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8
吐出兩個字:“殺了?!?/br> 御林軍得令,頓時鮮血四溢,整個品花樓都充斥著濃厚的血腥味,簡玉珩胃里有點惡心,腦子里一陣接一陣的眩暈,胳膊腿也開始發(fā)軟,他從樓梯上走上去,抱起容雪,輕聲安慰她:“結(jié)束了,我殺了他,都結(jié)束了?!?/br> 容雪一聲接一聲地抽泣,每一下都似一記血淋淋的鞭子抽在簡玉珩的心里,他的愧疚蕩.漾開來,變成了一滴滴guntang的淚珠。 容雪抬手,那雪白的手上頭都掛了傷,紅啊腫啊的,沒一處好地方,她輕輕擦了簡玉珩的眼淚,強忍著傷痛擠出一個笑來,輕輕安慰他道:“主人是男子漢大丈夫,不能為了女人哭。” “容雪,對不起,我……我來晚了,我來晚了?!焙営耒耩埵菦]能忍住,早知道這樣,他就不該送她到林子夙身邊,哪怕再多花上幾年的心思,也不想容雪受到這種侮辱。 他抱著她,心里又想到莞爾噙著淚望他的樣子,一陣巨大的愧疚又涌了上來,他剛剛居然覺得有點慶幸,慶幸懷里的人不是莞爾,他不敢去想,若此刻換了莞爾躺在那兒,他會變成怎樣一副樣子。 愛情總是自私的,就像容雪,她因著愛他,可以為他做任何事情,哪怕是出賣自己身體,限住自己的自由,哪怕清楚地知道他不會屬于她,卻還是抱著那一絲一毫的幻想,這就是愛啊,多可怕,簡玉珩原本是不想沾染的,卻沒想到會遇見她。 那時候他去找念夏,正巧就看見了她,她眼巴巴地望著長街上的糖葫蘆串,她似乎是偷跑出來的,身上沒錢,那渴望的眼神兒和輕輕舔嘴唇的樣子,盡數(shù)落在簡玉珩眼底,他歪頭看她,像個未經(jīng)世事的孩子。 只見她環(huán)顧四周,賊頭賊腦地湊過去,輕輕地拔了一根,賣家沒察覺,她拉著念夏跑,小臉上一瞬間綻放出來的笑容,冰消雪融的,遠遠望去像開在清水里的芙蓉花,干凈的沒半點雜質(zhì)在里頭。 他那刻就突然想起來念夏的話,少爺若是娶了她呀,后半輩子肯定就不會無趣了。 愛上她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卻是他這輩子最美的意外,簡玉珩體會到了愛,才理解容雪理解的透徹。 ☆、第46章 原是故人來(一) 莞爾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回想起簡玉珩拉她衣服的場景, 臉紅的發(fā)燙, 總覺得自己怎么待著都不自在,她左思右想都覺得不妥, 兩人拜堂都沒拜,怎么能隨便圓房呢, 她翻身下床, 心里頭亂騰騰的,于是伸手撈過衣服來穿好, 準備出去轉(zhuǎn)悠轉(zhuǎn)悠。 她走到門前,回頭看了眼空蕩蕩的床, 歪頭思索了下,復又走回去, 弓起身子把床上的被子搗鼓出一個人形來, 若是簡玉珩回來了,一定以為她鉆在被窩里睡大覺,等他往上一壓, 壓個空, 想想他那錯愕的樣子, 一定好笑極了。 她勾起嘴角笑了笑,隨后踮著腳尖走出了屋子。 一雙腳上踩著軟鞋, 悄末沒聲的,掌燈的小廝也沒發(fā)現(xiàn)這邊的動靜,莞爾想去找念夏, 自己仿佛已經(jīng)很多天沒有見她了,那小丫頭膽小的很,不知道自己一個人睡會不會怕。 夜已經(jīng)深了,冷冷的風直往脖子里灌,她順著廊道走,走了沒一會兒腳就凍得發(fā)麻,莞爾此時的身子不如往常,強撐著走了幾步,到了內(nèi)宅和外宅的交匯處,實在是挪不動腳了,只好坐下來在石椅上休息。 蟬聲微弱,萬物靜謐,天空黑的深沉,好似在醞釀著什么了不得的陰謀。 莞爾喘了幾口氣,回了些力氣正要起身,那邊兒竹山的聲音響了起來,惹的她貓兒似的一個激靈,八成是簡玉珩回來了,這要是看見她亂跑估計又要發(fā)火,她嚇得六神無主,左顧右盼了會兒,一彎腰躲到了石椅下頭。 莞爾躲好后露了半個腦袋出來,果然看見簡玉珩風風火火地回來了,她轉(zhuǎn)身就要回去,余光卻瞥見了他懷里躺著的人兒。 “雪兒?!陛笭栄谧∽欤尞惖赝菅?,她整個身子縮在簡玉珩懷里,身上還裹著他的外衣,莞爾離得遠,看的不太清楚,但那小女兒溫順柔旖的樣子還是印在了她的眼底。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容雪這樣的女子,誰又能不喜歡呢。”莞爾小聲地念叨著,遂撿了根樹枝在地上畫圓,她本來是打算回去的,不過現(xiàn)在看來,她回不回去,去了哪里簡玉珩都不會知道,容雪受傷了,他的心里哪里還顧得上別人。 簡玉珩和竹山進了屋子,門嘭的一聲關了,空氣再一次沉悶起來,莞爾咬唇,心里頭癢的難受。 鬼使神差般地,她緩緩挪動腳步,來到簡玉珩房間側(cè)面的窗子旁,她知道不該過去的,可心里一陣一陣的悵然,讓她覺得很是不踏實,她舔舔干澀的嘴唇,猶豫再三還是巴巴地走上前去。 窗子關的不嚴實,露著一條小縫,莞爾貓著腰兒往里看,簡玉珩側(cè)著身子坐在床上,緊緊握著容雪的手。 莞爾感覺心里頭被什么東西狠狠地刺了一下,趕緊深吸了一口冷氣,側(cè)耳凝神,一動不動地趴在窗前的臺兒上,簡玉珩背對著她,完全沒發(fā)現(xiàn)窗子那邊的異樣。 誠然簡玉珩也顧不上別的,容雪被林子夙要了身子,還受了很重的傷,氣息已經(jīng)弱到了一個極致,活不活的下來都是問題,簡玉珩搭她的脈,眉頭皺的越來越緊,眼神沉郁,像個剛從修羅場走出來的煞神。 他被子給她攏好,轉(zhuǎn)頭喊竹山,“霜凡呢,叫她來伺候?!?/br> 竹山說霜凡不在,“請命探親去了,前天就走了?!?/br> “那就念夏!”簡玉珩回過頭,兩手撐在容雪的兩側(cè),仔細問她,語氣是難得的溫柔:“身上還有哪里不舒服,不用覺得尷尬,都告訴我?!?/br> 容雪不說話,神情有些呆滯,靜靜地將他望著,眼淚依舊在流,像流不干的小河,蜿蜒滑落在枕邊,簡玉珩伸手擦她的眼淚,心疼道:“你有什么愿望嗎,說出來我都答應你?!?/br> 林子夙實在禽獸,簡玉珩說這話的時候,心里的憤怒再次翻涌上來,他對一個弱質(zhì)女子,竟然能狠心至此,就這么殺了他真是便宜了他! “容雪什么都可以做,只求,只求……”容雪終于說了話,她的聲音越來越弱,簡玉珩俯身到她嘴旁,她說:“只求能一輩子跟著公子,服侍您,報答您,容雪自被您從水下救起的那一刻,就在心里默許了公子,只、只求……” “好,我娶你?!焙営耒衤曇魯蒯斀罔F,在諾大的房間里起了回聲,容雪終于笑了,幾年來從未有過的,發(fā)自真心的笑容,像甜甜的蜜堵在心頭上,她一霎之間,仿佛渾身都是舒坦的,甜軟的,像是突然有了力氣一般,她雙眼雪亮,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一個吻落在簡玉珩的唇角,她笑