的,我備了紙?!?/br> 他說著,從西裝上口袋中抽出一張薄紙,在空中抖了抖,上頭有毛筆字,寫了些什么“茲轉(zhuǎn)讓女童江水眠”之類的字樣,輕飄飄松手,落在了老頭的血rou上。 江水眠:這個人有閑工夫?qū)戇@沒用東西,果然是個神經(jīng)病。 盧嵇騎馬技術(shù)遠不如宋良閣,他都沒法抱著她上馬,只得轉(zhuǎn)交給了宋良閣。宋良閣一下慌了,半天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兩手拿刀好使,抱人卻不會,差點把江水眠扛在了肩上。 一行人轉(zhuǎn)身。 十幾個小姑娘從車底爬了出來,她們似乎意識到,這兩個突然冒出來的怪人,是不可能帶他們走的。 盧嵇先放下一盞燈在地上,上了馬,牽著馬韁轉(zhuǎn)了幾圈,笑:“要是你們求穩(wěn)妥,我建議你們還是把馬扶起來,讓那個還有氣的男人上了車,如果他運氣好能活命,再把你們賣到上海的廠子里去,你們也算能有個活干吧。嗯,不過要是我,我就會分了死人的錢,往西走二十里地,找那個基督教堂,問問他們收不收人。不過如果他們不收人,你們在外頭流落著,可能還不如賣到廠子里去?!?/br> 一群女孩兒高矮不一,沉默的站在馬燈旁不說話,望著他們。 盧嵇笑嘻嘻:“他們的刀和槍都留給你們了,兩輛驢車還能跑路。”他手放在肩上,在馬背上像個紳士一般弓腰行禮:“小小姐們,大清都亡了呀?!?/br> 江水眠趴在宋良閣肩膀上看,馬走的慢慢的。盧嵇騎馬跟了上來。 馬燈的微光照出了漆黑森林里的一小片孤島,小姑娘們拿起了刀,拿起了槍,卻又都放下,從旁邊樹下?lián)炝耸^來。 江水眠聽到那漢子遠遠喊:“我把你們安全送到上海!送到上海好不好——你們沒有人護送,就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